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棺在下坠的过程中,鬼棺之力渐缓,停止搅动我的魂体。
我紧贴着鬼棺,以手轻轻触碰鬼棺内壁、距离楼湛天心口最近的位置,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
虽然我们还在下坠,迎接我们的是未知的命运,我仍为这一刻的团聚、而感到欣喜。
“阿音!”楼湛天声音哽,抱住鬼棺的力道加重了。
他的头微仰,在一片漆黑之中,我仿佛看到有两道清泪、自他眼中缓缓划落,滴在鬼棺上,宛若浸透我心间……
鬼棺还未停止坠落,我便陷入昏迷,连什么时候来到另一个位界都不知道。
我醒来的时候,置身在一个毡房里,这里是哪里?
楼湛天不知去向,唯有宝贝抱着鬼棺睡着了,即便睡着了,他也不肯松手。
宝贝敢安心睡觉,说明楼湛天无事,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我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观察宝贝的睡相。
宝贝可能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此时,他睡得正香,嘴边挂了一道细细的银丝儿,这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我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也心疼不已。
宝贝突然抱着鬼棺翻了个身,我冷不防被晃得摔倒在鬼棺底部。
未等我爬起来,就听到宝贝梦呓了一声,“妈妈抱抱宝贝!”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宝贝,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可我困在鬼棺里,连抱宝贝都不能,心境悲怆至极。
这时,毡房的门被打开了,我猛地抬起头。
看到楼湛天走了进来,我哽声轻唤,“湛天!”
楼湛天非常激动,疾步来到鬼棺面前,“阿音,我在!”
楼湛天紧抱着鬼棺,他魂体微微颤,与我互诉思念之情。
遗憾的是我困在鬼棺里出不来,为免让对方担心,我们都没有表现出一点悲凉的情绪。
渐渐地,我也现楼湛天与原来不同,他不仅修为增涨了,性情也略有变化,至于如何变化,我一时也说不清。
以前我总是纠结于他对我的爱是否纯粹,很介意季箐筠的存在。
如今恢复了记忆,我自然不会过多的纠结,并能感觉到楼湛对我的爱愈浓烈、全心。
我们都没明说自己恢复了记忆,可都心知肚明,言语间能察觉到彼此与过去不同。
经楼湛天说,我才知道我们被鬼棺带到一个名叫‘梵古’的位界。
梵古位界很大,虽然以部落分居,但有些地区像现代的新疆,有些地区类似古代的西域,或住毡房、或住土胚房,主食牛羊肉、乳酪、胡饼等,总之很复杂。
我们从黑洞坠落,刚好掉在一户姓‘卓玛’的人家门口。
楼湛天和宝贝从黑洞坠落的过程中,衣服沾满沙土,非常狼狈,好在这家人心善,没有因为他们外表特征与本地居民不同,而有所怀疑。
我在鬼棺里,人家看到的只有他们父子俩,就把他们当成落难的父子,并收留了他们,还提供了一顶毡房。
“鬼棺怎会把我们带到这里?”我蹙眉,奇怪道。
即便楼湛天不说,刚坠入黑洞时,我就察觉到鬼棺之力笼罩在鬼棺、以及楼湛天和宝贝周身,有意指引、控制方向。
“我起初也不知,不过--”楼湛天说着,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我不由紧张,脑中隐隐闪过什么,又快得捕捉不住。
“我听到一个传说,可能与鬼棺有关。”
楼湛天神色略显凝重,他现鬼棺有意引导我们来到梵古位界,自然会多加留心。
他跟本地居民打探梵古位界时,还听到了一个神话般的传说。
梵古位界的展至今已有一百多万年,相传,一百多万年前,也就是这个位界的远古时代,有一个名叫‘北鸥’的地区。
这个地区聚居了两大部落,这两个部落的人与其他地区不同,奉神为信,部落中各有诡术师、修神者。
这里的诡术师,类似与中华位界阳间的巫师,修神者则是修习术法,以期能飞升为神。
时间太过久远,无人知道一百多万年前生了什么,只知道因为一个形似棺材的盒子,两个部落完全覆灭了。
自此,为北鸥地区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从何时起,后世的人一提起北鸥地区,都称之为‘北鸥神话’。
等楼湛天说完,我心口似堵了什么一样,闷得慌,又像有什么要破心而出一样。
“湛天,我们去找北鸥神话,说不定让我逃离鬼棺。”
我捂住心口,语气有些急促,说出突涌出来的预感。
不知怎的,我隐觉鬼棺可能和北鸥神话的两个部落有关,也许可以借此追溯到鬼棺源起之地、与最初困在鬼棺里的那一缕魂。
不过,鬼棺是在地府的九幽之境现世的,怎会牵扯到梵古位界?
鬼棺怎可能从梵古位界流落到地府?光想想,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我正有此意。”楼湛天颔。
不管鬼棺和北鸥有没有关联,他都不会放过任何能让我重见天日的机会。
“对了,陆缙呢?”我想起陆缙也掉入黑洞,只要他一日不亡,我一日难安。
楼湛天摇头,他也不知道陆缙是否也流落到梵古位界。
不管陆缙流落哪个位界,没有鬼棺,他难以回到中华位界。
旱魃虽厉害,所修的不是鬼术,根本不能像楼湛天那样强行开启位界总渠道。
再说,楼湛天开启沼泽下面的总渠道时,还有几个鬼王、和晟犀相助。
我还想说什么,宝贝就醒了,他握着小拳头,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见鬼棺落在楼湛天怀里,宝贝就直扑过来,挤入鬼棺和楼湛天的怀抱之间,“妈妈、妈妈……”
“宝贝--”我想哄宝贝几句,但一看到他消瘦的样子,就一阵心酸。
“妈妈,你什么时候出来啊?宝贝好想妈妈。”
宝贝的小脑袋趴在鬼棺上面,委屈得不行。“宝贝乖,不用太久,妈妈就能出来了。”我柔声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