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长曾多次目睹那人活生生地啃吃动物的血肉,其残忍画面,经常让他噩梦连连。
他每日处于惶恐之中,不止一次,动过不再给那人送动物的念头。
酉长一旦生出这样的念头,颈上的邪瘤就越来越大、还有爆破的趋势。
他惊恐至极,只能乖乖听那人的话,半年前,那人突然让他留意鬼棺的下落。
前不久,酉长送了一头小牛过去,那人身边多了一条巨大的蟒蛇。
那人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生吃小牛的血肉,而是把小牛弄死。
然后,让蟒蛇吞了小牛的尸身,吞了后、又吐了出来。
酉长根本不明白那人的用意,那人更不可能告诉他,只让他把牛尸挂于树梢上。
遍处都是黄土,哪来的树梢可挂?酉长只得把牛尸放在阿弗汗地势最高处,好在那人没说什么。
酉长也不敢多问,直到我们来到部落,他看到楼湛天抱着鬼棺。
他原本不知道鬼棺长什么样,也不知鬼棺的名称,只听那人描述过。
酉长觉得鬼棺的形状很像那人说过的黑盒子,便去向那人禀报。
那人好像并不意外,拿了一只小瓶子给他,让他寻找机会,把瓶里的东西撒在部落最后一户人家附近。
部落的毡房搭建的很有规律,一排排的,很整齐有序,照数过去,最后一户人家就是如今死去的阿番一家。
酉长今天逮了机会潜入阿番家的毡房,才现阿番一家不知死了多久。
他吓得半死,已明白那人早就有所行动了,不过是让他来做最后的布置。
更可怕的是,酉长把瓶里的白色粉末撒到毡房附近的地面,明明撒得不多,不过瞬间,就如同传染一般,植物全都枯死。
得知事情的始末,我心情异常沉重,忍不住开口,“湛天,对方是?”
酉长听到鬼棺传出声音,骇得面无人色,“盒、盒子怎会说话--”
楼湛天冷喝酉长一声,对我温声道:“去看看便知。”
“高、高人,求您看看小人的瘤。”酉长抹了一把冷汗,说话磕磕绊绊。
先前楼湛天说过要清除邪瘤,必须灭杀了种邪瘤的人,但酉长以为楼湛天是为了引他说出幕后主谋。
不让楼湛天看看他的邪瘤,他有些不甘心,好似错过一次医治的机会一样。
楼湛天冷笑不语,倒是酉长自己急忙摘下脖子上的围巾。
围巾一摘下,就露出一颗如甫婴儿头颅大小的血肉色瘤子。
整个瘤子不断泌出黏黄色的液体,液体间似连着丝儿一样,恶心到了极点。
我厌恶地移开目光,怕再看下去,会呕吐出来。
宝贝受不了地嚷嚷,“爸爸,他恶心、恶心!”
“吓到宝贝了。”楼湛天语气虽不显波澜,我却知道这是他作的前兆。
果然,下一刻,楼湛天抬手一扫,一股冷寒的气流直袭向酉长脖子上的邪瘤。
酉长根本没想到楼湛天会突然对他动手,气流直渗入邪瘤里,原本红肿的邪瘤爆出一道道裂痕。
“啊--”酉长疼得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倒在地上直打滚。
楼湛天挥出气流之际,已布下隔音结界,根本无人听到酉长的惨叫声,即便听到了也不足为惧。
“高人、求、求您饶了小、小人……”酉长惨声求饶。
“谁让你害人,还不说实话,活该!”宝贝冲酉长扮了个鬼脸。
宝贝知道酉长没说实话?我有些惊讶,“宝贝,你怎么知道他没说实话?”
要知道宝贝虽聪明,可他心思单纯,即便听得懂酉长之前的话,也不可能往深处想,怎可能听出酉长没说实话?
对于这一点,我实在好奇,楼湛天立即为我解惑,“阿音,宝贝已学会读心术。”
宝贝开始修炼鬼术后,随着修为增涨,竟多了读心术这一项技能。
我高兴不已,这么说,宝贝不仅有透视眼,还会读心术。
不过,宝贝的读心术并不成熟,必须是对方先说出一些实话,他才能窃听到对方的心声。
像酉长一开始说出实话,宝贝就窃听到他的心声。
并不像他所说的,他准备撒出瓶里的东西,才知道阿番一家已死。
事实上,是那人让酉长把被傀儡尸术控制的牛尸引进部落的。
酉长和阿番一家有过节,故意把牛尸引到阿番家。
要不是牛尸吸血量有限,部落里其他居民也会跟着遭殃。
而且,阿番一家的尸体被现后,是酉长故意引导居民,认为楼湛天和宝贝是灾祸的根源。
宝贝把窃听到的信息,用传音术告诉了楼湛天。
楼湛天本就没想饶过酉长,打算找到幕后主谋,再收拾他,听宝贝一说,便先给酉长一个教训。
“带我们去!”楼湛天冷声道,要酉长带我们去找那人。
“啊?”酉长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宝贝吐了吐舌,有些嫌弃说,“宝贝的爸爸让你带我们去找坏蛋啦,好笨笨!”
“好、好,能不能饶、饶了小人?”酉长痛哭流涕。
他真的受不了邪瘤带来的痛苦,简直生不如死。
未见楼湛天有何动作,他眸光一闪,酉长脖子上的邪瘤已恢复至原来的样子。
酉长愣了一下,惊奇地摸了摸邪瘤,“不、不怎么疼了。”
他还要说什么,对上楼湛天冷寒的俊颜,骇得颤声说,“高人,小、小人这就带您去找他。”
酉长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先出了毡房。
楼湛天轻抚着鬼棺,询问我,“阿音,不如你暂时待在随身空间吧?”
我明白楼湛天的意思,对上幕后之人,必定会有一场恶战,他一直把鬼棺拿在手上多有不便,主要是怕误伤到我。
不能帮到楼湛天,我更不愿成为他的累赘,自然愿意进入随身空间。
再说,明知有人觊觎鬼棺,还明晃晃地拿在手上,有些招摇。“宝贝想帮爸爸,也想陪妈妈。”宝贝对着手指,为难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