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每代人都守在阿弗汗,莫非这里是北鸥地界的遗址、或入口?
他们怕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到位置,所以,便留在这里?
而怪物更夸张,在这里变成一座高坡后,挖了个洞穴,寸步不移。
听怪物的语气,该不会是找到北海鸥地区的真正位置了?
楼湛天读取怪物的记忆时,除了被他遗忘的记忆有些模糊,还有一股阻力。
这股阻力可以说是怪物的意志力,以致于还错漏了一些记忆没有读取出来。
这些记忆可能包含怪物守在这洞穴的真正原因。
楼湛天未言语,我嗤笑,“不住在这洞穴,你还能住哪?”
怪物都这样了,我也不必掩饰自己的存在,这话的本意是要套他的话。
他闻声,往随身空间的位置望来,喘着粗气说,“给我灵棺、给我血和肉,我就告诉你们!”
楼湛天没答应,皱眉问,“你看得到随身空间?”
这次,怪物答得倒没隐瞒,“我感觉得到随身空间。”
原来怪物能感觉到任何东西的存在、生物的气息波动。
他没有随身空间,却感觉得出随身空间的位置、鬼棺、我和宝贝的气息。
不过多说了几句话,怪物就受不了了,理智逐渐溃失,已把鬼棺抛之脑后,只想要吃新鲜的血肉。
他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楼湛天的脚边,目光透着森森的渴望,“快点给我血肉、快给我……”
怪物这样子虽可怜,但我绝不会滥起同情心,楼湛天更不会。
倒是宝贝有些同情他了,小声说,“妈妈、妈妈,他有点可怜。”
宝贝到底是小孩子,本性纯善,如果能安稳度日、没有经历过之前种种,我也不想让他沾到半点阴暗。
现在不行了,以后有机会,我得和宝贝讲讲,不能被一些表面现象迷惑,并非谁都值得怜悯。
我暗叹口气,哄说道:“宝贝,他祸害了很多无辜的动物和人,不值得同情。”
好在宝贝没有过多纠结,点头说,“宝贝知道了,他是坏蛋。”
且不说,我和宝贝说了什么,楼湛天施了针对怪物的幻象。
因幻象所致,怪物看到楼湛天手里多了一块血淋淋的新鲜肉块。
楼湛天再问为何坚守这个洞穴,怪物好像受到催眠一样,如实回答。
怪物原本住在阿弗汗山脚下,百年前,他无意中现半山腰不知何时塌出一个小洞穴。
他干脆住了进来,并把洞穴往深处凿,结果,现洞穴的某一处,多了一层结界。
怪物认得出是他家祖传的‘封印结界’,他猜想只要破开结界,就可以到达被遗埋的北鸥地区。
他不知道祖先布下结界的用意,却听父辈说过一百多万年前,这一带的地势偏低,经过漫长岁月的风沙掩盖,地势渐高,北鸥地区早就完全埋于地下了。
以上本是怪物遗忘的记忆,楼湛天读取他记忆过程中,他突然惊醒,反而唤回了这些记忆。
“该如何处置他?”我问楼湛天,心里闷闷的。
刚才我还觉得自己不会、让宝贝也别滥起同情心。
可现在,看到怪物边讲述这些,边拿着虚幻出来的血肉大口啃吃,我竟生出些许不忍。
像怪物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有何意义?他守在这里无数个年月,却不知为何而守,也不知寻找鬼棺的用意,实在是可悲。
我觉得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楼湛天的想法似乎与我相同。
“让他解脱吧!”楼湛天说完,挥击出一道杀伤力极强的鬼力。
动物也有魂魄、也有灵性,怪物修炼了邪术,他常年食用动物血肉,一些动物怨气过重,魂魄残留在他体内。
怪物逼不出来,只能以术法强压,每到月中,动物怨灵闹得最凶。
只有饱食新鲜的动物血肉、补充了体力,怪物才有精力和动物怨灵抗衡。
久而久之,动物血肉于怪物来说,不仅仅是赖以生存的食物,更有着强烈的依赖性。
眼下,怪物咽气后,一道道动物怨灵从他的尸体里飘泄出来。
其实动物怨灵是困在怪物体内,出不来,现在算是解脱了,全涌出洞外。
怪物的尸体则迅速干瘪,没多久,就变成一块纸片般。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楼湛天似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他把我放出随身空间,将鬼棺抱在怀里,“我们破开结界,也许可以到达北鸥地区。”
我愣了一下,那里被掩埋了一百多万年,就算以魂体状态进去了,也满是沙土,能找到什么?
虽然这么想,我心里却涌出一种强烈、难言的感觉,似在催促我到北鸥地区一探究竟。
我神差鬼使地赞同楼湛天的提议,他抱着鬼棺,没再放进随身空间。
宝贝嚷着想出来,楼湛天没同意,哄着他自己待在随身空间里。
楼湛天找到结界的位置,原来就在怪物久坐、距离石壁不远的地方。
这个封印结界与一般的结界不同,要破解,颇有讲究,但难不倒楼湛天。
他单手抱着鬼棺,另一只手快速掐诀,“天地通灵,无界可匿,破破破!”
随着最后一个‘破’字落下,地面上闪现出道道金光。
金光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凝绘出一道道结界符文。
楼湛天再轰以一道鬼力,结界轰然破开,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往洞口望去,里面隐现出一条通道,又觉得深不可测。
“阿音,我们进去。”楼湛天抱着鬼棺,飘进了洞里。
我们一进来,洞口就自动合上,一阵阴冷的寒意直袭而来。
黑暗中,我看到一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
“来了、来了、来了……”突然,从通道深处,幽幽响起一道悲慽的声音。
“湛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心下一突,问楼湛天。
隔着鬼棺,我都听到了,楼湛天肯定听得更清楚,我心道。不想,楼湛天疑惑问,“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