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凡佐鬼王如何否认,都没有鬼相信他,也没有鬼相信龙衔。
眼见楼湛天要让边泽鬼王下令惩治龙衔和凡佐鬼王,我以仅有楼湛天听得到的传音术说,“湛天,可不能轻饶了龙衔。”
说完,我又有些忐忑,龙衔算是楼湛天的父亲,让他严惩龙衔,会不会让他为难?
楼湛天听到我的声音,面上划过一抹惊喜,往我这边望来,但窥不破我的隐身术,他又有些失望。
“阿音,放心,不会轻饶他的。”楼湛天以传音术说道。
他思索了一下,转头不知交代了边泽鬼王什么。
边泽鬼王点了下头,让鬼卫把龙衔和凡佐鬼王押走。
未完的仪式则继续,经过这一出,那些原本对边泽鬼王继任幽冥帝一事还有微词的鬼,都改变了心态,渐渐接受边泽鬼王。
楼湛天没有继续观礼,他往我这边过来。
我立即现出魂体,迎了过去,“湛天!”
楼湛天握住我的手,笑问,“阿音,你怎么来了?”
我把来意告诉了他,末了,问道:“你交代边泽什么?”
其实我猜到楼湛天是交代边泽鬼王该如何处置龙衔,又不好直接问。
楼湛天抬手撩起我垂落在耳际的丝,漫不经心说,“让他给龙衔一个了结。”
我好奇心被勾起,忍不住追问,“如何了结?”
“困魂瓶!”楼湛天淡淡道,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我有些惊讶,困魂瓶顾名思义,是用来困住魂体的瓶子,仅有一掌大,表面看不出什么,一旦有魂魄困在瓶内,会时冷如冰、时热如火烧。
一般鬼是不怕冷的,但困魂瓶的冰冷会把魂魄凝冻住,比魂体被撕裂还痛苦,灼热更不必说了。
总之,鬼被关在困魂瓶,是一种非常严酷的刑罚,在瓶里待满半个月,就会魂飞魄散。
我想严惩龙衔,但没想到楼湛天会以这种方法了结龙衔的鬼命。
楼湛天看出我的疑惑,说道:“但凡害过你的人或鬼,不管是谁,我绝不轻饶!”
我知道他是介怀龙衔算计我、差点把我烧死的事。
楼湛天幽叹了口气,继续说,“阿音其实他不是重御的生父。”
他和我一样,把每一世都分得很清楚,就算都是自己,也不愿混晰。
“龙衔不是重御的生父?”我震惊不已,即便我还是离月时,也不曾听说过这件事。
“嗯,不单重御,伏佞也不是。”楼湛天神色郁郁,把缘由告诉我。
龙衔年轻时,因修炼而伤了男性‘根本’,但身为帝尊,总不能连子嗣都没有。
于是,龙衔让鬼幻成他的样子,代替他宠幸后妃。
奇怪的是,他的鬼妃众多,却只有皇后和一个鬼妃怀上鬼胎,就是重御和伏佞。
除了他们,久久都再无所出,龙衔气馁了,便把他的替身灭口了。
本来这事做得天衣无缝,被重御无意中知道了,重御并没有泄露出去,假装不知情。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龙衔为了有子,不惜自戴绿帽。
不过,这倒是好事,至少楼湛天不必为了处置龙衔而为难。
我和楼湛天隔天就回冥谷,宝贝看到我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鬼大夫也捉到了,原来他不仅骗我们说龙衔永远都好不了,他当时给龙衔诊看的时候,还暗暗以浸过药的银针扎了龙衔一针。
就是这一针让龙衔逐渐恢复,至于鬼大夫这样做的原因,竟是心怀怨恨。
鬼大夫之前和我妈他们一道被照影捉走,也受过不少刑罚,他认为自己无辜受牵连的,心态渐渐扭曲。
得了自由后,鬼大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也没有想过要报复。
直到看到已傻的龙衔,鬼大夫动了歪心思,想不动声色地给我们一个教训。
鬼大夫做了这些事,还妄想留在冥谷,所以,一开始怎么都不肯承认。
看在他曾多次救治过我和楼湛天的份上,只将他赶出冥谷。
鬼大夫的事未让我们气愤太久,春草婆婆再度提出让我妈和幽夜重办婚事,我和楼湛天也要补办。
楼湛天乐得同意,还亲自着手准备,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我选了古代仪式的婚礼。
并非因为阴间的鬼成婚都像古代一样操办,是我真的喜欢,我妈和幽夜也喜欢。
我们成婚,除了邀请了边泽鬼王夫妇、楼湛天和我的旧部,还往阳间了邀请函,请的自然是秦少蓉和韩云卿,也把身在上格朗寨的樊络宁、与阿康叔请来了。
他们都提前两天到阴间,身为活人,原本他们不能在阴间待太久,但戴上经我施过法的通阴符,就可以在阴间逗留不短的时日。
樊络宁被我们送去阿康叔那里时,因春草婆婆的死,他伤心欲绝,如今得以在阴间和春草婆婆团聚,激动至极。
他和阿康叔都提出要留在冥谷生活,我们大家都不肯。
他们一个还年轻,一个阳寿剩余不短,长久留在阴间,与死无异。
至于秦少蓉和韩云卿,他们都是爱玩、好凑热闹的性格。
有机会到阴间参加婚礼,他们无比兴奋,何况成婚的是我和楼湛天。
秦少蓉下阴间后,看到容貌蜕变得更加美丽的我,起先认不出,确定是我后,又稀奇得不行。
当然,我少不得被秦少蓉埋怨,她埋怨许久联系不上我、也没有去参加她和韩云卿的婚礼。
我也很无奈,当初我妈他们被照影以拘魂阵拘走,急着救他们,哪顾得上和秦少蓉告别?
后来又生诸多磨难,怕连累秦少蓉他们都来不及,更无暇联系他们。
这些事,我都没和秦少蓉细说,只得好言哄说。
此时,春草婆婆他们为婚礼的事宜忙碌着,秦少蓉却缠着我聊天。
聊着聊着,秦少蓉突然欲言又止,“阿音,我哥他--”
我怔了一下,不解秦少蓉为何会提起秦少轩。对于秦少轩,我亏欠良多,一直都有意遗忘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