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你连皇叔的猜测。”太后道,“我相信你五弟,他纵然被女色迷惑,但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更不是大逆不道的人。”
皇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垂下眼皮,遮住自己眼中的不满。
康亲王连亲王和明玉长公主皆心中腹诽,太后还真是护短,永靖王若知道分寸,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做侧妃,还帮其修改身份?
永福公主单手捂住脸,也对自家母后的偏心没辙了。永福公主看得比太后明白,太后越是维护永靖王,皇帝只会越不满。而永靖王手中的兵权就是皇帝不满的最主要根源,若是永靖王交出兵权,皇帝看在同父同母亲弟弟的份上,说不得还会更照顾永靖王。但永靖王手中一天拿着兵权,皇帝对永靖王就只有忌惮,原本的兄弟之情会随着永靖王掌控兵权的时间越久而越减淡,说不得皇帝对母后的感情也会跟着减淡。唉——
永福公主不是没有提醒过太后,只是太后固执己见,不听她的话,她也没有办法。
太后接着道:“而且我会劝说你五弟的。你五弟一向听我的话。”
皇帝心中呵呵哒,心想你小儿子真的听你的话就不会糊弄你了。
说话间,侍卫已经带着永靖王和巫蝶儿来到了太后的宫殿。虽然太后说是让人去抓永靖王,但众侍卫都知道永靖王是太后的心肝宝贝,自然不会抓他,而是请他过来。又因为永靖王的死命庇护,侍卫毫无办法,也无法捆绑巫蝶儿,同样将其请进宫。
看到巫蝶儿跟在永靖王身后一点儿罪都没有受到的模样,太后的脸黑了,怒道:“不是让你们抓人吗?你们就是这样抓人的?”
侍卫能辩解吗?他们只能跪下来请罪,所幸太后也知道自己小儿子被女人迷惑,管不得侍卫,摆了摆手,将侍卫赶出了宫殿。
永靖王看着太后宫中坐着的这一圈人,再想想太后派侍卫专门去抓巫蝶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赶紧拉着巫蝶儿跪倒在地,向太后请罪。
“母后,儿臣向您请罪。儿臣不应该欺骗您,应该早点儿将蝶儿的身份告诉你。”
太后冷哼一声:“你的罪就只有这个吗?你做的最错的就是娶了这么个青楼女子为侧妃,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母后——”永靖王忙道,“蝶儿很好,为什么不能够做我的侧妃?我们已经退让一步了,让蝶儿只做侧妃。依我的想法,蝶儿应该成为我的王妃,我们两个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后生气地道,“你将你的王妃放在哪里?”
永靖王嘟囔道:“儿子当初就不同意娶她做妻子的。还不是母后您说的她是丞相千金,娶了她能够得到丞相支持,儿臣才不得不娶了她。”
“你、你……”太后气得手指头颤。
皇帝在一旁心中冷笑,他这位好母后为了小儿子可真是考虑到家啊!
皇帝一口气憋在心中,烦闷难当。这时,他的贴身太监走到其身边,低下身,在皇帝的耳朵边小声地汇报事情。皇帝听得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微勾起,他让太监的头更低一些,耳朵贴着自己的嘴巴,小声吩咐了几句。太监应下,悄咪咪地退出大殿。
殿内太后与永靖王母子争辩起来,太后因为小儿子对巫蝶儿的维护更加讨厌巫蝶儿,一心想要教训巫蝶儿一通,而永靖王则一心维护巫蝶儿,跟自家母后闹,也使得其母后更讨厌巫蝶儿。
其他人冷眼旁观,这个时候无论谁都不愿意插嘴,就怕得罪其中任何一方,被那一方记恨。
两母子吵了很久,最终太后拗不过小儿子,最终选择了投降。
“好,我不教训你的心肝宝贝了,但是——”太后冷声道,“出身青楼之人不配当王爷的侧妃,她就贬为王府地位最低的妾侍,且永远不得晋升品阶……”
太后见永靖王要开口抗争,厉声道:“这是哀家的底线了,你们若是不接受,哀家就赐死这个卑贱的青楼女子。”
永靖王和巫蝶儿脸上都露出愤恨与不甘,但却不得不接受。巫蝶儿不想死,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太后的命令又怎样?这太后可没有她年轻,没有她活得长。况且,“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哪天太后就ga ovr了呢。
巫蝶儿拉了拉还想争辩的永靖王的衣角,小声道:“不要再跟太后吵了,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再吵下去,你只会得到一个不孝的名头,还会消耗太后对你的感情。就这样吧,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不在乎名分。”
永靖王听后感动不已,誓般地对巫蝶儿道:“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你只是名义上是侍妾,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不会再让其他女人进王府。”
其余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双眼都眯了起来。心道巫蝶儿这女人能从女支女变成王府侧妃,心机果然不同一般人,这识时务的能力也不一般。不过这永靖王真是废了,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跟个傻子一样。连亲王康亲王明玉长公主和永福公主不由都担心了,说不得真像连亲王说得一般,万一巫蝶儿撺掇永靖王夺皇位,自己相当皇后,说不得永靖王就照做了。
不行,一定要将永靖王手中的兵权夺回来。除了太后和永靖王巫蝶儿,在座的几个人的想法此时出奇一致。
“母后,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带蝶儿回王府了。”永靖王压抑住不爽的心情对太后道。蝶儿被如此羞辱对待,心中肯定不好受,自己要赶紧带蝶儿回府,好好安慰一番。
太后因为他的行为又气住了,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挥了挥手,便赶两个人离开。
永靖王行了一礼,拉着巫蝶儿就要走,皇帝出声了:“五弟,先不要走。”
永靖王愤怒的视线扫向皇帝:“皇兄,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