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真是饶秋月打讨来的,张青云专出包房按下接听键照沈引讪话那头倪秋月道:“嗨,你还好吗?想我没有啊?”
张青云脸一热,咳了两声,慢慢走进卫生间,道:“你这个家伙,跑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几部手机都联系不上,真是玩失踪吗?”
“嘿嘿!”电话那头的女人一笑,不过随即脸色就变了,道:“好啊,我不在你就在江南趁火打劫。你太,嗨哟”电话那头倪秋月突然尖叫一声,似乎是什么地方痛一般。
张青云脸色一变道:“怎么回事啊?必,,你,”
“哎呦!我不行了,不行了!刚刚动手术疼得我受不了。”倪秋月道,听得张青云丈二摸不到头脑。问到:“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在江南!我我想见你,“我 ”倪秋月这下反应倒快,马上打蛇顺杆儿上。
张青云眉头一皱,心下明白这女人多中是在撒娇,哪里会有什么痛的。不过一听手术的事张青云心里还是微微有些阴霾,只是这个时节去江南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儿啊?
“你来不来嘛!你不来我就来京城找你了。”倪秋月道,“我真有事要跟你说,知道你很忙,其实我也很忙。怎么样?欢迎你在江南走走?”
张青云一阵头大,不过倪秋月攻势如此犀利,他沉吟了一下也答应了下来。他总觉得倪秋月这样神秘失踪,然后又突然出现一定有什么事情生。见见也好。
挂了电话,张青云并没有马上回包房。而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不知为什么,一答应要去江南,这电话一挂心似乎已经到江南了。这是他担任高技术司司长后的第三次江南之行,这次江南之行又会有什么收获呢?
詹红桂需要张青云帮的忙听上去好像很简单,也是关于他们铁遂高铁项目的。上次晋东方面申请遂湖高铁项目立项搁浅后,晋东省委也意识到了内部关系不协调理顺好终究会埋下隐患,于是又由晋东省委出面,铁马市和遂州市两市深入的沟通,同时又向国家改委提出了分步立项的方案,现在高铁的铁遂段已经立项。
而这次詹红桂过来就是找财政部要钱来的,按照立项规定,需要由晋东省委以及下一级党委政府先动工开始修建,而后国家财政再给予支持。不过现在铁马方面财政确实太紧张,又不想把项目落下,这就直接跑中央财政部,希望财政部领导能灵活处理,先拨一部分专项款让工程先动起来,地方财政在动工后再慢慢组织资源。
听着詹红桂将这个项目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张青云被他一口浓浓的晋东口音绕得头有点晕,道:“得,得!老詹你就直接说需要我帮你什么吧?细节就不用说了。”
詹红桂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这样,我听说你跟赵副部长比较熟悉。我想借你的面子请他吃顿饭,然后趁机跟他反映了一下情况,你着,”
张青云一愣,道:“就这么简单?”
詹红桂点点头,道:“我初步就是这样设想的,我听说现在经济展司是赵部长在分管,我这个思路你看
张青云用手摸了摸鼻子,心里实在想笑,这个詹红桂想得也太简单了吧!就这样把赵文风约出来吃顿饭就能搞定?赵文风在财政部现在算是位高权重,天天参加的应酬有多少?如果那么好说话的话,财政部根本就不用按规矩办事了。
张青云目光扫过詹红桂还有铁马市另几名丰部,当着下面人的面张青云不太好直接把话说明白。不过这明显没什么效果的事,又不能提点一下,沉吟了一下,他道:
“行,这事我可以帮到你。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多走走改委杂主任的路子,由他出面再加上赵部长,大家一起来沟通可能更有利于把问题了解清楚,当然把握也更大一点。你们看如何?”
詹红桂等几人对望一眼,神色都显得很不自然,张青云瞳孔一收,心下恍然。暗怪自己思虑不周,从上次高铁立项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了詹红桂应该不是亲詹台一系的人,自己怎么就说了这样一句话呢?这不是故意让别人陷入尴尬吗?
“游市长,你们先去准备相关资料吧!既然张司长答妄了帮我们约见赵部长,我们就该早做准备,准备越充分,成功的机会就越大。这方面还需要两位多用点心思!”詹红桂道。
“是!”那名姓游的常务副市长心领神会,给其他二人使了眼色,三人连忙告辞出门,屋里面就剩下詹红桂和张青云两人了。
“老张,有话但说无妨!跟我没什么客气的。”詹红桂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他这样说,张青云也只好开诚布公的说了自己的看法,直接告诉他希望很渺茫。因为像这种事没有硬关系,是绝对难成功的。詹红桂和赵文风以前就从来没打过交道,怎么可能见一次面赵文风就会灵活拨款卖他这个面子?
对张青云的开诚布公,詹红挂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神色很平静,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好像跟酒有仇一般。良久,他又是一杯酒下肚,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杯子立刻四分五裂,吓张青云一跳。
“青云司长,救我一次吧!我现在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了。说是山穷水尽也可以的,如不是情况真的没有退路了,我绝对是不会如此贸然进京的。我老詹说起来也是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了,今朝才知道前路难呐”詹红桂突然说道,形象气质瞬间改变,刚才的风度翩翩和自信派头都不见了,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尽是沮丧。 张青云脸色一变数变,一时不知道如何答话。詹红桂见张青云没做声,扭头过来道:“我跟你磕头都行,只要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老詹”他顿了一下,摆摆手 “不说了,不说那些空话,那些都是屁话。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你叩几个头,其他的都做不到,真就只读个了!”脚※
说完他真就要上来叩头了,张青云大惊,一手扶着他道:“别,别!老詹,有行么话你好好说,别来这个。”
詹红桂叹了一口气,老脸一沉,慢慢讲起了他的处境。两人沟通了一会儿,张青云听明白了,起因竟然还是因为高吉祥。
高吉祥当初下放铁马当市长的时候,詹红挂也是本着替他保驾护航,的心思,一门心思的想让他风风光光把这一任市长做好。可高市长明显不满足于光说不练的状态,虎躯一震,觉得自己不能做温室花朵,一定要干出一番成绩来。
在高吉祥的一力主张下,铁马政府那边从岭南省引进了一家特大的化工企业叫一品化工,化工厂做的主要产品是一种叫“铁氟龙”的高科技塑料制品。
按照规戈小这家化工厂占地近千亩,总投资达到侣个亿,可提供就业机会一万多个,可带动相关产业的多个,可以说是铁马近年最大的一笔招商引资项目。
就是在这种大的思想误导下,铁马市长高吉祥暴露出了其经验缺乏的一面,不顾詹红桂的反对,在一品化工企业没有获得国家相关化工生产资质的情况下,高吉祥提前给了企业大量的优惠政策。
先是支持中原崛起的国家相关优惠政策,然后是晋东省关于努力扶植龙头企业的优惠政策,再加上铁马市相关的优惠政策。一品公司几乎是零资拿到了一千多亩土地。不光如此。高吉祥还鼓励他们先建厂。
可是天下无商不奸,这个一品公司根本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公司,人家在拿到土地证后的第一件事,就直接去岭南某银行以这块土地做抵押借了贷款。然后公司相关负责人转移财产,最后董事长卷款逃之天天了。
这一事,晋东炸开了锅,晋东省相关部门先做出的反应便是将高吉祥保护起来,最后在高系的运作下将高吉祥调到了鲁西。然后再回过头来灭高吉祥这次惹的酒天大火。
可这火怎么好灭?一品化工为了把戏作真,不仅征地了,而且还真修建了厂房。其修建厂房的 的物资都是除账,还有农民工工资全都是除账,现在公司一倒,所有的供应商,公民工齐齐将矛头指向了政府。 这还不算,关键是那一千亩土地现在已经抵押给了银行,铁马想要收回那块土地还需要再从银行手中买回来。根据银行估价,土地的价格高达劝o多万,”
“啪!”张青云猛然一拍桌子,只听一个大概,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指着詹红桂的鼻子,气得浑身冒火,道:“你你,你他娘的市委书记是怎么当的?招商引资,招商引资是这么干的吗?你得看人家有多少本钱,你得注意中央、国务院、改委等等相关政策法规,你也是在官场滚了一辈子的人了,怎么能干出这种屁事出来?
你”你罪无可恕,铁马人民就该嚼碎你的骨头。”
因为激动,张青云终于忍不住要爆粗口了,前前后后几个亿的损失,竟然到头来没有人为这件事负责?更可笑的是,现在按照相关干部条例,如果追查下去也将是一笔糊涂账,这简直没法让人接安。
被张青云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詹红桂并没有生气,只是满脸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这种丢脸的事他本就是十分不愿意说的,可是铁马现在四面楚歌,他是逼不得已了,不得不跟张青云开诚布公,希望能得到帮助。
“青云呐!你骂得好,可是难呐!遇到了高市长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我这个书记难当,虽说都是党的干部。但差别却是如此的大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詹红桂道,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提到高吉祥他现在就是感慨莫名。
一切事端都是高吉祥搞出来的,可是现在事情的后果竟然要他来承担,这个黑锅太大了,詹红桂感觉有些扛不住了!
张青云目眦欲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他高吉祥不也是党的干部吗?是党的干部就该要勇于承担责任!娘的,你的尿性哪里去了?晋东省委这是干啥?你就不会主动交代问题吗?
不行!这事我不知道则已,知道了,你就跑不掉。你必须深刻做检讨,把问题交代清楚。老詹呐,你糊涂啊,这种事情你能捂得住吗?还有,你这是在保护高吉祥吗?你在害他!”
“青云”你”詹红柱面容一惊,站起身来。张青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高铁的资金的问题我可以帮你的忙。但是这件事情你得按照我的办,这算个交易吧!
我个人意见你还是不能绕过晋并省委,最好能直接跟晋东省委常委会将这事原原本本讲清楚,这对你是好的。”
“青云!”詹红桂上前一把握着张青云手,握得很紧,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刃多岁的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嘴一咧声音都带了哭腔,道:
“行,只要高铁能顺利开工,我听你的。我们已经错太多了,不能在铁路上再耽误铁马的前途了。其实这段时间我内心也是非常煎熬的,一直也有主动交代问题的想法,可一直瞻前顾后。
今天和你一聊,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我怕啥?反正背这么大黑锅都不怕。害怕人家打击报复?我老詹从文革生产队长干起,一直干到今天这个位置,不怕你老兄笑话,像这种招商引资的屁事还真第一次遇到。
心中憋火,一口气没地方撒!高市长太年轻了,跟你老弟比不了。还有也是我太大意了,太放纵了,不然也会弄成这样”
“得,得!你这些话不要跟我反映,我不是领导。听得人廖得慌的。”张青云拦着詹红桂道,心中的气感觉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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