黑袍人有些惊讶,没想到,白一弦居然如此聪明。
他确实找过慕容南。
慕容威死了,而慕容南意外活命,还意外的被放了自由。
黑袍人得到消息之后,大喜过望。
他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了。
他立即去找了慕容南。
慕容南从司镜门出来之后,就隐匿了起来,找到他,并不容易。
黑袍人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和时间来寻找他,几乎出动了他所有的势力。
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找到他。
黑袍人确实是慕容南曾经的部下。
他找到慕容南,想要劝说他,继续他们曾经的大业,将皇位抢过来。
慕容威已死,慕容楚一个黄毛小儿,刚刚登基。
他的智计,比慕容威可差远了。
想要夺取皇位,肯定易如反掌。
可惜,慕容南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已经心灰意冷了。
慕容威在最后的时光里,终于想通,他赢了慕容南一辈子,已经从他给他造成的阴影里面出来了。
慕容南,才是那个彻头彻尾失败的人。
无论是权势,地位,爱情还是女人,他都输了。
慕容南知道自己输得彻底,他想开了,他不想争了。
更何况,他年纪也大了。
被关了那么些年,不见天日,身体也已经不太好了。
别说能不能夺取皇位,就算真的夺了,又能坐多久呢?
他放弃了。
黑袍人自然不甘心。
他等了那么久,谋划了那么久,不甘心是这样的结局。
他想方设法的劝说慕容南,想要说服他。
可惜慕容南似乎真的看透了世事,也真的没有了争夺的心思了。
黑袍人劝说他,夺取了皇位,就算是慕容南坐不了几年皇帝,但他还有个儿子呢。
他的儿子白一弦,还可以坐。
难道他不希望,他的儿子成为皇帝吗?
他被慕容威压了一辈子,难道他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儿子,也要被慕容威的儿子压一辈子吗?
结果,慕容南却告诉他,白一弦根本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慕容威的儿子。
慕容南之所以不想争了,也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却连个儿子都没有。
就算得到了皇位又如何?
过几年他死了,那皇位不还是侄子的么。
那还挣个什么劲的?
这一下,黑袍人也是惊了。
后来,他见实在劝说不动慕容南,也只好放弃。
但心中又不甘心,于是,便干脆来找了白一弦。
慕容南不肯夺位,那劝说白一弦夺位也是一样。
不管白一弦是谁的儿子,慕容南的儿子也好,慕容威的儿子也罢。
这个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白一弦能不能帮助他,实现他的价值,实现他的梦想。
黑袍人希望自己能建功立业,凭借从龙之功,也能封王拜侯,成为勋贵世家。
若是慕容南跟白一弦都不想争夺,他还建立个屁的功业。
黑袍人以为,这些皇亲子弟,不可能真的对皇位没兴趣。
他们内心深处,必然都希望自己能当皇帝,成为那万万人之上。
慕容南不争了,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被关押的已经失去了他的野心了。
白一弦还年轻啊。
所谓年轻气盛,又是皇家人,有了当皇帝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可殊不知,白一弦是真不想当皇帝。
他若是想当皇帝,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哪里还用得着他帮忙。
早在老皇帝还在世的时候,他就能成为太子,日后顺利登基了。
黑袍人劝说不动慕容南,又跑到白一弦这里劝说,也是做无用功。
黑袍人自然不知道这些情况,还在努力的游说白一弦。
黑袍人淡定的说道:“我确实找过你的父亲,不过,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也没几天活头了,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那天了。
所以,他让我来找你,让我辅佐你也是一样。
你是他的儿子,辅佐你,如同辅佐他一般。
你父亲还说,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而他还在人世,他会来找你,亲自恭贺你。
若你成功的那一天,他不在人世了,就让你,去他的坟前,烧上三炷香,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这是他一辈子的愿望,你这个做儿子的,帮他实现,也是一种孝心。”
白一弦冷笑道:“空口无凭,你想让我相信你,总要拿出证据来才行。”
黑袍人说道:“证据,我自然有。”
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白一弦看到那张脸,心中不由也是一阵震惊。
竟然是他。
那个喜欢装道士的疯乞丐。
也就是,自称六爷的那个人。
白一弦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杭州,他吃霸王餐,被酒楼里的人给撵了出来,还拳打脚踢。
白一弦见他可怜,就帮他付了二十两银子。
他却说白一弦印堂黑,必有大灾,吓唬了众人一番。
后来,白一弦又陆续见过他几次,每次都见他在疯疯癫癫的骗人,想骗人去酒楼里请他吃饭,却无人上当。
白一弦请他吃饭,还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再后来,白一弦七日冰心毒,众人束手无策,还是这老道过去,跟柳无名联手,才勉强保住了白一弦的性命。
也让他有了时间,最终才能等到毒解。
后来,白一弦成亲的时候,这老道士,还去他的成亲典礼上,讨了一杯水酒喝。
但好像,从那之后,白一弦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没想到,他果然不是普通的老乞丐。
白一弦说道:“原来是你。”
那自称六爷的黑袍人说道:“是我。”
白一弦说道:“这么说来,你几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包括我毒,去救我那次,都是你有预谋的?”
六爷点点头,说道:“不错。
若非你是慕容南的儿子,我岂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又岂会跟你有交集。”
白一弦说道:“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六爷说道:“那时候你父亲被抓,被关了起来。
而你草包名声在外,虽然后来有所好转,但毕竟也只是个十七八的少年郎。
我担心若对你说出实情,你按捺不住,会将事情透露出去。
到时候,你还焉有命在?
非但你自己性命不保,说不定连我都会受到连累。
所以我又岂敢说出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