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迷仙阁乃是丹阳城最大也是生意最好的青楼,雕栏玉砌说不尽的奢华,环肥燕瘦道不完的美色。
墙壁上有精致手工绘制的******,虽然****却有着深厚的艺术底蕴,并不浅薄。窈窕的侍女立柱铜灯上托着的酒红色火焰,把迷仙阁内大白天都映衬得格外暧昧。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在厅堂中娇笑连连摇曳生姿,或是手中握了团扇半掩****或是倚着雕刻颠鸾倒凤的铜柱敞着衣襟娇柔无力的用袖子往红扑扑的小脸上扇着风儿又或是手中提了玉壶醉眼迷离的用朱唇轻轻吮吸着壶嘴儿……
不怕你不进来,只要你进来了,就绝对不想出去。
纪墨摇着玉骨折扇,走了进去。蓦然有种在地球上进了夜总会的感觉,倒也并不矜持,反而年纪一大把了的陈瑾低着头显得极不自然。可怜他一个老太监,活半辈子了也没进过青楼,却没想到第一次进却是陪着皇上……
这当口还真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了,纪墨是不慌不忙,陈瑾却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总想着赶紧结束了好离开这压根就不适合他待的地界儿。
“哟这位公子!”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用团扇向纪墨招了招,扭着她丰腴的腰肢迎过来了。
她老人家那绝对是阅人无数日理万鸡的,眼睛毒着呢,一眼便看出来纪墨是个大土豪。
“头一次来呀!”老鸨使劲眨巴着她那已经掩盖不住鱼尾纹的桃花眼:“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要不要姐姐给你推荐个知心的可人儿?”
纪墨干咳一声,楚国的娱乐事业太达了,客户经理说话也忒直接了……
“那个,我是想要见一见蓝宝儿。”纪墨说着眼神循着琴声望去,琴声来自于楼上的某个房间。
“哎呦喂公子,今天我们家宝儿啊……”老鸨“啧啧”两声面有难色:“一大早的她就说她心情不好,让我别去打扰她。你既然是要见蓝宝儿的,显然也该知道,经过那楚歌盛会之后,我们家宝儿已经是大楚第一歌姬了,皇上金口玉牙认证了的!”
陈瑾低着头,嘴角在抽搐。他自然是听得勃然大怒,这老鸨该死,竟然敢说这么大不敬的话。但是进来之前纪墨已经嘱咐过他了,他也只能按捺着怒气老实的角色扮演。
“是吗……”纪墨忍不住想笑,朕是对蓝宝儿有过夸赞,但是怎么就成了朕金口玉牙认证了蓝宝儿是大楚第一歌姬?这话传出去,朕成什么了?老色狼吗?
“那当然了!所以啊,现在我们家宝儿也算是金贵了,每天里这个将军来,那个侍郎去的,但我们家宝儿可不是随便的姑娘,哪怕是尚书来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哎呦,真是每天哟,让姐姐我这个难做哟……”老鸨诉着苦,老桃花眼却是精明的瞥着纪墨。
纪墨听了不禁“哧”的一笑,他知道这老鸨的心思,就好比拍卖一样珍品的时候若说是慈禧用过的哪怕是马桶都会高价一些。老鸨把蓝宝儿说的连尚书都见不到,这一下就抬高了身价了。
只是纪墨身为皇上,听到这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如此说来倒像蓝宝儿是皇上,满朝文武都来这迷仙阁上朝了一样。
见纪墨嗤笑,还以为纪墨是不相信,老鸨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你还别不信,公子我跟你说啊,有那户部的刘主事吏部的黄郎中……甚至还有城门校尉大人御林军副统领大人,对了对了,还有以前的礼部侍郎现在已经升任尚书了的……”
纪墨不禁咂了咂嘴,这还真成了上朝了啊?
户部的刘主事,岂不正是被坑爹了的刘树仁?吏部的黄郎中,说的是黄大明吧?纪墨对他印象挺深刻的,吴启松告天子状的时候,黄大明是第二个站出来作证的。
城门校尉梁一峰,正是自己的小弟梁展他爹。御林军副统领可不就是跟自己马踏三关的洪远?至于升任礼部尚书的是包不惑,新入阁了的阁老,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不过这也只能算是八卦而已,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逛青楼是一种时尚,也是一种最常规的娱乐项目。
纪墨也懒得去理会,只是对这蓝宝儿愈加的提防这女子几乎把青楼变成了朝堂,若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可是一大隐患。要知道地球上因为美色而堕落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
“蓝宝儿小姐的心情不好?”纪墨淡淡一笑,把一样东西塞进了老鸨胸前的深沟儿里:“现在好些了吗?”
老鸨一怔,她自恃是见多识广,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伸手把东西从深沟儿里拔出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了这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要知道灾荒年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也未必能卖得到五两银子。
但是老鸨瞬间想到了,能出手这么阔绰的显然就是个败家子儿啊,脸色又是一变,一脸为难的道:“唉,好是好点儿了,可就还是心里纠葛啊……”
纪墨又是微微一笑,再塞了一样东西在老鸨的深沟儿里:“这回不纠葛了吧?”
老鸨拔出来一看,又是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是在皱眉:“不纠葛是不纠葛,可难免还有点小疙瘩……”
纪墨继续微笑,继续塞钱:“现在还有小疙瘩吗?”
老鸨这么快就收入三百两银子,乐得心花怒却仍是在踌躇道:“小疙瘩没了,可心情怕也还没好转……”
纪墨仍然在微笑,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塞过去,而是一下从老鸨手里抽回了一张银票:“好转了没?”
“啊,公子,这……”老鸨呆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反转。眼瞅着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她眼珠子都红了,想耍泼把银票抢回来的,可是随手就能拿出三百两银子只为见蓝宝儿一面的大凯子只怕背景也不会小吧?
“要是还没好的话,那这样呢?”纪墨笑呵呵的又从老鸨手里抽回一张来:“现在好转了没?”
老鸨心里都在飙血了,慌忙道:“好了!好了好了!”
“呵呵,既然好了,那就请姐姐代为引荐吧。”纪墨冷笑,所以说人都是犯贱啊。
“好好好,不过公子……”老鸨眼巴巴的看着纪墨手里的银票:“要是您把……这……咳咳……宝儿姑娘肯定会更高兴的!”
“哈哈哈”纪墨大笑着把手里的银票拍在她手里,以他一国之君哪里会跟个老鸨一般见识,只是拿她逗闷子罢了。
老鸨让纪墨一番调理,这回可真是亲热得像家人一样,把纪墨给引上了楼,一边嘴里还巴结道:“宝儿这丫头真是惯坏了她,这个不见那个不理的,不过姐姐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咱们家宝儿就是一心在等着公子您啊……”
纪墨只管笑,等到了楼上一处香闺,老鸨连忙抢先一步推开了门。
琴声便蓦然大了一些,更是让人耳目一清。同时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异香,纪墨一打眼便看到了蓝宝儿正在抚琴,今天的蓝宝儿穿了一身宝蓝色羽衣霓裳,一头乌黑柔顺的秀自然的披散着,她似乎是刚刚沐浴过,秀有些潮湿也显得特别的黑,更反衬得她肌肤胜雪无比娇嫩。
被开门声惊扰,蓝宝儿的琴声也未断,她的青葱玉指娴熟的继续拨动着琴弦,那张巴掌大无比精致的小脸缓缓抬了起来,一双宛如静谧湖水的蓝瞳静静的看着纪墨。
这双蓝色眸子之中暗韵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但是纪墨却分明感觉到在她看到自己的那个瞬间闪过了一丝喜悦。
“哎呦我的宝儿哟,这位公子可是花了大价钱啊,就是为了见一面!虽说这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但是这位公子的诚意可是满满的啊。”老鸨拿人钱财自然为人办事,满口替纪墨说着好话:“宝儿想想,凭这位公子的相貌,那真是万里挑一啊,却愿意千金搏一笑,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宝儿啊,就收拾下小性子,妈妈也知道清高,但是看在这位公子的诚意份上,就跟公子说说话,好吧,妈妈去给们张罗一桌酒菜去!”
一边说着“诚意”,老鸨一边把手里的银票抖一抖这就是诚意了,三百两银子真是满满的诚意啊。
说着老鸨回身冲纪墨挤挤眼睛,小声道:“公子你就放心吧,姐姐一定让你如愿。”
这老娘们儿肯定是要在酒菜里做文章吧,说不定下春药啊什么的……
纪总竟然可耻的秒懂了,然后隐蔽的冲陈瑾摆了摆手。
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主要是……嫖女人这种事让个老太监围观,岂不是让人家触景伤情嘛!
再说了,就算陈瑾在门外,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救援,所以纪墨很放心。而且纪墨也没想跟蓝宝儿生什么,咳咳,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