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纪总伸了个懒腰爬起床来,身体不累,心累。
人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纪墨这是醒着一日梦里一年,差不多都一个意思。梦里纪总真是杀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一头头牛啊羊啊猪啊的,杀得纪总手都软啊。
可惜始终还没能摸到窍门,纪总也没辙,刀意想要突破真的是比想象中难得多。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纪墨就醒了,晚上还得做事呢。
待到了子时,张大猛和李小萌二人就来敲门了。
于是纪墨三人各自换下了道袍,穿上黑色夜行衣,方便行动也免得泄漏身份。没惊动客栈里的人,直接高飞高走,从楼上跳出去,玩飞檐走壁。
从小就羡慕那些白衣胜雪来去如风的少侠们,没想到老子也有今天。纪总颇有成就感,他这还是头一次在城市里玩飞来飞去呢。
脚尖轻轻一点墙头,整个人便如穿林飞鸟一般滑翔了出去,纪总心想这时候就差一台av了,哦不,是dv。
这迁城的夜里静悄悄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倒也不奇怪,这不是地球上的不夜城,更没有什么霓虹灯火工程,最多吊着几盏气死风灯笼在摇曳着,微弱的烛火比萤火虫的屁股也强不了多少。
纪墨还在半空飘着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两声闷响,急忙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只见张大猛和李小萌这哥俩儿倒栽葱的摔倒在地上,鞋都摔飞了,那姿势摆的萌萌哒。
这特么也是武侠?太丢脸了啊!
“死了没?”纪墨跳下去用脚尖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张大猛。
张大猛幽幽的抬起脸来,只见鼻血长流,脸色煞白:“……没。”
李小萌情况好点儿,一骨碌爬起来,打着寒颤对纪墨道:“唐师兄,您果然修为高深莫测,这么冷这么阴您都安然无恙。”
“这么冷这么阴?”纪墨怔了一下,冷吗?没感觉啊。至于阴纪墨抬起头看了一眼天上,今天有乌云蔽月,倒是确实比平时要暗许多。
“是啊。”张大猛捂着鼻子道:“白天进城的时候没觉得怎样,在房间时也没怎样,好像是……对了,从换下道袍之后,我们就感觉好阴冷,刺得骨头都疼。”
“在房间里还好些,刚刚出来我们一跳,有一阵阴风吹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整个人都给吹透了,然后我就……”李小萌说到这里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四下里看看,不由自主就抱起了双臂。
难道是阴气入体?但为什么朕完全感觉不到?纪墨心想可能是自己的朱雀血脉对这种阴气完全免疫吧,便对张大猛和李小萌道:“你们试试运转烈火金刚禁法,或许能够抵御阴气。”
就这么一会儿,张大猛已经是上下牙打架,出“咯咯”的声音,李小萌倒是比他好点儿,也是脸色青白的道:“运转着呢……要不然我们早就……早就被冻僵了……”
“这八品鬼卒好……好厉害……”张大猛毫不掩饰他的惊恐,八品鬼卒相当于通灵境初期或中期的修士,他们俩也不算丢人。
纪墨叹了口气,看这个样子,张大猛和李小萌是妥妥的拖后腿了,反正也指望不上他们,还是让他们回去吧,免得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还得分神保护他们。
“咚咚咚开门!开门!”
张大猛和李小萌使劲敲着客栈的门,但也不知道是值夜的小二睡得太死了还是怎么的,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门。
哥俩儿无奈,想跳回楼上去吧,却是怎么都做不到。阴气入体虽然对他们来说不致命,只需打坐修炼即可凭借烈火金刚禁法把阴气驱逐出体内,可是却导致两人现在根本跳不起来,浑身无力。
“等唐师兄回来吧……”张大猛有气无力的道,然后便在客栈门外台阶上盘腿坐下,运转烈火金刚禁法,驱逐体内阴气。
李小萌也没别的好办法,便也和他一样打坐去了。纪墨能早点回来当然是好,若不然,等驱逐出体内阴气之后,再靠自己跳上楼去也行啊。
于是这一对难兄难弟,堂堂武侠,还是预付了房钱的,却可怜兮兮的像乞丐般大晚上坐在客栈门口苦熬……
纪墨甩下两个包袱,自然是高飞高走,很快便到了钱家大院。
这钱家大院里只有庭院里亮着灯笼,那些灯笼在阴风中摇曳,烛火微弱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偌大的庭院里静悄悄的,不但没人走动,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此时已经过了子时,料想是都已然睡了。
纪墨也不知道哪里是那钱小姐的闺房其实是有个最简单的方法,感知阴气,钱小姐被鬼魅所缠,肯定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了。
若是张大猛或者李小萌甚至换成任何一人,都能够感知到阴气最重的地方找过去。唯独纪墨这个朱雀血脉,万邪不侵,这是好事儿,但现在却变成了坏事,他无法靠这个最简单的方法去找寻钱小姐闺房。
也懒得再回去找张大猛和李小萌了,纪墨决定干脆去抓个人质来带自己去。
随便推开一道房门,纪墨走了进去。虽然房间里没掌灯,但是对于纪墨而言,黑暗中视物比白天也没有区别。
这里是一间厢房,横着一张大通铺,几个丫鬟老妈子并排的躺着睡觉呢。
不知为何纪墨感觉有些奇怪,却又一时想不通哪里奇怪,他便走过去选边上一个丫鬟,轻轻拍了拍她,那丫鬟睡得还真死,居然都没醒。
纪墨又加力推她一把,丫鬟都被推得身子晃了下,却还是不醒。
怎么会睡得这么死?纪墨皱起了眉头,蓦然他想到了究竟是哪里奇怪了。
这房间睡着七八个丫鬟老妈子,小丫鬟就不说了,老妈子们都是粗人,竟然连个磨牙放屁打呼噜的都没有,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难道说她们都已经死了?
纪墨吃了一惊,连忙伸出手指去那丫鬟鼻端试了下鼻息,只觉有温热的气流打在指尖上,他便松了口气,原来并非自己想的那样。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更奇怪吗?
满屋子的活人,却睡得鸦雀无声,想想都不可能啊!
纪墨挨个试了过去,果然全都是活人,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换了个小丫鬟去推,推了几下没动静纪总急了,直接在那小丫鬟的小脸蛋儿上拧了一把。
这回总该醒了吧?
嗯?
不醒?
我再拧!
还不醒?
再拧!
真的不醒?别逼朕啊!
我拧我拧我拧拧拧……
小丫鬟的脸蛋儿都肿起来了,仍然睡得如死人般安详……
我了个去,真是闹鬼了啊!
纪墨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说老实话这种感觉比千尸围城时还恐怖,就像《咒怨》远比《生化危机》要更给人带来心理恐惧一样。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纪墨咬了咬牙,退出去换个房间看。另外一间相邻的厢房里同样是个大通铺,一帮大老爷们儿睡在里面,虽然仍然是鸦雀无声,但是那股夹杂着汗臭狐臭脚臭的味道袭来,还是让这房间里显得有些人气。
走近一看,咦,居然还有认识的。纪墨认出来靠墙睡的两人,正是两个守门的家丁,一个毛毛躁躁,一个智力低下,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年轻力壮的壮汉,打呼噜磨牙放屁简直是缺一不可三件套啊,偏生就睡得都那么安详。
智力低下那个就不骚扰他了,纪总决定对毛毛躁躁这个下手。
下狠手。
轮圆了胳膊,纪总挥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抽了过去,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啪”
响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但是不但房间里没有一个醒过来的,就连被纪墨把半边脸都打肿了的这厮都毫无动静。
“嘶……”纪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就自己刚才用的这劲儿,再大点儿牙都打飞了,这都不醒?
这还真是前所未见的诡异事件啊,纪墨定了定神,看来只有靠自己去人肉搜索了。
出了房间,纪墨便一路往后去,他虽然没进过钱家,但是从建筑风格和材料上也能看得出来哪些是下人住的,那些是主人住的。
后院过了一片花园,有一排明显建筑面积很大的正房,都是坐北朝南的。纪墨估摸着十有**就是这里了,便想要进去看个究竟,不经意间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自己似的。
纪墨猛地看过去,却见并没有什么活物,那方向只有一大块景观怪石一棵至少要两人合抱的大槐树,还有些花花草草而已。
大概是朕太敏感了吧……纪墨摇了摇头,却是无意识的改变了方向,向着那槐树茂密的树冠下笼罩着的房间走去。
因为他看到那房间与众不同,不是建筑风格上的问题,而是木门被从外面用拳头大的锁头锁着,木门外还有一层更厚的木栅栏门,而窗户更是全都用厚厚的木板钉起来了。
明明是一间主人住的正房,却搞得跟监狱似的,那答案岂不是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