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仁宗和曹皇后正在跟女儿福康公主说话。
福康公主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坐在仁宗他们对面,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们,因为他们让她来,说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谈,她不知道父皇母后如此郑重,要说什么。
仁宗他们要说的事情,自然便是把福康公主嫁给叶知秋的事。
自从叶知秋教授仙方全城医者之后,大家一起治,同时,根据叶知秋的建议和在皇宫隔离的成功经验,仁宗下旨在东京汴梁也进行了防疫隔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城的丹毒已经大部被扑灭,没有再现新的病例,皇宫的病人也全部康复,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仁宗更是高兴,到子槁赏有功之人的时候了,其他的人都好办,无非是加官晋爵,金银财宝给就是了,但是,叶知秋这里不好,扑灭这场丹毒瘟疫的,叶知秋居功。对他的槁赏,全国医者都盯着呢。
当然,仁宗心里有数,一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他,这个槁赏,可是皇帝能拿得出手的最高赏赐了,足以抵得过他的功劳。
这天把女儿叫来,便是说这件事情的。
话由曹皇后说,曹皇后想起看见福康公主和叶知秋亲呢时的样子,猜着女儿已经跟叶知秋暗自好上了,这一天,只怕是女儿期待很长时间的了。所以,她微笑着,好象小时候,把一个女儿期待已久的最喜欢的玩具给她似的,对福康公主道:“这次知秋国舅为扑灭京城瘟疫,立了大功,你父皇决定重重赏赐他,我们知道,其实你们两已经悄悄好上了,父皇最疼爱你的,所以就顺着你们的心意,把你赐婚给知秋呵呵。”
福康公圭公主本来是笑嘻嘻听着的,听到曹皇后说他们已经暗自好上了,柳眉便已经竖了起来,又听到说要她赐婚给叶知秋,一张俏脸便寒了下来道:“我不要嫁给他!”
仁宗和曹皇后都一愣,还已经他们听错了仁宗问:“你说什么?”
“我不要嫁到害死我弟弟的人家!”
仁宗和曹皇后都有些傻眼了,瞧着她,曹皇后还以后她搞错了,又说了一句:“是让你嫁给曹知秋,也就是母后的弟弟是你的舅舅,不是孙家的人!”
“我知道是他!”福康公主道,“他虽然过继到了外公家,但是他还是孙家的人,这是怎么都不能抹去的,我虽然对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偏见,他也救过我的性命,我很感jī他,但并不意味着我就要嫁给他,他原来的爷爷,就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我能嫁给凶手的孙子吗?我看见他,就会想起我可怜的弟弟永远离开了我,我还怎么跟他生活在一起?”
仁宗和曹皇后想不到会是这样面面相觑,曹皇后苦涩一笑:“那你什么还跟他好?”
“谁跟他好了?”福康公主急道。
“没跟他好,干嘛要让他摸你的脸?我们那天都看到了,就是你昏迷苏醒过来的那天。”
福康公主凝神一想立即便明白了他们说说的是哪件事情。不由苦笑道:“不是你们想的那回事!但是是个误会,我打了他一耳光知道他是来给我治病的,我很后悔,误打了他,所以,我让他也打我一下而已!”
曹皇后笑道:“可是我们看见的可不是这么回事,他明明是在摸你脸,可不是什么打耳光!”
“哎呀,他当时不愿意打我,我有不想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才强拉着他的手打我的脸。”说到这,福康公主已经臊得俏脸通红,“他不打,我……”我才……。”
“好了好了。”眼看着福康公主结结巴巴不好意思说下去,曹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你让他打你也好,还是他摸你的脸也好,反正我们看见的是你们在亲呢,不仅你父皇我们看鬼了,那么些宫女宦官也看见了,你让大家怎么想?”
“我不管大家怎么想,反正我不愿意嫁给仇人的子孙!”
曹皇后解释了半天,嘴皮子都磨干了反复强调说过继了就不是孙家人了,可是福康公主还是一口咬定他怎么都是孙家人,不愿意嫁给仇家的子孙。
仁宗苦笑,捋了捋胡子,道:“你弟弟究竟是不是孙老太医治死的,还有一些疑问,从这一次瘟疫来看,孙家的说法并非全无道理,父皇已经责成林忆他们收集病案,届时父皇要听取他们的报告,再决定孙老太医是否有过错。治罪是否妥当。”
福康公主道:“那也只是一种可能,再没有最终翻案之前,他们孙家还是害死我弟弟的凶手!除非是能证明的确是《黄帝内经》这些古书错了,他们按照错误的医书治疗,这才出错,否则,就算是父皇因为他的功劳而赦免了他们孙家的死罪,也不能磨灭他们就是害死我弟弟的元凶的事实!我就绝不嫁给他!”
“如果翻案了呢?证明不是孙家的错呢?”
“那我可以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
曹皇后笑子:“他可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过了这个村子,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还愁找不到好的?”福康公主红着脸扑到曹皇后怀里撒娇,“真要找不到,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陪着父皇母后!”
“傻话!”曹皇后道,“还就指望你了,早点抱外孙呢!”
仁宗皇帝这一点很可怜,仅有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十多个女儿也只剩下四个,最大的就是福康公主,皇后也是人,也向往天伦之乐,自然把抱孙子的希望放在女儿福康公主身上。
福康公主扭股糖似的在曹皇后怀里撒娇:“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出嫁!出嫁了,公公管婆婆管的,不自在,现在多好啊!”
历史上,福康公主也是一直拖到了二十岁才出嫁,这在古代,算得上晚婚的晚婚了。
曹皇后爱怜地抚摸着她的秀:“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要是嫁给知秋,你的公公婆婆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他们疼你都还不及,怎么会管你!”
“母后!”福康公主板着脸道,“我都说了一千遍了,除非孙家的案子是错案,孙老太医是被无辜的,否则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好好!不提了。”曹皇后苦着脸望着仁宗,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需要女儿同意,特别是皇家赐婚,甚至也不需要对方同意,可是,福康公主是仁宗最疼爱的女儿,所以才要和她商量,没想到女儿竟然不答应,而且提出的理由还不能说没有道理。这下倒把仁宗为难到了。两人苦笑,目前就这一个女儿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其他的都还太小。这可怎么办?
福康公主瞧着他们苦养脸的样子,知道他们很为难,便笑着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找个宗室女,收为公主,再赐婚给他就是。”
以宗室女为公主赐婚,一般用在对外和亲上,皇帝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番邦,便找一个同宗的女子,收为女儿,册封公主赐婚,不过这是对番邦才这样,对叶知秋,就不适合,现在叶知秋可是曹皇后的弟弟,糊弄谁也不能糊弄自己岳丈家啊。
曹皇后不好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自然说明了一切,她也不愿意让自己这个新弟弟受这种委屈,要是亲弟弟倒还罢了,叶知秋是恩人的子孙,更要对他好一些才行。
曹皇后对仁宗道:“要不,敦促一下林忆他们,尽快拿出结果来,看看究竟知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这事不就好解决了吗?”
仁宗点点头:“那好,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件事好有个交代,大家也好轻轻松松过年。”
两天后,勤政殿里,仁宗召开了专题会议,议题便是讨论孙家所说“温病不同于伤寒”是否有理。参加会议的,是侍御医林忆、苏颂,还有持定罪意见的掌禹锡。
林忆是持不定罪意见的,与掌禹锡正好相反,而已经从灾区巡医回来的苏颂,此前没有参加翰林医官院的听审,也没有接触过这个案子,所以算得上是个中间派,这样各方面的意见都能听到,应该是比较公平的。鉴于有利害关系,为了能让他们三人畅所欲言,所以,孙,奇和叶知秋都没有通知参会。
仁宗道:“孙用和一家一直认为,温病不同于伤寒,不能按照伤寒的方法治疗,《黄帝内经》等古籍关于这方面的论述是错误的,孙用和按照这些错误的观点给二皇子治疗,这才导致坏证。现在明白了,这些说法,都是孙用和原先的孙子,现在过继给吴王的曹知秋所说,都是他的观点,不过,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观点是药神壶翁所传授,这一次,听说在讲课时他才这么说了,究竟是不是这样,只有他自己知道,没办法证明。所以,不用去管是不是神仙教他的。只需按照你们自己所学知识,和你们这些日子接触到的丹毒治疗情况,来判断这种说法究竟有没有道理。不仅要有结论,还要有作出结论的依据。现在你们开始说罢!哪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