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怀里,头丝不时撩拔着我的鼻孔,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她吃吃的笑,笑过后又幽怨地说:“你这个小坏人,怎么就让姐我动心了呢。”
我笑道:“你不是喜欢黄花伢子么?本爷是黄花大伢子,所以你就喜欢了呀。”
“屁!你以为姐看不出来?你小子就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李莲又吃吃地笑起来。
“何以见得?”
“刚才你从地上扶起我,你的手放在姐哪里?”她笑着问我。
我想起刚才自己一时着急,哪里会顾得着手放哪里。
“哪里?”我问,确实想不起来。
“就这里啦!”她娇嗔地说。
她是一个风月无边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是一朵已经绽开的花朵,却永远不会有结果的美好。她是可怜、可悲的女人,生活在一个梦幻破灭的世界里。
我的心里一阵酸,不但为老莫悲哀,更为怀里的女人悲哀。
“我去把火烧起来。”我说,打开车门。
一阵寒风灌进来,她打了一个啰嗦。
一个人坐在火堆边,我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火光映着我的影子,在雪地里曳着长长的朦胧。深深地吸口气,再慢慢地呼出来,我调整着情绪,我不能在情欲的道路上越滑越远!我告诫自己。
夜已深!世界完全沉寂下来,除了篝火堆里偶尔爆出一两声噼啪声,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了任何生气。
但我知道,在前面的不远处,一辆死火的车里,还倦缩着一个美丽的饥渴女人。
我把思绪转回到苏西镇上来,还没想,就觉得一阵头晕。郭伟看样子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半拉子工程,和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乡间俗事。
想着想着,脑子里又跳出朱花语欲语还羞的笑脸,以及雪莱干练的样子。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山里的珍宝,一个是俗世的睡莲。一个身上牵着很多人的命运,一个手里握着表舅的命脉。
我曾经对她们说过,要把她们放到苏西镇来。
倘若一切如郭伟的愿,我成了苏西镇的书记,我的承诺将会迎刃而解。我突然希望郭伟走了,只有他离开苏西镇去做他的副县长,苏西镇的一亩三分地里,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坐了许久,眼皮子开始招架不住,瞌睡一阵又一阵地攻击着我。
我干脆起身,在雪地里跳跃着,边跳边拾起还没喝完的酒,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倒。
我要麻痹自己!
朦胧中,看到李莲从车里下来,在雪地里摇摇摆摆地走。
刚想招手叫她,一阵晕眩,我像一根木桩般倒了下去,跌在坚实的马路上,痛得我呲牙咧嘴。
我看到李莲跑了过来,从地上抱起我,担心地问:“摔坏了吗?”
我笑笑,摇摇头,指着摔得远远的酒瓶子说:“拿来,我要喝。”
“你醉了呢。”李莲皱着眉头,拉了拉我,没拉动,急得要哭出来。
“你会冻死!”她骂道:“你这个人啊,我知道你的心思。嫂子不会强逼你啊!”
我依稀能听到她说话,眼皮却睁不开了。
她勾下腰,将我的手搭在她肩上,她的一只手穿过我的胁下,憋着吃奶的力气,将我扶了起来,慢慢地朝车边移。
进到车里,我一阵恶心,想要吐,挣扎着要往外伸头。才现我的头枕在李莲的腿上,她正用双手抱着我。
干呕半天,却没吐出半点东西。我的胃痉挛着,里面空空如也。
疲惫的跌回车里,任由李莲搂着我。我慢慢地闭上眼,沉沉的要睡去。
朦胧里,我听到她在轻声说:“小傻瓜,我差点就害了你啊。”
我能感觉到这是她在说话,我疲惫地苦笑,半点不能动弹。
她还在自言自语:“你不要怪我,嫂子我是真的不知道。是邓涵宇要我来做的。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嫂子喜欢你。”
她低下头,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装作睡死过去,丝毫不敢乱动。
“睡吧,睡吧。醒来就天亮了。”她柔声地说,双手把我往怀里搂了搂。
躺在女人的怀里,是男人一辈子的梦想!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怀里,是男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放松自己,枕在她柔软的腿上,闻着她身上飘出来的幽香,心如平静的湖面一样,没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