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紧,急忙冲到门口,小黄还没走远。
小黄似有感应般,恰巧回过头来,它眼里隐现泪光、透着明显的愧疚。
“小黄!”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回应我的是小黄嘤嘤的叫声。
我刚要追上去,小黄已化作一道黄影,消失于通道尽头。
“小黄!”我喃声低唤着小黄的名字,隐有不安之感。
小黄突然离开,是去找爷爷吧?它跟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没对我说实话?
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别多想,那只黄皮子走了正好,省得碍眼!”楼湛天出现在我身后。
小黄的离开令楼湛天心情大好,他把我拉回房间,本要做‘不可描述’的事,见我闷闷不乐,只好按捺住。
转天,楼湛天陪我去了已荒废的牛头村、祭拜那些无辜惨死的村民后,我们才出前往宁北地区。
位于宁北地区的桃源村实在不好找,哪怕看过刘达的记忆,但关于路线的记忆却是断断续续的。
连赶了几天路,我们才到离桃源村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我们在小镇找人打听桃源村,得知桃源村的人穷困潦倒,村里大多男人娶不上老婆,是有名的光棍村。
无语的是一些人家兄弟几个都娶不上老婆,就凑钱在外面买回一个媳妇,兄弟们一起用,也就是所谓的共妻了。
告诉我们这事的是小镇上的一个镇民,他极力劝我不能去。
我笑了笑,继续问,“老伯,那你知道桃源村后面的山吗?”
那老伯听到我问起那座山,瞬间色变,“当然知道了,那山千万去不得!”
“咋去不得?是不是有啥古怪?”我趁机追问。
“反正不能去!”老伯不肯再说下去,抛下这句话,见鬼似的逃离。
“不必理会他!”楼湛天没把老伯的话放在心上。
我心里那股不安感却愈加扩散,但没有表露出来。
楼湛天看在眼里,虽没说啥,却改变主意,没立即动身去桃源村。
我们找了家旅馆落脚,当晚,我准备洗澡时,腹部突然一阵绞痛、还有些作呕的感觉。
我扑到洗手盆前,吐得昏天暗地,不知吐了多久,才缓住。
当我看清吐在洗手盆的秽物后,顿时不知所措,“咋会这样?”
那堆秽物里隐有白色、且细长的虫子在蠕动着。
这虫子看起来不像蛊虫,况且,我体内有春草婆婆给的本命蛊,百蛊不侵。
还是说我身体出现啥问题了?我慌了,脑子瞬时乱成一团浆糊。
但突然之间,我又闪现出一个念头,那就是怀孕了。
要是怀孕的话,咋会吐出虫子?我不会医术,无法断定是咋回事。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楼湛天的声音,“阿音,你怎么了?”
不等我回答,楼湛天已穿过洗手间的门进来了。
他来到我身边,看到洗手盆里的虫子后,神色惊变,“噬阴虫!”
“噬阴虫?”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楼湛天。
我上次在书上不仅看到关于食肉虫的记载,还有噬阴虫。
噬阴虫来自第三层地狱,比食肉虫还要可怕。
只是书上没有噬阴虫的图片,加上这种鬼虫虽名噬阴,却没有散阴气、和鬼气,气息和普通的虫子无异。
所以,我一时认不出来是噬阴虫,据说在体质纯阴的人或九阴之体的女子、体内植入噬阴虫,会被噬阴虫吸尽阴气。
再把体内有噬阴虫的人困在鬼气、阴气极重的地方,每日喂以一种补充阴气的鬼药、和阴气极重的食物。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把吸足阴气的噬阴虫取出身体,其效果比九阴之体有过而无不及。
但这一番下来,作为宿体的人,只成一具毫无生命的躯壳。
我脸色惨白得不像话,越想越害怕,不由想到了小黄的异举。
小黄的出现太过凑巧了,难道是阴谋?它在赖家差点被宰,不过是一出导演好的戏?
而噬阴虫是小黄给我下的?如果真是小黄下的,那指使它的人岂不是?
这想法令我几欲窒息,我不断摇头自语,“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小黄、不可能是爷爷,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愿相信爷爷会害我。
楼湛天心疼地抱住我,他知道我在害怕啥,却没有点破。
他轻拍着我的背,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安抚道:“没事了,好在你体内有春草婆婆的本命蛊,噬阴虫无法在你体内逗留。”
因为本命蛊的关系,噬阴虫被我以呕吐的方式排出体外。
“给我下噬阴虫的、和在刘达身上下食肉虫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这是我的猜测,毕竟拥有鬼虫的人少而少之,又是在相差不长的时期出现两种鬼虫,令人不得不怀疑两种鬼虫是归同一个人所有。
我甚至在想,如果刘达身上的食肉虫真的是爷爷、或谁下的。
那这个人肯定知道桃源村后山有鬼棺的事,说不定鬼棺已经被拿走了。
既然如此,为啥要给刘达下食肉虫、给我下噬阴虫?
我满脑乱糟糟的,一时想不啥头绪,总有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我心间,令我更加不安。
“这次是我疏忽了!”楼湛天有些自责,竟连他都没现我被下了噬阴虫。
要不是有本命蛊,我的身体早就被噬阴虫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占了。
我犹豫了一会,问楼湛天,“能不能别去桃源村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非去不可!”楼湛天语气坚定道。
哪怕有危险,他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得到鬼棺的机会。
“为什么你非要得到鬼棺?”我冲口问出这个困扰我已久的问题。
“因为--”楼湛天似乎想告诉我,但语气一顿,终是没说出口。
不知为啥,此时,我竟觉得楼湛天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轻抚过我的,声音变得缥缈如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愿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