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镜头切换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在漫到了小腿上浑浊积水的街道上搀扶着老人小孩,转移到高处。
报刊亭的老板苦笑摇了摇头说:“这一下雨,我的报刊亭生意简直就没办法做了。像你这样冒着雨来买报纸的人不多呀,要再这样下去,我连税都交不起了。”
萧鹰笑了笑,把报纸和杂志夹在腋下,打着伞回到了公司,将雨伞放在墙角,在椅子上坐下,先翻了翻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文章,拿过晚报慢慢翻看,在第一版看到了一则消息,是全市中小学开展防地震演习。市委领导亲自到现场指导并作了重要指示,要求中小学加强安全意识培养,学会在地震火灾等自然灾害中自救的基本知识。
萧鹰对这消息倒是心中点了个赞。——学校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如果不是先经过相关训练的话,一旦出事,很容易生踩踏等群死群伤事件,往往比灾难本身更可怕。
他正看着,忽然有人穿着雨衣带着斗笠走了进来,却是个穿着粗布的农村老汉。
进来之后,他摘下斗笠,甩掉水放在墙边,然后把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又将手里的一个大布口袋也放在墙边,才对萧鹰说道:“您是环球公司的萧半仙吧?”
萧鹰忙放下报纸起身道:“是我呀,老人家请坐,来算命治病的吗?”
“是啊,我听我们村的人说,他们在你这儿算过,可准了。我今天是进城来看我孙子,我孙子在市一中读书,我给他送些东西,正好路过火车站,来找大师你算个命。”
“哦,是你孙子生病了吗?”
“没有,他身子好着呢,我想让你给算算他今年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萧鹰下意识的想说我这里只算命治病,不算运程。不过,他转念一想,要算他孙子能不能考上大学也很简单,只要他孙子在大学四年期间去过大学医院看过病,有病历记载,就能确定他孙子是否考上大学,上的什么大学。
于是萧鹰说道:“行啊,我试试吧,不一定算得准。”
萧鹰问了,老汉他孙儿的基本情况,得知在市一中读高中,也就是卓然和李瑾凝他们同一个学校,国家示范高中。
萧鹰在脑海病案库中进行搜索,突然,他愣了一下,因为他孙儿的病历资料只有一份,而且这份病历资料记载的时间就是今天,而这份病历资料最后面一页竟然是一份死亡通知书!
这老汉的孙儿,今天会死!
萧鹰心里抽搐了一下,赶紧翻看相关病历,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他孙儿死于房屋垮塌,被压死的。时间就在一个小时之后。
他心中一沉,还有一个小时,他想看看能不能救这小孩一条性命。
可是这一份病历记载很简单,只是房屋垮塌,造成严重的挤压伤导致死亡。具体什么地点什么房屋都没有记载。
他很焦急,拼命让自己冷静,想想该怎样才能找到导致老汉孙儿死亡的地方。
他看了一下表,现在开始一个小时以后,也就是说生的时间正是小孩上学的时候。
难道垮塌的是他所在的市一中?
萧鹰用老汉孙儿死亡的时间和市一中作为关键词搜索相关病例。一下找出了三十多份病历,匆匆一翻,其中有十九个病例后面有死亡通知单,而死者的身份全都是市一中学生!
老天爷,市一中生群死群伤事件?
房屋垮塌?肯定是这场持续了三天的暴雨导致的。
他一下站起来,对老汉说:“不好啦,你孙儿他们所在的学校要出事,赶快去救他!去晚了,就死定了!”
老汉打了个哆嗦:“你,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快去拦出租车,我们马上赶去学校。”
萧鹰一把从床上把自己的装着大哥大电话的手包抓起来夹在腋下,拿起地上的撑开的雨伞冲出房门,老汉见萧半仙如此匆忙,这才相信不是在开玩笑,立刻手忙脚乱的抓起墙边的提包、蓑衣和斗笠,也跑出了屋外。
萧鹰顾不上锁门了,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将门拉上之后,拔腿就往广场外跑,一边四处张望寻找出租车。可是,下雨天是出租车最紧俏的时候,又哪里有什么出租车,即便有车开过,上面也有人。
老汉慌里慌张戴着斗笠跟在后面,踩着地上的水四处飞溅。
萧鹰焦急的四处张望找不到出租车。一眼看见了火车站旁边的自行车停车场。
因为下雨,所以停车场上只有不多的自行车停放在哪。他赶紧拔腿跑到了停车场处,对看自行车的老太太说:“有没有自行车?借一辆给我,我有急事,救命的事情!”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说:“这是停车的地方,不是租车的地方,停车的地方怎么会有自行车出租呢?你要租自行车就应该去租车的地方,而不是到停车的地方来租自行车。停车场只能停车,没有租车的业务。干什么事都要讲规矩,停车场怎么会有自行车出租……!”
好一个唐僧!萧鹰二话不说,拉开提包抽出了200块钱递给老太太:“我买辆自行车,旧的也行,快点,有没有?我真的是去救命的。”
老太太一见百元大钞,立刻喜上眉梢,她有一辆崭新的飞鸽,也不过150块钱来,200块钱买个旧自行车,那可是千值万值,赶紧一把抢了钱过来说:“我们家老头的的一辆飞鸽自行车,加重的哦,虽然买了四五年了,但是保养得好,跟新的差不多呢。我们老头可爱惜了。”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自行车钥匙。
萧鹰一把抢了过去,问道:“车在哪?”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身边不远处停放的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在那呢,那可是我们家老头最心爱的宝贝。每天都要擦拭的,这两天下雨,他还说要小心生锈。”
在她的唠唠叨叨中,萧鹰冲过去,飞快的打开了自行车锁。正好车前面有一个装菜的筐子,骑自行车没办法打伞了,他将伞收了,把自己的手包塞到折叠雨伞里,然后放在了菜篮子中,飞身上了自行车,骑着就往城里冲。
“骑慢点!刹车不大管用,我们家老头调了好几次也没调好,实在不行,用脚刹车……!”
萧鹰已经顾不得,骑着车飞奔而去。
那算命老汉叫他把自己捎上,萧鹰却顾不得,如果再带一个人的话,骑车的速度会减慢,那会反误了大事。
所以他骑着自行车,用尽全力登车,自行车像一支利箭剑般冲进了雨幕。
虽然下着雨,但是自行车车道上还是有不少骑车的人穿着雨衣。萧鹰为了赶时间,直接冲上了快车道。好在九一年的时候机动车数量不多,路还很宽敞。
雨水很大,萧鹰辨别着方向,快速往前冲的,遇到红绿灯也全然不顾直冲过去。好在这暴雨天街上的车很少。有两个交警在交警岗亭里躲雨,看着他疯一般闯红灯冲过了十字路口,有些目瞪口呆,相互看了一眼。一个年轻的警察说:“在举行自行车比赛吗?”
萧鹰疯一般一路狂奔,但是也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赶到了市一中。
雨水很大,能见度低,看不远。当萧鹰现市一中的铁门是关着的时候,已经距离很近。
他赶紧用手捏车闸,现没有什么反应。车速几乎没有降低,这才想起刚才看自行车的老太太曾经提醒说车闸不灵,必要时用脚刹车。
好在这车应该是那老太太平时骑的,所以坐垫放到了最低。他的两只脚一放便可以踩到地上,赶紧用两只脚在地上当刹车,划出了两道飞溅的水幕,简直哪咤破海而出似的。
地上全是积水,自行车车速太快,用脚当刹车也没能让车速减下来,眼看着两道铁门阴森的迅速变大,排山倒海一般朝他拍过来,这要撞上去满地找牙倒还好办,要是撞晕了可是误了大事。
萧鹰把心一横猛地一拧车龙头,整个车身子倒向侧边,自行车划过地上的积水,在惯性作用下滑向铁门,咣当一声重重地撞在铁门上。
萧鹰整个摔在地上,在惯性的作用下也划着水,跟着自行车朝铁门撞去。
他跟自行车分开了,身子撞向铁门,两只脚撞得生疼,好在终于把身体惯性停住了。他赶紧爬起来,一把抓起了自行车菜篮筐里的手机提包,从小门冲了进去。
看门的老头从窗户那看见了他摔倒,跟着自行车一前一后撞在铁门上,哎哟了一声,替他叫痛。见他爬起来就往校园里冲,赶紧道:“喂喂,你找谁?”
萧鹰猛地站住了,因为他现校园很大,要是没头苍蝇的乱闯的话还是会耽误时间,于是赶紧又跑回来对门卫老大爷说:“我找熊校长,他在哪?”
“校长楼,在后面,沿着路直走就到了。——你先过来登记!”
“来不及了,大爷我有急事。”萧鹰拔腿就跑,在老大爷的连声叫唤中已经跑远了。
看门的老大爷只说了个大概方向,他一口气跑到了办公楼,冲了进去,看了一眼门上的招牌,写的是教务处、财务科之类的,却没有校长办公室。
他立刻冲进了一间办公室,问道:“请问校长办公室在哪?”
“五楼。”那个人说完之后才好奇地看着萧鹰。因为,萧鹰全身都湿透了,跟个落汤鸡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