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问题的？
莫非你有仔细研究过氏族的情况，暗中调查过？”
姚忠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栗。
叶帆笑着摆摆手，“不至于，也不是多高深的学问，不用大惊小怪。
我就是在恶魔的世界走走看看，又在人类世界生活，做了下对比。
可能旁观者清吧，我从小不是在氏族长大，在底层待久了。
我对氏族，对恶魔，也没什么固定的看法。
像你们这些人，特别是你们这种天才……
你们从一开始就站得太高了，只看到了精英阶层，却忽略了底层的人。
可能你们眼中，掌握原始之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有位面级，才是你们的目标。
但九成九，甚至更多的氏族子弟……
却会觉得，哪怕夺天，也是一条永远跨不过的鸿沟。
这是人类注定无法跟恶魔和神族去竞争的，种族天赋使然。
而因为你们习惯了这种‘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忽略这种最浅显的现实。”
姚忠谷陷入沉思，喃喃道：“是啊……为何我之前没想到，人类的情况，和恶魔本就不同。”
“这只是一点。”叶帆道：“你这一次计划，
最终会遭到全氏族大多高层的反对，是因为你选择的路，本就跟氏族发展，是背道而驰的。
氏族能延续至今，纵然处于低谷，可也是太始位面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靠的是什么？是血脉之力！
如果一旦投靠魔王，纵然资源是有了，但信仰就会出现偏差。
魔王肯定要宣传自己的信条，广招信徒。
越来越多人，会觉得血脉修炼艰难，反而通过成为虔诚的信徒，得到力量。
这么下去，氏族子弟会渐渐失去修炼血脉的动力，日渐衰败，最终沦落成最弱小的种族……
所以说你叛族，一点也没冤枉你，求一时之富足，却会失去整个未来的希望。”
“你要这么说，剑神你想称帝，难道就不是想得到信仰之力吗？
若是氏族子弟以后信仰了你，不也是一样会投机取巧？”姚忠谷质疑道。
“你是不是傻？”叶帆摇头叹气。
“哪里不对了？”姚忠谷蹙眉。
“首先，我自己就是氏族了，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子民，走上一条衰落的路？
其次，信仰之力效果是什么，是王者决定的。
我若称帝，自然可以掌控这个平衡，毕竟让各大氏族失去竞争
力，只会对我不利。
但若是撒旦……那可就不一样了，它只需要人口！并不需要氏族！
氏族越弱，越方便它统治！毕竟它也不缺魔兵魔将。”
姚忠谷愕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帆笑了笑，“言归正传，白天你自己都已经说了，氏族有一半已经是贱籍。
要改变氏族，壮大氏族，要从这些贱籍身上下手，不然就无法根治结症。
如果你不要一直这么高的眼光，总想着从上层改变氏族，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就像我所说的，你其实并没有去深入了解过，氏族子民大多需要的是什么。”
姚忠谷眼神复杂，“那你认为……该怎么做？”
叶帆笑了笑，一伸手，“告诉我，所有神龙至尊的成员，据点，我就告诉你，我的计划。”
姚忠谷脸色一变，冷笑道：“露出狐狸尾巴了，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你休想让我供出那些孩子……他们是氏族未来的希望！”
“随便你。”叶帆耸了耸肩，“反正，帝院长没我同意，也不会放你出去。
你的实力，也休想离开这里。
姚忠谷，别真以为，没有你，我就找不到他们。
相反，大家都以为你
死了……所以，他们对我怀恨在心。
到时候若被我误伤……可是算在你的头上的。”
姚忠谷眼神透出一抹担忧，显然也很是犹豫。
叶帆神色肃穆了几分，道：“我今天说的话，信不信，都在你……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不欠你什么。
你若真心是为了氏族，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决定。
救你，我也是在用自己的帝王基业做赌注，少瞧不起人了！”
叶帆说完，朝天空大喊，“帝院长！放我出去啊！——”
虽然叶帆可以尝试用无双法则破解，但他可不想让帝子归察觉到太多东西。
再说了，强行破解法则，也有点挑衅的意思。
一个声音传入他脑海。
“往前走三步。”
叶帆没多想，走了三步。
眼前画面一变，已经回到湖畔。
帝子归眼神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思绪，深深看着叶帆。
“剑神，我与萧夫人，果然没看错你。”
“你都听到了？”叶帆也不意外。
“我的世界里，自然一切都逃不出我的耳目。”
“帝院长，你这法则有点无赖啊，这神出鬼没的。”
“我的法则，守有余，攻不足。
三绝中，我的法则应该算最没攻击性。
不过是，创造一个方便我安静看书的小世界罢了。”
叶帆想起那个世界满天悬浮的书架，不禁笑了笑。
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有个自由自在的书房，才领悟了那么个法则吧。
“总之，姚忠谷若想明白了，还请院长告诉我一声。”
帝子归点了点头。
“哦……对了。”叶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记得千万别让我夫人知道……姚忠谷还活着的事，不然他必死无疑。”
“在我的世界里，谁也杀不掉姚忠谷。”帝子归自信道。
“院长，你是不了解我夫人的手段。”叶帆苦笑。
“哦？”帝子归反倒有些好奇，“看来，苏小姐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铁腕？”
“总之麻烦你了。”
叶帆说完，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刚没走多远，叶帆忽然感觉到，远处神龙城上空，竟然传来两股熟悉的威压。
“轰隆！——”
一黑金一赤红的两团凤炎，在空中炸裂。
随即，数以百计的光点，不断闪现，轰鸣声宛如响彻云霄的连发礼炮。
虽然是在高空，但也卷起了阵阵热浪，将天空染成一片火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