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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风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许飞的时候,就在当天他回到家里之后,到了晚上的时候,许飞竟然提了两瓶专治类风湿病的药酒找到了他的家来。
“许县长,你怎么来了?快请进。”陆小风见到许飞只有一人,虽然他手上提着东西,但是他并不能确定这些东西就是提到自己家里来的,要知道,县长给自己家里送礼,陆小风连这个想法都不会有。
“你爸呢,这是送给他的,听说对类风湿病有效。”许飞递过去两瓶酒道。
“我爸在家呢。”陆小风小心翼翼的接过许飞手中的酒,然后对屋里大声的说道:“爸,许县长来了。”
陆观澜听到儿子喊声也马上出来了,他腰上围了个围裙,左手还拿了个锅铲,显然是正在做饭。
“正在做饭呐?”许飞笑着道。
“对,许县长还没吃饭吧?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这里吃个便饭。”陆观澜客气的道,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做饭,只是在下面条罢了,炒点咸菜可以吃一个星期。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看到谁来了都要问一句,客气一下。
“好啊,我正好也没吃,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就可以了。”没想到许飞一点也不客气,他是下了班就直接来了这里,还真的没吃饭,而且许飞也想看看陆观澜家地生活到底怎么样。
在白天的时候许飞确实有点忙。所以当陆观澜他们真了之后许飞也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当他闲下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陆观澜的情况以前许飞是知道的,好像还不错,要知道他是退休工人,每个月都有退休金,而且医疗有保障,虽然看病要钱。但是可以报销,但是今天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潦倒。
“小风。你去买点菜回来,今天晚上加餐。”陆观澜对着门外叫道。
“好咧。”陆小风提着许飞带来的两瓶药酒跑了进来。
“你手提地是什么?”陆观澜道。
“许县长带来的,两瓶药酒。”陆小风道。
“许县长你来就来,怎么这么客气干什么?”陆观澜道。
“我来地时候正好看到药店里有这种药酒。林雷所以就买了两瓶。对了。菜就不必另外去买了,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而且我也吃的不多。”许飞一挥手道。
“那怎么行呢,家里什么菜也没有,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被戳着脊梁骨骂?”陆观澜道,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如果有客来了,那绝对是会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而如果家里没有,那或买或借也要招待好客人。但是现在这样地人好像已经不多了。
“不行,如果你们加菜那我宁愿回去吃。”许飞知道他家地情况,看的出来,这几年家里没有再添任何家电。房间里也显得破旧不堪。
“那好只。可是我们今天晚上只下了点面条。”陆观澜拗不过许飞,再说许飞是什么人。有什么没吃过?也许随便吃确定面条反而就对了他的口味。
“陆老伯,我说了我的食量不大嘛,我们换换。”许飞看到陆观澜端上来的三碗面条,摆在自己面前的最大,陆观澜的最小,而且自己的面条还加了两个鸡蛋,他们的只有一个。
虽然面条只是很普通地东西,但是陆观澜也许是因为吃了几十年的面条,手艺还不错,反正许飞吃起来比自己在早摊上吃的面条好要吃一些。
还是以前留下来的毛病,许飞吃东西的速度非常快,一碗面几口就吃完了,拍拍肚子,很享受地样子。
“够了没有?不够我再去下一点。”陆观澜道,说这句话地时候他还真怕许飞说不够,因为家里的一点面已经全部进了锅里了。
“够了,晚上我吃得少,今天已然超量了。”许飞道,以前许飞地主餐是晚餐,晚上吃的最多,但是这两年已经越来越在晚上吃得少了,甚至晚上不吃也没关系。
“我们家小风的事真是太麻烦你了。”陆观澜道。
“没事,我身为d县的县长,不就是为了解决大家的吃、住、穿、行的问题的嘛,我就像一个大总管,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许飞笑笑道,现在官员和老百姓的距离已经是越拉越远,远到有的官员看到普通老百姓已经有了一股厌恶之情。许飞也很马上改变这样的情况,但是积重难返,这样的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许县长,现在像你这样的官员可是很少见的。”陆小风吃着面条道,本来他吃东西的速度也很快,但是今天有客这里,而且还是本县的县长,所以陆小风很矜持,可是他没想到许飞吃东西比自己还快,几乎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我倒是希望像我这样的人以后会越来越多一些,小风,你们在上大学的时候费用很高吧?”许飞今天晚上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一个自己感觉家境应该不会差的人家竟然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
“当然高了,每年的学费、食宿费要一万多,我四年大学花了我爸全部的积蓄而且还欠了外债。而现在上学费用好像更高了,四年大学没有个十万根本读不下来,我的人家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只能望而却步。”陆小风道。
“教育拉动内需这也是我国的一项政策,但是现在看来大部分老百姓反而不敢乱花钱了,他们都得把钱存起来供孩子读书。”许飞道。
“是啊,我本想着咬紧牙关把小风送进大学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但是没想到小风这一毕业,不但没好起来,反而天天只能待在家里,他这四年大学好像白上了一样,早知道如此,那还不如让他早点去广东打工,到这个时候我们也能存点钱买套房子或是给他做点小生意。”陆观澜叹道。
“陆老伯,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你像这样的情况,药还是要吃的。”许飞道,他以前也查这类风湿病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得了这种病就像抱了一个药罐子,这辈子是别想停下来了。
“我爸因为单位不能报销医药费,已经停了好几种药了。”陆小风道。
“哦,是这样吗?”许飞问道。
“我们单位前年就破产倒闭了,每个人了几千块钱,然后就不再管我们了,要不是把退休金转到了社保,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陆观澜道,他是工人,又没田又没地,要是每个月没有份钱来,真的会饿死去。
“看来上个大学的开支还真不低,而且你又有病,这就更是雪上加霜。”许飞感叹的道。
“谁说不是,现在如果家境不好,一家要是出了个大学生那绝对不是件喜事。”陆观澜现在是深有感触,想当年他因为陆小风上了大学那是多么的神气,但是现在,不但一点家底全部被掏空,而且还要欠债,而这点债虽然不多,但是如果陆小风还找不到工作,那也不是说还就能还的。
陆不风上大学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是许飞还是一点一点的和他算着他上大学的开支,许飞想弄清楚到底供一个人上大学需要多少钱。
对于这样核算根本不需要多么的认真,因为陆观澜把每次给陆小风的开支全部记了下来。陆小风在学校办了一张卡,每次开学之初陆观澜就会把学费给他打进卡里,然后每个月的一号,准时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进陆小风的卡里,比单位工资还要准时。而且由于陆小风有学校里有时还要交个一二个女朋友,开支有时还经常超支。
看着陆观澜拿出一沓厚厚的银行存根,陆小风的脸皮虽然已经锻炼出来的,但是还是感觉到火辣火辣的烧脸。
很快精确的数字就出来了,陆小风四年花了陆观澜八万一千五百五十元整,如果加上这两年他在d县的开支,应该在九万以上。别看泡网吧一天只要二三十块,但是日积月累的,一年下来绝对要上万。
许飞回去之后他又让赵阳做个调查,在d县,供一个大学生到底需要多少开支。
教育是需要扶持的,而大学教育则更是如此。如果因为高昂的学费而导致一些人上不起学,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社会已经出了问题。
赵阳把任务传达下去,因为这不涉及到下面各个乡镇自身的利益,也不涉及他们以后的利益,所以数据很快就调查出来了,这个数据应该说还算比较真实的,从许飞参考陆小风的开支情况来看。
在调查报告在最后,赵阳给许飞做了一个总结,d县一个普通家庭供一个大学生的开支是普通老百姓不吃不喝四十一年的全部收入!
这个结果让许飞很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