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裴瑾琰凌厉的一击,长枪如破竹般直指巴尔的要害。
若非千钧一之际他猛然从马上倒下躲过,只怕现在他的胸口已经被刺穿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有几分本事的家伙,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如此厉害的。
巴尔不得不慎重地看着他。
“之前是我低估了你,看来你应该是你们大兴数一数二的了。”
面对他的赞叹,裴瑾琰只是风轻云淡地挽了个枪花指着他,“要战便战,何来如此多的废话,莫非你们鞑靼人都这般啰嗦?”
“你……”巴尔气得面色通红,举起大刀就朝着裴瑾琰砍去。
虽说鞑靼的刀法不怎样,可却胜在大开大合力道足。
也怪不得西北大将军与镇国公联手也只能够牵制住他而不能击败他。
至于裴瑾琰,他是用枪,以灵巧为主却也不失力道。
能够将长枪耍成这般,对巴尔来说也的确是一大劲敌了。
两人一息之间便已过招几时,动了手之后,巴尔更加忌惮他,裴瑾琰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说鞑靼人勇猛不是没有道理的。
目光微不可见地扫过自己的手,方才对招的力道让得他都有些微颤,可见此人出手有多重。
周围渐渐明朗起来,两方人马犹自互相厮杀着,巴尔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希望下次在战场上能够与你再次交手,而不是那两个出手软绵绵家伙。”
说完之后,他下令全速撤退。
裴瑾琰舒了口气,转了转有些疼的手腕,道:“留下一队人善后,其他人回去。”
“是……”
“爷,您为何不将那个鞑靼领留下,如果是您的话,他一定不是对手。”
裴瑾琰的下属过来说道。
“短时间内我也拿不下他,拖来拖去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不值当!”
“原来如此,”下属佩服道:“连镇国公与西北大将军都拿不下的人却被爷您一个人击退,属下佩服。”
“少在这儿拍马屁了,回去再说。”
“是!”
天色早已大亮,陆苒珺依旧立在原地等着此前离去之人。
镇国公几人早已来过,陆苒珺感念他们辛苦了一夜,便让他们先下去处理伤口顺便歇歇。
约摸辰时中,浩浩荡荡的人马才回来,看到领头的人正威风凛凛地坐在马头之上,身上银白的盔甲让得他本就俊美的面容更加如天人,风姿无双。
走进了,四目相对,陆苒珺柔柔地笑了起来。
“恭喜平远侯平安归来。”
“让殿下担心了,终不负所望!”
裴瑾琰下了马来到陆苒珺跟前,她抬头,这才看到他的脸颊上还染着一丝血迹。
想也不想地,便掏出自己的手帕抬手替他擦拭起来。
“回来就好……”低语着,陆苒珺已经垂下了眸子。
有一只手拂过她的眼帘,抹去了那丝晶莹,“回营帐吧!”
“好……”
帐中,陆苒珺让人去统计了死伤人数,得知与鞑靼几乎持平后,微微摇头。
毕竟设置了那么多的机关陷阱,还是只让他们与自己消耗得差不多,这场仗表面上看是平局,实则是鞑靼略胜一筹。
如果一直照着这个情况下去,大兴的确有能力与他们耗着,可是这也意味着这场战争战线会被拉长,死更多的人,消耗更多的国本。
要知道,现在大兴多数地方吃的都是国本,去岁的旱灾又伤了根,短时间内,大兴也无法恢复元气,更何况还要支撑战争。
若不是她们陆家有有前大兴的宝藏,现在朝廷恐怕是一团乱。
正叹了口气,帐幕被人掀开,换下盔甲的裴瑾琰身着一身绛紫的衣袍进来,头上的丝披散,还带着水珠。
“怎么了,如此惆怅,可不像当初力压群臣,领兵出战的皇太女!”
陆苒珺眼尾上翘,向他扫来,“你不好好歇着,过来作甚?”
“你说呢?”裴瑾琰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随意地揽着她。
陆苒珺顺势靠在他怀里,一宿未眠,自然是有些累的,而且还是在刚沐浴完的裴瑾琰怀中。
淡淡的熟悉香味充斥在她鼻尖,让她忍不住蹭了蹭,却引得揽着她的人一僵。
“咳咳,其余的事有镇国公处理,你还是先歇下吧,休息好了才能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苒珺摇头,“仅仅一次袭击,我方伤亡就如此惨重,哪里还有心思安睡。”
裴瑾琰皱眉,“很多吗?”
“嗯,燕北军出动四万人只余一万多,西北军还好,这燕北军……”
着实让人头疼。
“整顿过后也不见多大效果,看来他们还真是硬骨头。”
“硬骨头也有硬骨头的好,第一个他们忠诚,若是用好了,这场仗他们就是把利剑,用不好这把剑也会伤了自己。”
陆苒珺闻言,抬头看向他,“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你不是已经有了?”
“哼,你就不能顺着我,”她嘀咕道,重新靠在他的怀中,“我准备大力扶持苏恒,他若是能不负所望驯服这些燕北军,那么燕北这块地方就是交给也不无不可。”
“你想把燕北交给他?”
“是,你觉得如何?”
裴瑾琰没有回答,只道:“苏家是外戚,在朝中已是极贵,将来的爵位亦是由苏家长子继承,你若再给了苏恒一个爵位,这一门两爵未免太过盛了。”
“可除了你我只能信任他不是吗?”
“你就不怕他也会走了燕北王的老路?”
“只要我在,就不会!”
裴瑾琰被她说的一愣,笑道:“看来,你真的很信任他。”
“自然,扶持了他,即便日后父皇退位新帝登基,我也有份保障。若是届时我与朝廷有了嫌隙,你可愿陪我造反?”
她不是什么善人,既然敢将皇太女之位让出去,就有足够的自保手段。
届时就看对方会不会与她离心了。
面对这个问题,裴瑾琰觉得没什么好考虑的,径自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是我的女人,造反这种事,还是男人来做比较好!”
陆苒珺弯起嘴角,心里如同灌了几碗蜜汤似得,甜得教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