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牢房尽是符咒,各种符咒都有。
我回头看了这个被鬼附身的男人,他能够在这个牢房里待上一段时间也真够难为他的。
钟伯朝我抱拳,“小兄弟果然本事不小,顷刻间就化解了危险。”
我刚才露出的一手不仅把钟伯和江思雨镇住了,连牢里的其他江湖骗子也看得目瞪口呆。
我指着牢房问道:“钟伯,牢房中的灵符都是谁画的?”
钟伯抬手指向被我制服的男子,我眉头一皱,“牢里的符咒皆是出自他的手?”
“正是!”
钟伯说道:“要说来陆氏庄园的人,还就他有真本事。然而,他虽然有本事却还是对付不了缠住我家老爷的邪祟,反倒是被邪祟弄成这副样子。
他似乎是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在之前就交代了一切,只要他有异样,我们就动手将他关在此地。”
“牢里的符咒是他之前画的,还是他被关在这里以后才画上去的?”我忍不住问道。
“后来画的。”
闻言,我忍不住对他心生佩服。被鬼附身,却依然能够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在墙上画出灵符,附在他身上的鬼即便从他身上出来,也无法逃脱牢房去害其他人。
他的大义令人钦佩,但作法却很愚蠢。
他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灵魂被附在身上的鬼同化,最终同样成为恶鬼。
要说这个时代以及之前的修道之人,担得起拯救苍生,匡扶世人这句话,为了挽救他人的性命真的是无惧生死。
老实说,我做不到这个地步。
钟伯看着我说道:“小兄弟本事不小,能否将此事化解?”
“能!”
我肯定的点头。
钟伯面色一喜,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走上前去,江思雨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道:“刘远,原来你不是江湖骗子啊。”
我翻了个白眼,“我就那么像江湖骗子吗?”
江思雨摇摇头,“你的形象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得道高人可不都是仙风道骨,白胡子白头么?”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
我伸手抓住被鬼附身的男子的左手,手指夹住他的中指猛地力。他嘴里出惨绝人寰的惨叫,似男似女,似真似幻。
我揭掉他身上的镇鬼符,他的双眼刷的一下变得猩红,散着摄人心魄的血光。
钟伯和江思雨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
他伸手抓向我的肩膀,我扣住他的手腕,咬破手指点在他眉心。左手掐着印法重重拍在他的心口,他身体表面立刻有一道披头散、虚幻的人影闪过。
“啊……”
“坚持住,我很快就能将她从你身体里逼出来!”
“道友,没用的。我的魂魄已经被她吞噬,她在我身体里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打出去。”
“你不要多说,抱元守心,护住心神,其他的交给我。”
“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还请道友给我一个痛快,木湘子谢过了!”
“小道士,你敢杀我,他也得死……”
木湘子与女鬼你一言我一语,扰乱我的心绪。我深吸一口气,捏着子午诀朝木湘子微微躬身,“那我得罪了。”
“多谢道友!”
“小道士,你敢杀我?”
女鬼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我冷哼一声,抽出松纹古剑,松纹古剑并没有消失。我心中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我左手掐着驱鬼咒打在木湘子身上,木湘子一声惨叫,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抱歉了!”
我右手一挥,松纹古剑刺进木湘子的心口。
啊!
女鬼凄厉的惨叫,木湘子扭曲的脸庞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他艰难地说道:“多谢道友成全,木湘子铭记于心。道友降妖除魔千万小心,不要重蹈贫道覆辙。”
“安息吧!”
我拔出松纹古剑,木湘子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左手摸出两道灵符封闭木湘子五识以及天灵,不给女鬼逃出的机会。
左手双指并曲,重重点在木湘子额头上。
斗字秘之下,万鬼难逃。
木湘子剧烈抽搐的身体戛然而止,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多谢道友!”
说完,他闭上眼睛,嘴角勾起宽慰的笑意,逐渐没了气息。我伸手试探了他的鼻息,已经断了气。
我轻叹一声,抬眼看向钟伯。
蜷缩在角落的钟伯看到我的眼神,急忙站起身来。
“钟伯,希望你禀告陆老爷一声,将木湘子道友好好安葬。毕竟他为了降服府上的妖魔,丢了性命!”
钟伯点点头,“此事老爷早就交代过,我们一定会妥善安葬木湘子。”
“那就好!”
“小兄弟,你本领高强,我家老爷的安危就靠你了。”钟伯说道:“事成之后,一百块大洋。”
江思雨听到钟伯的话,震惊得不能自已。她在报社工作一个月也才两块大洋的工资……
我眯着眼睛看着钟伯,“才一百块大洋?”
钟伯目光闪烁不定,我敢保证,陆长春许诺的报酬绝对不止这么一点,钟伯是想要从其中拿到一点好处。
钟伯故作镇定,道:“小兄弟是想要多少?”
“钟伯告诉陆老爷一声,让他另请高明!”听到我的话,钟伯顿时慌了,他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小兄弟,你……”
“不怕告诉你,我以前替那些大户人家驱邪捉鬼起码都是五百块大洋,而你只给我一百块,实在是看不起我。”我瞥了钟伯一眼,继续说道:“陆府的问题很严重,一般术法之人根本无法解决。木湘子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这还是他有着一丝清明,你们方才能够幸免于难。一旦他失去
意识,你们都难逃一死。”
钟伯不屑道:“陆府上下一百多条枪,还杀不了一只鬼?”
我冷笑道:“钟伯既然这么说,那就另请高明吧。”
说完,我拉着江思雨往外走。
钟伯急忙追了上来,拉住我的胳膊,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小兄弟,老爷只肯出了一百块大洋,你直接说五百大洋,总不能让我掏腰包吧,我也掏不出那么多来啊。”
我叹道:“钟伯啊,老而不死是为妖,老而不尊是为贼,你属于哪一种?”
我就吃定了钟伯不敢把这些事说给陆长春听,他要是说了,以陆长春的心性,绝对会认为钟伯想要谋害他。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他,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