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连更中!连我自己都怕啊……这终究是要去到怎样啊!
~~~~~~~~~~~~~
(这些人……他们疯了吗?)
灰头土脸,云冲波躲在某处阴暗矮小的房间里,这样忿忿的想着。
今天早上,和过去几天一样,他上午来到钦天监,与正忙着搞测试作测量的应鹏聊了几句,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正在竖起来的据说可以把测量精度提高到每三千四百天就能够少错一漏的巨大量杆,终于开始感到无趣,跑到档案室里去一个人补觉。
一直睡到中午,心满意足的云冲波才伸着懒腰溜达出来,跟正捧着碗边吃边指点设备组装的应鹏一起混了个肚圆,然后便开始慢慢悠悠的向回溜达。
……到这时为止,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云冲波抬起头来,看到飞矢遮天!
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第一波箭雨只是意图迫使云冲波“移动”而已,当看到他屹立不动时,仅以空手将身前箭矢拨落时,第二波箭雨才如鸦群飞至。
第一波箭雨以“弓”,第二波则是以“弩”射,速度,力量,都较第一波有明显提升,尤阴险者,第二波本身的速度还又分成三个层次,第一轮箭矢看看将要及身时,第二轮射出的箭矢才会后先至,破阵而出。
两波箭雨,近千飞矢,前后分成了层次鲜明同时又衔接紧密的四轮攻势,但云冲波仍然屹立不动,只以双手强行拉扯出巨大的空气漩涡,将无论那一轮的攒射给卷入,绞碎,最后变成纷纷落地的断羽折木。
……然后,才是三枪飞至!
归义射士,以百人为一都,每都携弓百,轻弩百,重弩二十,床弩一。配合准确到了极致,当云冲波将漫天飞羽全都击碎,当从远方看过去根本看不到人只能看到无数飞白的时候,这三具能在五百步外洞穿七层甲的战阵之器,才被用力踩落脚销,让那长七尺二寸的铁枪激射而出。
……但云冲波仍然不动。
扬刀,但未出鞘,最后一刻才划出一个稳健的半圆,刚好将三支铁枪的枪头一并震碎,使其向下栽落。
来势实在太猛,虽然枪头已碎,三杆铁枪也仍然将铺地青石插碎,深深刺入地下。远远望去,云冲波向外一步,是三支斜斜向下扎在地上的铁枪,再向外一步,是排成了一个完美半圆的无数残箭,看上去根本不象是刚刚才被伏击,倒象是正是被三位将军带着无数部卒跪拜迎接一样。
一直到这时为止,云冲波仍然觉得这更象是一出荒唐的闹剧,那怕是当看到前方与两侧开始不断有人站起,丢下手中的弓弩,取出短剑与圆盾,并排列成阵时,云冲波还是认为肯定那里出了什么错误。
接着,正如他的想法,呵斥声出现,马蹄声响起,直属于帝京将军衙门的精锐及时出现,介入战场,这时,云冲波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不简单啊。)
那怕在伐道之役中,云冲波也只见到很少数部队能够有这样的纪律与配合,正在猜测这会是那一家还有气没有出尽时,刚刚赶到的马队,却开始和这些弓手们一样,大吼着说要“为国拿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总数不足四十的马队,为者却有两名八级强者,其中之一更有御天神兵在手:九曲儿曹排名第三的曹公明和排名第七的曹仲康竟然联手出动,冲杀在前!
(曹家人这是脑子坏掉了吗!)
惊怒交加,云冲波怎么也想不出对方有理由这样赤裸裸的站到第一线来对自己冲击,起初还猜测会不会“有什么原因”,但一交手就现,对方显然是全力以赴,甚至到了不惜两败俱伤的地步!
“……这么想死吗!”
仍然没有将蹈海出鞘,云冲波主动冲前,直到快要撞正马头才微一侧身,刚刚好让曹仲康的重矛擦身而过的同时,左手已经按在了马头上。
“给我……滚下来!”
单臂力,一下就把那与成年男人等高的雄骏好马向自己一侧扳翻在地,尘土飞溅中,云冲波闪电般转身,右臂探出,刚好抓住了从马背上跃起的曹仲康的脚踝。
“我说了,给我……滚下来!”
挥动右手,如同在运使一只巨大的单脚铜人,云冲波将曹仲康的庞大身躯狠狠砸向还没来得及将马头完全扭转的曹公明,将对方连人带马拍翻在地后,顺手将曹仲康丢出,又一气扫倒了后面的七骑人马。
(想对付我……让曹治自己来吧!)
很想这么帅气的丢下一句话再走,但想想还是忍住放在了肚子里,云冲波觉得,在这种莫明其妙的情况下,还是先脱离现场比较好。
果不其然,很快,云冲波就现刚才所遇到的事情并非偶然,在袭击自己的同时,帝京将军衙门的人也出动将自己落脚的千门据点摧毁。整条街道被封锁,除了花胜荣跑得快以外,袁天心等人全被锁拿起来,细细拷打,追问云冲波的下落。云冲波在远处亲眼看到,这些人表现的极为坚决和暴躁,不仅仅是对嫌犯,甚至连只是偶然路过的“三名进士”孟蜀,就因为想要耍横带着搂在怀里的女人强行通过被封锁的街道,便被这些不耐烦的丘八大爷们从马上硬生生扯落下来,重重吃了两记耳光!
(这到底是生什么事情了啊!)
保持高度谨慎,云冲波尝试与太史霸作出接触,果然,他一见面就表示,代表云台山的话,随时欢迎不死者,但代表孙家的话……那便很难办。
“曹家不知了什么疯……一边正正式式的在朝会上禀报说‘现太平道妖云冲波入京,正在安排人手缉拿’,一边倾囊而出,甚至连为防猜忌,从来不调入京城的虎豹骑也调了进来。现在大家都很别扭……毕竟,你确实是反贼头目啊!”
正如太史霸代替干令升传过来的说话,云冲波明面上毕竟确实是太平道的重要领之一,虽然过去大家都在装看不见,但当曹家这样撕碎窗户纸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时,那也没有任何人能站出来说什么。
“而且,听说,连你叔都说‘做得好’哩。”
眉飞色舞,太史霸绘声绘色的为云冲波形容着帝少景是怎么在朝会上高度评价了曹家与归义军的忠诚与积极性,又是怎么严厉斥责了那些“尸位素餐”的职官守吏们,云冲波很怀疑,这些个细节,特别是那些对自己进行人身攻击的部分……至少该有八成以上是太史霸自己的挥吧?
“没错,就是归义军,你应该很熟悉的啊。”
到那时才知道,率先动袭击的人,来自归义军,由张朝义、贺顺义、向正义这三义将之一的向正义带领,整整三都射士设下埋伏,誓取云冲波性命。
“什么向正义?不就是向聋子吗!”
一说就云冲波想起来了,这是老熟人嘛,当年宜禾城头坚守,这个人表现的极为出色,勇猛异常,悍不畏死,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得到了帝象先的赏识,并最终能够成长为这支万人军队的三名最高级军官之一。
擅自动用军队,还是在京城之内,这显然是绝对没法容忍的死罪,那怕是为了“抓拿乱匪”也一样,尽管有帝少景的称赞,也仍然有多名文武官员表示说“此风切不可长”,必须严惩。但,有人却站出来,坚决的维护了向正义,并终于将其保下。
“二殿下啦……当然只可能是他。”
“啧,这个傻瓜。”
一脸事不关已的神情说着风凉话,云冲波倒也大致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随后,他起身告辞。谢绝了太史霸向他共享云台山地下资源的好意。
“这个事情呢……我得想想,好好的想想。”
云冲波现在所呆的地方,严格来说也算是险地:这里是千门的据点之一,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终究不是没走过风的地方,不过自有打算,他从晚上溜到这里后,就一直静静坐在墙角,一边琢磨今天的事情,一边等人。
夜已深。
呀呀声响,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名青年男子背着手走进来,走到云冲波身前,站在那里,看着他。
“我就知道……”
没精打彩的抬起头来,云冲波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道:“来得果然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