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急急赶来的青年,温良敦厚,英俊又谦逊,不是当今燕京城里另一大香饽饽靖王府的大爷又是谁?
李南风张着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晏弘站在何瑜对面,深施着礼,何瑜虽有愠色,但也只皱着眉与他说着什么,并未很动气。
而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也很登对!
论年纪晏弘只比李挚大不到两岁,论身份不过是差个世子之名,论才华他未来进士及第十有八九落入囊中!
论相貌人品,李挚俊美端正偶有小腹黑,晏弘却遗传了靖王的英武挺拔以及他生来的温柔敦厚!
他跟李挚相比,除去身份不等与性格各有千秋,外在各方面条件不见得会差出很远!
这么样一个人居然与何瑜先邂逅了!……
天杀的!
李南风脑子混乱如浆,恨不能冲上去挡在两人面前当道城墙,直到李挚到来为止!
对于晏驰飞掷出来的茶碗他也感到匪夷所思,如此看来沈亭跟兄弟俩的谈判还是不会太愉快。
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李南风,晏衡望着被她紧攥住的手腕,抬头道:“姑娘,我手腕都要被你抓断了。”
李南风正在情绪起伏之间,一切声音都让她烦躁,何况还是他的鸭公嗓?
她收手道:“你这个扫把星!每次一出现就没好事儿!”
晏衡道:“这也怪我!”
李南风咬着牙,望着对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只觉心在滴血。她忙活了这么久,居然被个晏弘给抢先登场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晏衡莫名其妙被骂,心情却未受影响,抚着手腕往对面看去,还暗觉晏弘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但余光一闪,望见自远而近的几匹马,他忽然就顿了下,一拍大腿:“坏了!”
李南风正怄到浑身酸软,猛一听晏衡这话,说道:“什么?”
晏衡无语地望着街头:“你哥也来了!”
话音落下,一匹枣红色汗血马就进入了视线,李南风背脊一挺,浑身血立时热了——
人群熙攘的铺子门前,这会儿可不正有人驾着御赐的汗血马,带着仆从行色匆匆地过来了?
宝马的风姿与男子俊美的容颜立刻引来路人注目,他翻身下马那瞬间,翻飞的披风与优雅的姿态更是引起不小一片的低呼!
这么骚包,不是李挚又是谁?!
这猪队友果然还算靠谱!
李南风一身的精气神全都回来了!手一撒攀住车厢又往那边张望起来。
何瑜也正处在怀春少女的年纪,又不是生来的出家人,但凡她对婚姻能有一丝向往,也不至于一眼都不瞧李挚!
这抢手的红烧大蹄膀一如既往的衣着精致,还骑着那么漂亮的马,她要不是他亲妹子她都要流口水了,她真的能忍得住不看上一眼?!
“太好了!”她攥拳道。
这下换晏衡紧张了,李南风挑姑娘的眼光他还是信得过的,这何瑜值得她费这份心思,说明定有过人之处。
李挚要是没这个缘分,那就许到他们晏家也好啊!晏弘早已经到了说亲的时候,眼下这有个现成的,也省得他再去费心思了不是?!
想到这儿他不禁也踮起了脚尖。
……
太子是次登门,虽说是代行传旨,但李挚还是陪着他在园子里聊了会儿天,又下了两局棋。
最终因为轻车简随,不宜出宫太久,坐了会儿便就回了宫。
李挚惦记着李南风交代的事,瞅瞅天色不晚,便就仍往绸缎铺子来。
因还琢磨着皇帝赏赐的事,也没留意旁人,直到快跨门时忽听身后有人喊“仲文”他才停步转身。
一看是晏弘,不由展颜走了过去:“这么巧,卿飞兄也在这里?”
晏弘拱了拱手。
何瑜在屋檐下站的好好的,冷不丁一碗茶打斜刺里丢过来,难免惊吓。心里自然也是生气的,岂有这么粗鲁无礼的人,她若是再往前一点点,岂不是要砸着头了?
直到那边有人走过来赔礼,态度还挺诚恳,瞅模样比也不像是什么狂妄无礼之人,她这才消了些气,与他交涉起来。
两厢说话的当口,忽然又来了人——
她才刚抬眼,赔礼的男子却已经跟后来的男子打起招呼,那“仲文”也走过来,先回应了“卿飞”,而后又往她看来:“二位也来是来帮衬这铺子生意的?”
这人一身贵气太强,清亮双目有如星光,让人不敢逼视。知道他误会了,屈膝行了个礼,侧转身跟晏弘道:“公子当嘱令弟日后行事当心,不说是砸到我,就是泼人一身水也是不好的。”
晏弘忙道:“姑娘说的很是,在下定谨记在心,回去也会令舍弟改正。”
何瑜便颌了颌,走开了。
李挚望着她背影,笑道:“这是怎么了?”
晏弘摇头,叹道:“我们在隔壁吃茶,方才驰哥儿淘气,丢了个杯子出来,险些砸到这位姑娘,我是过来赔礼的。好在人家姑娘大气。”
说完又笑他:“你个大男人家,怎么也来逛这绸缎铺子?”
李挚嗐了一声:“还不是蓝姐儿,要过生日了,非让我给她买料子做新衣裳……”
他们俩倒是聊得挺欢,李南风瞧着不慌不忙朝马车走去的何瑜却有点着急。
她就这么走了?
这才刚打了个照面,别说连话都没说上,只怕连模样都没看清楚呢!
便扭头跟疏夏道:“赶紧去找找掌柜的!”
“哥!”
刚吩咐下去,那边厢又跑来一人,到了晏弘面前便气恨地道:“我们回去!我要去见母亲!”
却是余怒未消的晏驰,拽着晏弘就要走。
李南风顿住看起来。
晏弘数落他:“还有没有礼数?还不拜见李世子!”
看到不远处也回头看过来的何瑜,他又耐住性子,说道:“这位姑娘险些被你伤到,你也去赔个礼。”
晏驰抿着唇,都依言做了。
李挚笑道:“令弟是真性情。”又拱手道:“就不阻二位了,舍妹有嘱咐,不能耽误了她。改日再叙。”
何瑜收回目光,也上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