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和魏霜雅都下了车。
下车之后,秦殊就忙攥住魏霜雅的手,看着她嘱咐道:“霜雅,如果有危险,你就迅速逃走,开车离开,知道吗?”
“我不,我要跟着你!”魏霜雅倔强地说。
秦殊瞪了她一眼:“听我的话,不然就算你是我大姐姐,我也会打你的屁股!”
听了这话,魏霜雅不由满脸通红,什么都没好意思再说。
秦殊拉着魏霜雅的手,就进了酒吧里面。
可能是白天的缘故,尽管营业,也没几个人,显得空荡荡的。在远离吧台的一个桌子那里,杜悦绮正在喝酒,一瓶瓶地喝,桌上已经摆满了啤酒瓶。
秦殊皱眉,这还是那个冷静隐忍的女人吗?向周围看了看,并没什么异样,就拉着魏霜雅走了过去。
“杜悦绮,我来了!”秦殊到了杜悦绮跟前,杜悦绮竟然也没抬头,看起来已经喝得够可以的了,只好叫了她一声。
杜悦绮听到秦殊的声音,终于抬起头,眼睛已经有些朦胧,憨憨地笑了笑,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坐!”
“你喝醉了?”秦殊皱眉问道。
“没喝醉,咱们一起喝吧!”杜悦绮有些放纵自己似的,拿起酒瓶,就向嘴边送去。
秦殊咬牙,使劲夺掉她手里的酒瓶,冷哼道:“我不是来陪你喝酒的!”
杜悦绮又站起来夺那酒瓶,秦殊气得一下把她推回到座位上,转头对魏霜雅道:“去吧台要杯水,冰的!”
“哦,好!”魏霜雅忙去吧台要了杯冰水回来。
秦殊接过水,直接就泼到了杜悦绮脸上。
被冰水这么一激,杜悦绮总算有些清醒过来,抬头看着秦殊,愣愣的。
“清醒了吗?”秦殊一边说,一边摇头,本来还以为到这里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现在看杜悦绮醉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危险?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秦殊见杜悦绮不回答,又冷冷地问。
杜悦绮还是没有说话,使劲揉了揉头,呆呆地看着远处出神。
秦殊哼了一声:“杜悦绮,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喝醉,如果被魏明希现你这样,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他不会知道我在这里的!”杜悦绮终于开口说话。
“那你就不怕我向魏明希告密吗?”
“不,你不会的,你是魏明希的对手,怎么会告诉他?”杜悦绮摇头。
秦殊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没完全醉呢,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杜悦绮又不说话了,长叹一口气,向后靠在墙上,傻笑个不停。
“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来看你神经的!”秦殊有些恼怒起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秦殊提高的音量,杜悦绮终于把目光落到秦殊脸上,不住摇头:“我……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什么意思?”秦殊愣了一下,忽然问道,“你调查出来什么了,对不对?”
杜悦绮咬了咬牙,轻轻点头。
看她满脸痛苦的样子,秦殊已经大致猜出她调查出来什么了,问道:“魏明希是不是故意利用你的?”
“是!”杜悦绮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抓住衣服,紧紧攥着。
“那你爸爸的去世……”
杜悦绮恨恨道:“是魏明希害的!”
“看来果然像我猜的那样,我就知道以魏明希的性格不可能真的那么帮你!”秦殊沉吟一下,问道,“杜悦绮,你当初在武校的时候,是不是成绩很好?”
杜悦绮点头:“我代表我们武校连续拿了三次全市的武术冠军!”
“魏明希就是那个时候和你认识的?”
“是!”杜悦绮说道,“我爸爸当时生病,家里条件很不好,我几乎要辍学,因为魏明希的出现,我才能继续上学。他给了我学费,给了我生活费,给了我很多钱,让我给爸爸看病,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回报他,因为他在我那样困难、近乎绝境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秦殊叹了口气:“现在是不是觉得所有的美好都破灭了?”
杜悦绮点头,眼睛已经红了,却咬紧牙,不让泪珠滚落下来,生硬地说,“我……我本来觉得以后的生命就是为魏明希活的,而且从没想过这有什么问题,觉得就该这样,就该听他的话,做他吩咐我做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对是错,是美好的,还是残忍的,都不会有什么分辨,只会认真完成。但现在我却觉得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再找不到自己的依靠,不知该怎么办了!”
秦殊皱眉:“你……你没打算为你爸爸报仇吗?”
杜悦绮沉默半晌,终于说:“我爸爸去世之前,抓住我的手,让我誓一辈子都要听魏明希的话,他对魏明希也充满感激,觉得魏明希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希望我能报答,但他不知道,这就是个骗局,如果没有魏明希,他就不会去世,我也就不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说到这里,杜悦绮再也忍不住,眼泪就滚落下来。
秦殊叹了口气:“这只能说明魏明希的手段实在很高明,骗了你们所有人,连你爸爸在内!那你现在调查出了真相,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杜悦绮摇头。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秦殊很奇怪。
杜悦绮直接哭了起来:“我就是不知道,魏明希是在利用我,还害了我爸爸,我该报仇的,但我爸爸让我一辈子都听魏明希的话,我也誓要听从魏明希的吩咐,而且,这么多年我都把魏明希当成了我的爸爸一样,对他有了很深的感情,我下不去手,心里真的好痛苦,你知道这么多年积累的感情有多深吗?”
秦殊看她哭得这么伤心,不由怔了怔,叹道:“你倒真是个很重情义的女人,所以才会这么痛苦!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但你所谓的感情都是建立在最初的虚假和欺骗上,你觉得这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杜悦绮满脸泪痕地看着秦殊。
秦殊苦笑:“你爸爸对你是真的,魏明希对你是假的,他现在还要不择手段地杀掉你,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杜悦绮愣了愣,喃喃道:“你……你是要让杀了魏明希?”
听了这话,旁边的魏霜雅脸色大变,手掌情不自禁地紧紧攥住。
秦殊注意到了,他能理解魏霜雅的反应,不管怎么说魏明希都是魏霜雅的爸爸,魏霜雅可以和魏明希断绝关系,但那种血缘关系,又怎么能彻底割断呢?
因为注意到魏霜雅这个反应,他忙对杜悦绮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殊摇头:“没什么意思!这是你自己的事,该你自己拿主意,为什么要问我?”
“但……但我就是不知该怎么拿主意!从来都是魏明希告诉我做什么,然后我照做就是,不用想该做什么,不用做决定,我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突然要自己拿主意,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我现在对他很恨,但又很爱,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你给我拿个主意,我照你说的做!”杜悦绮说着,眼神带着迫切,激动地看着秦殊。
秦殊却有些懵,苦笑道:“杜悦绮,你疯了是吧,为什么要我帮你拿主意?咱们现在还是敌对状态,你先前不是很有主意的吗?还说不用**心,你知道该怎么做!”
杜悦绮忙说:“但那也是在你告诉了我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你告诉我要调查以前的事,我就照着做,就开始调查,但现在我调查清楚,已经完成,就不知该怎么办了,你再帮我拿个主意吧!”
秦殊皱眉:“就算我能理解你从没自己拿过主意,只是听从命令行事,现在有些茫然无措,但为什么让我给你拿主意?难道随便找个陌生人对你说什么,你都会照做吗?”
“不是,你不一样!”
秦殊愣住:“我为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秦殊很是想不通。
“就是不一样了!”杜悦绮说,“我以前都是接受魏明希的命令,但从我调查清楚以前的事,就知道我不能再接受他的命令,我以后应该接受你的命令!”
“接受我的命令?为什么啊?”秦殊吃惊不已。
“因为……因为我突然现,你才是我真正的恩人,如果不是你那天拉住我,我已经摔落楼下死掉了,是你救了我的命,也是你让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你才是我真正的恩人,我今天忽然想通的,你是我的恩人,我应该听你的话!”
秦殊眨了眨眼睛,满脸苦笑:“杜悦绮,你喝醉了吧?”
“我没有,虽然有些头晕,但我还是清醒的,你是我的恩人,以后就请你给我拿主意做决定,所以我今天才给你打电话!”
秦殊彻底懵了,一时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