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湛天一见丘水寨成为一片平地,立即联想到阴阳石。
春草婆婆用圣王蛊帮我清除了鬼毒之后,又把圣王蛊放回了神台。
楼湛天猜测可能有人半夜潜到神台盗取圣王蛊,不小心触碰到了阴阳石,令整个丘水寨倒置到阴间。
刚才他用鬼力探测,确定是阴阳石造成丘水寨一夜消失的。
阿康叔说,养蛊的村寨几乎都置有阴阳石,但因年代久远,大部分人只知道阴阳石能压制蛊气、不能随意触碰,无人知道还能倒置阴阳石。
知道春草婆婆还活着,填在我心腔的悲痛骤散,可又想到新的问题,“湛天,要咋样,才能把丘水寨换回阳间?”
楼湛天俊眉紧锁,沉默不语,似在思索这个问题。
我心焦不已,又不敢打断他的思绪,阿康叔突然道:“我去查查族事记录,说不定有办法把丘水寨换回来。”
阿康叔说完,就急匆匆地往上格朗寨跑。
置下阴阳石这样的大事,各个村寨肯定会有专门记载。
阿康叔作为上格朗寨的领,有权查看族事记载。
“我们去神台看看。”楼湛天对我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刚才我们急着进寨,没注意外面的树林。
我们来到寨子口,见置有神台的那片树林也成了平地。
我记得树林深处原本有一条土道,过了土道,尽头是一座小山,可谓是山中有山。
上山之途,则有一个大洞,穿过大洞,是一条通往神台的铁索桥。
然而,现在这里的一切同样成了平地,整个神台都没了。
“湛天,你刚才有没有探到丘水寨在阴间哪个位置?会不会在原址下面?”
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很怕找不到方法,春草婆婆他们性命难保。
“探不出!”楼湛天摇头,他如今的鬼力有限。
“不如我们直接把春草婆婆他们带回来?只要人平安回到阳间就好,房子啥的别管。”
我这话听起来有些天真,却不失为一个方法。
毕竟,没有道行、或道行不够的人,误入阴间,没人引带的话,很难回阳间。
但话一说完,我意识到以我和楼湛天的现状,要下阴间都成问题。
即便他伤势痊愈,我道行没被封,也难以把整个丘水寨的人带回阳间。
想明白后,我的心又瞬间跌回谷底,黯然地低头不语。
不想,楼湛天把我搂住入怀里,赞同道:“这办法不错!”
我愕然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真的?”
“真的,说不定到阴间后,可以顺便解开你的封印,我的伤势也能痊愈。”楼湛天笑道。
难道阴间有能立时治好楼湛天的伤、解开我封印的阴物?
我很不解,问了楼湛天,他只说到时就知道。
且不说别的,我可没忘了眼下面临的问题,“那现在我们要咋到阴间?你真的能把丘水寨的人都带回阳间?”
“有办法到阴间。”楼湛天道,没说有没有把握带回丘水寨的人。
我知道难度很大,如果不行的话,只带回春草婆婆和樊络宁。
其他人和我非亲非故,何况,上次我初到丘水寨时,他们还联合上格朗寨的人害我、想把我赶出丘水寨。
现在大白天的,不适合下阴间,得等到夜间阴气最浓时。
我和楼湛天打算先到阿康叔家休息,养足精神,好为下阴间做准备。
我们快到上格朗寨时,阿康叔脚步踉跄地跑了过来。
他边跑、边大声道:“有记载,糟了!这下糟了!”
阿康叔说得语无伦次的,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忙问道:“有记载,咋还糟了?”
“你、你们看看就知道了!”阿康叔气喘吁吁道。
他把一本封面泛的书册递给我,让我们自己看。
我心存疑惑地打开阿康叔做了记号的页面,和楼湛天一起看。
看清上面记载的内容后,我脸色大变,“这下咋办?”
上格朗寨这本族事记录上、记载了一件关于阴阳倒置的事。
几百年前雷公山附近有一个村寨,也是因为误触阴阳石,而导致整个村寨倒置到阴间。
当时有几个玄门高人寻到了阴间,现那个村寨的人被当地城隍、捉去修建鬼城,身死后,则沦为鬼奴。
众高人找城隍理论,但那城隍蛮横无理,认为活人到了他的地盘,他就有权处置。
这事不知咋的,闹到了阴间最高统领者那里去。
阴间有规定,不允许阳寿未尽的活人踏足。
除非是一些本事超群的阴阳先生、或者道行高深的人,才会特许进入。
所以,最后得出的裁断是、城隍有权处置那个村寨的人。
换而言之,像这样一大群活人到阴间,只有为鬼奴的份。
上格朗寨后面正好有一块阴气充足的阴地,到时那几个高人就是在那里做法下阴间的。
因此,上格朗寨有人知道这事,众高人没能把村寨的人救回阳间,怕沦为玄门的笑柄。
他们便央上格朗寨的领压下这事,别往外传。
恰巧,领和其中一个高人是朋友,从而知道他们下阴间后生的事,他便记载下来,引以为戒。
同时,那领真的严令寨里的人不得往外传。
其他村寨便无人知道、那个村寨突然消失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格朗寨的人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几百年过去了,与阴阳石有关的事,再无人记起。
阿康叔识字不多,他接任领以来,只查看过近一百年的族事记录,因为他认为太过久远的,没必要看。
“到时再说。”楼湛天合上书册,丢还给阿康叔。
我渐渐冷静了下来,阴间何其广,丘水寨的人不知倒置到哪里,也许运气比几百年前那个村寨好呢?
阿康叔不知我和楼湛天的决定,着急地问,“你们有没有办法?”其实阿康叔问这话时,不抱啥希望,也许他内心认定丘水寨的人已同样沦为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