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的时候,温小雅瞬间就脸色惨白。怎么会是……
“宛如,你不记得妈妈了吗?”方宁静的脸色非常慈爱,仿佛是在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其实来找温小雅,也是方宁静思考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说实话,她一点儿都没有想过要和温小雅再有交集,毕竟言言实在是太在意了。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要是不来找温小雅的话。真的就没有别的方式可以救莫家了。
宛如两个字一出口,温小雅浑身就止不住的抖。怎么能够叫她宛如呢?怎么还能好意思叫她宛如呢?以前生的一切,难道都被遗忘了吗?
“方女士,不好意思。这里只有温小雅,没有什么宛如。”温小雅的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些云淡风轻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是天知道,她现在的心跳到底有多快。一切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方宁静的出现,无疑是给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心情,投放了一颗重磅炸弹。
当初的事情,谁都可以忘记。谁都可能忘记,但是只有她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因为实在是太深刻……
大概就是类似于那种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彻底绝望的心情。
与其得到了又失去,只剩下满满的难过和心如死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她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她。
看着温小雅多变的表情,方宁静意识到这一次的行动可能会很艰难。
但是她没有任何的办法,温小雅已经成为她最后的希望了。要是不仅仅抓住的话,莫家就真的完了。
这一切也要怪言言,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一个不能得罪的主儿。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来温小雅这里避避风头,别的人她信不过,可是温小雅……也不是说信得过。而是方宁静确定温小雅是可以在她的掌控之中的。
“宛如,妈妈知道,你在怪妈妈。可是妈妈心里苦,妈妈心里难受啊。”方宁静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方宁静借此动作悄悄观察着温小雅。却现她真的没有什么表情,脸上的情绪也是生硬而冰冷。
方宁静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当初那个对她的话语深信不疑,对她说的一切都百依百顺的小丫头吗?
好像……并不是了。
方宁静有些感慨,是啊,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个石头也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更不要说一个人了。
况且……时间真的是太长太长了。
当初的温小雅还是一个非常小的女孩子。漂亮温柔又安静,可以说真的是特别完美。可是一切在后来就变了。
方宁静也没有忘记当初的那些不开心。可是在她的想象之中,温小雅还是那个特别善良,会为别人着想的小女孩儿。现在也应该还是。
只要是善良的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尽管来之前做了不少准备,但是方宁静还是没有办法把现在的温小雅和当初记忆之中的莫宛如联系起来。
感觉就是两个人。
温小雅歪着头,就像看闹剧一般看着方宁静的眼泪。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去摸一摸方宁静的眼泪,去感受一下那样的温度。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
是不是就像她当初离开莫家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珍藏在心里的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开心的小秘密。
却不小心就碎成了渣。而且在打开以后才知道,原来那些开心,早就不复存在。只剩下一颗心,被尖锐的玻璃渣扎得生疼。
“哭够了吗?”温小雅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如果哭够了,就请你回去。”
这样的作秀,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是的,温小雅一直在心里面告诉自己方宁静这样就是在作秀。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是吗?所有的艰难困苦她都一个人撑过来了。
可现在呢?突然来找了她?而且还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
方宁静顿时就僵硬在原地,甚至都忘记了哭泣。她真的想过很多很多,想到过温小雅的哭泣,温小雅的愤怒,甚至是她的怒骂。
这样至少证明,在温小雅的心里面,其实还是很在乎她呢。她们之间的情分其实还在的。
可是千算万算,温小雅的反应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竟然这么这么的冷淡?
仿佛她们只是陌生人一般波澜不惊。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小雅根本就不可能出手相助的。
方宁静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法子。必须得让温小雅的心先柔软下来。
“宛如,妈妈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理解妈妈的苦处不是吗?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言言她……”方宁静的语气非常难过,似乎真的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又隐约表现出有什么刻意隐瞒的模样。
想要温小雅出口询问,然后她就可以继续说下去。
可是温小雅根本就不好奇,心里面只有陌生和莫名其妙。试想一下,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公司哭诉,是不是觉得非常头疼?
对于方宁静的说辞,温小雅一点都不想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放出就算是铁了心要她离开,那她离开就是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把她逼到那样的绝路。
“可以离开了吗?”温小雅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看到这个女人。觉得没有意思,以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她们现在应该要做到的就是不要相互打扰。
以前她真的很开心,以为自己终于拥有了幸福的家庭。以为自己真的有了全部,可是结果呢?
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她才不会相信!过去的就已经过去,她不会追忆。也不会再让自己心软。当时那样的疼痛。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尝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