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
我去省里了。孩子已交给枚竹带回你家。
小姨
小姨突然去中部省,她去干嘛?
我赶紧掏出电话打,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
我脚底下虚浮起来,仿佛站立不稳。紧张地喊:“微微,微微,你快来。”
黄微微裹着被单就跑了出来,慌张地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捏着纸条,浑身抖,结巴着说:“小......小姨,小姨去省里了。”
黄微微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白我一眼道:“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小姨去省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瞪她一眼说:“你不懂。”
黄微微被我的神色吓了一跳,偎过来靠在我身上问:“究竟怎么啦?我看你浑身抖哦。”
“出大事了。”我嗫嚅着道:“小姨去省里,凶多吉少。”
“为什么?”
“她肯定是找上级反应情况去了。”我叹口气道:“我的小姨啊,你都不知道这水的深浅。”
黄微微茫然地看着我,我顾不得解释,冲进卧室里,手忙脚乱要穿衣。
“陈风,你干嘛?”
“我要去追我小姨。”我说,套上长裤,顾不得头乱蓬蓬的像刺猬一般。
“我也去。”她扔掉身上的被单,将一个身无寸缕的身子,活色生香的暴露在我眼前。
“你别去了,在家。”我说,拂了一把她的头,将她搂过来,贴在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要去。”她挣脱我的怀抱,也开始手忙脚乱穿衣。
“你真不要去了。”我看她慌张的样子,劝说她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黄微微套上裙子,拿一支精巧的夹,别住有些散乱的头。
我叹口气说:“老婆,还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啊。”
“不要担心,衡岳市追不上,我们就直接追到省里去。小姨在省里也不是畅通无阻的,总会有时间让我们找到她。”
“你估计她会去找谁?”
“何家潇。”黄微微浅浅笑了一下说:“我跟小姨很熟了,她在省里没亲戚,没朋友。除了何家潇,没有别人。”
“你肯定?”
“肯定。”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只要小姨去找何家潇,我就有办法拖住她。
知道了小姨的去向,我反而不急了。不紧不慢掏出电话给何家潇打。
“家潇,我是你哥。”我故意轻松地说。
何家潇显然愣了一下,结巴着问我:“哥.....怎么有空给我电话了?”
“家潇,给你说个事。”我顿了一下,眼睛看着黄微微说:“小姨要去你哪里。”
何家潇兴高采烈地叫道:“好啊,好啊。小姨什么时候到?”
“今天一定会到。”我说:“有个事,你要记住。”
我突然严肃起来,让电话另一端的何家潇犹豫了起来,紧张地问:“哥,你说。”
“如果小姨到了,你一定要陪在她身边,不能让她单独出去,你也不能答应她任何要求。”
“出了什么事了吗?”何家潇惊讶地问:“再说,我能管得住小姨?她不骂死我才怪。”
“你只管拖住她。我们随后就到。”我挂了电话,长舒口气对黄微微说:“出吧,老婆。”
坐在车里,黄微微问我:“陈风,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认真地开着车,听到她问我,侧过脸说:“老婆,这事我怕说出来吓到你。”
黄微微狐疑地看着我,怔了半响说:“你说,我不怕。”
“老婆,你既然熟悉小姨,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叹道:“我这个小姨,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更受不得半点委屈。”
黄微微认真地点头说:“确实是。小姨的这个性格,好多男人都望尘莫及。”
“可她毕竟是女人家。”我说:“小姨这次去中部省,肯定跟此事有关。”
“什么事?”
“你知道我们春山县的麒麟山庄案吗?”
“知道一点点。”
“小姨这次被公安带走,不是路桥公司的事,而是麒麟山庄的事。”
黄微微愕然地看着我,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小姨怎么会卷入到这个事里去?”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怪我!是我把她扯进去了。”
于是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黄微微静静地听,听完了半天不做声,沉吟半响说:“小姨已经没事回来了,可她还要去省里,这事不是受了委屈那么简单。小姨肯定有证据,她要更大的领导出面来处理。”
我心里跳了一下,紧张地问:“老婆,你的意思是,小姨给我的名单,还不是全部?”
“应该不是。”黄微微稍一思索说:“手里没有东西,她就是去省里,也没有人会相信她说的话。她手里肯定有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我们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一辆红色的小车从我们车边疾驰而过,差点挨到我们的车。我吓了一跳,方向猛地往旁边一打,差点就撞上了隔离带。
黄微微尖叫一声,脸色煞白。
我手脚软,冷汗直冒,骂了一句粗话:“日你娘,赶死去啊。”
黄微微惊魂未定,花容失色。闭着眼睛抚着胸口说:“陈风,我怕。”
“不怕。”我安慰她说:“老婆,我们慢点开。”
放慢车速,我拿出水来,喝了一口,递给黄微微。
她接过去也喝了一口,说:“刚才这车,挂着的是省委的牌照。”
“是吗?”我惊讶地问。
“肯定是。”黄微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我有同学是交警队的,他们曾经说过车牌的事。”
我哦了一声,伸手过去,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捏了捏说:“老婆,辛苦你了。”
黄微微嫣然一笑道:“我不辛苦。只要是你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推辞。”
我大受感动,扯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说:“老婆,叫我任何不感激啊。”
她抽回手,轻轻拍了我一下说:“什么感激不感激啊。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我差点就要泪眼朦胧。身边有如此女人,我陈风上辈子肯定积了大德!
我轻轻地笑出来,惊喜交集。
黄微微疑惑地看着我,端详半天问:“你笑什么?”
我笑道:“我在为自己幸福啊。”
她掐我一把说:“别高兴得太早。我可还不是你们陈家的媳妇呢。”
“我说是就是。”我霸道地说:“天下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
“我要是不要别人抢,自己走呢?”她幽幽地说:“你会怎么样?”
“你敢走,我就自宫。”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我大笑是我在掩饰自己,她的话让我吃了一惊,我们在一起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难道她有想法?
“你宫就宫吧。”她红着脸,娇羞地转过脸去,说道:“你要是自宫了,看你还怎么花心。”
我大声叫屈道:“老婆,我陈风什么时候花心了?”
她抿嘴一笑道:“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自宫,我也不会离开你。可是你要告诉我,你们麒麟山庄的事里,你究竟是个什么角色?为什么那么着急,而且还连累到家人了?”
我张了张嘴,没出声。
“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她咄咄逼人地质问我。
我犹豫半响,叹口气说道:“其实,这件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只是这个麒麟山庄,云山雾罩的,现在连我也不清楚了。他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为什么会牵动那么多人来关心,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啊。”
“你一个副县长,权力就只有那么大。既然这事牵扯到省里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我想起吴全子的话,想起林声茂副省长的诱饵,欲言又止。
“难道你连我也不相信么?”她显然生气了,珠泪欲滴。
我沉重地说:“老婆,你也知道,这事已经牵扯到我们家人了。我不想你也被牵进来。说句实话,这事或许会让我高歌猛进,或许会让我下地狱。总之一句话,这件事,与你无关。”
“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她倔强地说,打开瓶盖,猛地喝水。
“会有危险。”我不安地说。
“天大的危险我也不怕。只要站在你身边,就是天崩地裂,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谢谢老婆。”我认真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是下了地狱,也一定昂挺胸。”
她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嗔怪道:“说胡话。不吉利。童言无忌啊。”
我任她捂着嘴,闻着她手上淡淡的清香,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一下。
她惊叫着缩回手,把手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笑骂道:“恶心死了。”
我不由分说张开手臂,将她搂过来,贴在她耳边说:“老婆,我要让你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