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我,疾冲回船舱,而我已陷入了昏迷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依稀感觉到楼湛天用温水帮我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时予进来了,他道:“楼先生,船上有个医生,要不要让他来看看谭小姐?”
“不用了,阿音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一般的医生无用。”楼湛天道。
“楼先生,你为何不让我告诉谭小姐,怀阴鱼须用……为引?”时予的语气颇为不解,似很同情楼湛天一般。
我意识不清,没听清楚时予说用怀阴鱼熬汤,还需要啥东西为引。
只听到楼湛天无奈地叹息,“阿音知道的话,会喝吗?她太倔强了!”
为啥我知道的话,就不会喝?我脑子乱成一片,根本无法思考,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太沉重。
这一晚,我烧了,烧得不轻,楼湛天一直守着我。
迷糊间,我隐隐听到楼湛天不止地叹息,他好似在说,“阿音,除了你,我从不曾为谁下跪过,可你……”
楼湛天后面说了啥,我没听完,便陷入无尽地黑暗中……
直到抵陆,我依旧昏昏沉沉,没能真正地清醒过来,但多少能察觉到外界的情况。
楼湛天好像要直接带我去清河村,时予则要回尚海市季家。
时予要走之前,楼湛天警告他不得把我们的事告诉季修,他连声应下,便和我们分道扬镳了。
楼湛天顾及我的身体,没有使用鬼术,他不知从哪弄来一辆SUV,载我前往清河村。
他好像很着急,可清河村离这里有些远,非一两天就能赶到的。
到了陆地上,楼湛天没法再捉怀阴鱼给我熬汤喝。
断了鱼汤,我的身体仍没有好转的迹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这一天,我终于清醒些了,还没睁开眼,就听到楼湛天喃声自语,“不能再拖下去了!”
“湛、湛天!”我吃力地睁开眼,刚开口,就觉得喉咙疼得如火烧。
“阿音,你醒了?感觉怎样?”楼湛天见我醒了,面上的担忧未减。
我脑仁有些疼,眼皮似快撑不住了,仍摇头,“湛天,你告诉我,我到底咋了?”
事到如今,我岂会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楼湛天双唇紧抿,眉眼间尽是痛苦与纠结。
“你告诉我啊!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声音细如蚊鸣,颤意极为明显。
“胡说!你怎么可能会死!”楼湛天低斥了我一声。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
我抬起手,要抚摸楼湛天的脸,却惊悚地现自己的手略显透明。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同样如此,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一般。
我从不知道一个活人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变化,顿时有些崩溃,“我咋会这样?”
“阿音,你冷静点。”楼湛天心疼地紧抱着我。
“和鬼棺有关,对不对?”我不傻,已隐然猜到原因了。
楼湛天闭了下眼,深吸了口气,脸色凝重地点头。
“湛天,别再隐瞒我了!”我想哭,难过到极致,可眼泪好像枯竭了一样。
“阿音,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有心里负担。”楼湛天轻抚过我的脸,如抚着最珍爱的宝贝一样。
我仰头望着楼湛天,没有开口,期等着他的下文。
“我找鬼棺,不仅为了重新为人,还因为你……”
楼湛天终于告诉我了,前世时,他和季箐筠还未有误会之前,便知道季箐筠曾做过与鬼棺有关的梦。
梦中曾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告诉季箐筠,如果她不找齐鬼棺,会生生世世因鬼棺而死,不得善终。
这句话和离月告诉我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离月从未在季箐筠的梦里出现过。
大概是因为季箐筠的道行过高,意志、魂力过强,要入她的梦不易。
所以,季箐筠做过关于鬼棺的梦的次数不多,她也不知离月的存在。
道行再高的人,都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季箐筠也一样。
不仅她,连当时的楼湛天、以及她父亲也算不出。
她父亲请来一位极为出色的阴阳家,为她卜了一卦,说她必须集齐鬼棺,否则,活不过四十岁。
季箐筠对这个阴阳家没啥好感,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楼湛天却认为宁可信其有,执意要和季箐筠去找鬼棺,他们无意中得知鬼棺能起死回生,也能令久死之魂附在尸体上,重新为人。
他们到赵隆渊的墓里,并非只是为了淌墓,主要是查到那里有鬼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她能不能感应到鬼棺的位置?”
楼湛天看了看我,摇头说,“不能!阿音,你也能感应到,是不是?”
我有些错愕,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楼湛天早就看出我能感应到鬼棺。
可他从未揭穿我、或借助我这项能力,帮忙寻找鬼棺。
“阿音,你总说我事事瞒着你,你又何尝不是?”楼湛天凄然苦笑。
我顿时无言以对,又回想到在无妄荒界看到关于季箐筠临死前的幻象。
在楼湛天死前,季箐筠和楼湛天一起找鬼棺,应该只是抱着找找看的心态。
季箐筠真正下定决心找齐鬼棺,应该是为了复活楼湛天。
那时,季箐筠不知道自己误会楼湛天了,却无法真正恨他。
楼湛天只知道青玄门未灭之前、与季箐筠有关的事。
后来,他被封印了,便不知道季箐筠为了找齐鬼棺,所遭遇的种种。
我想,在季箐筠决心找齐鬼棺后,应该多了感应鬼棺的能力。
不然,为啥和楼湛天一起找鬼棺时,很不容易,她独自一人,反而能精准地找出那么多鬼棺?
不过,那时候楼湛天已死,根本不知道她也有这项能力。
我还是无法理解、季箐筠找到鬼棺后,分别藏到那么多地方的行为。
楼湛天轻吻了我的额头一下,继续往下说。当年是我无意中破除楼湛天的封印,第一眼看到我,他就认定我是季箐筠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