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想夺回身体,单独面对溟语,我打赢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问题是我无法把她逼出身体,加上有楼湛天护着她。
想到楼湛天对溟语的态度,我就气恨得不行。
一时间,我不知该咋办了,独自一魂走在谷间,孤寂而茫然。
走着走着,我脚下的黄泥土地渐渐变黑,树木倒很茂盛,只是树叶之间裹着一层浓郁的阴气。
但我自被困无妄荒界、到现在还没休息过,而且,一般晋级都要静坐调整一番、以稳固道行。
我料想玄门那些人、一时半会还没走出回龙洞,楼湛天走了、肯定不会来找我。
于是,我便走到一棵粗大的老树下,确定四周没有危险事物,我依旧隐了身形、在老树后面坐下。
我布了一个防鬼阵法后,就闭目假寐、调整体内浮动的力量。
先前和溟语打斗之后,我现自己不仅晋级了,连在无妄荒界爆出来的奇怪力量、也有大半残留在我体内。
我调整之时,意识渐渐迷糊,隐隐察觉到有鬼靠近。
可我咋都睁不开眼、无法完全清醒,魂体被纳入一具冰冷的怀抱。
耳边似传来楼湛天无奈的低语,“阿音,我是为你好!”
我脑子浑然不清,却不愿相信这话,只感觉腰间的鬼卷被对方抽了出去。
对方又说了很多话,但我依稀只听清一句‘且等等’。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才松开我、围绕在周身的冰冷寒意才消失。
我睁开眼,脸上已遍布泪水,魂体是流不出眼泪的。
像在无妄荒界的时候,我也不过是干哭无泪,现在眼泪却像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
空空的腰间,证明楼湛天确实来过,可他只是为了鬼卷而来,他说的那些话,我已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我无心再休息了,从地上起来后,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去。
在调整体内那股力量时,我想到了把溟语逼出我身体的方法,那就是找个阴气浓重的地方,布下驱魂阵。
鬼体属阴、喜阴,在阴地上布下的驱魂阵,可以利用周围的阴气、诱出溟语的鬼性。
因为我猜想鄢圭在溟语身上下的禁术,不仅使溟语的魂体束缚在我体内,也让她没散出鬼气。
如果我诱出她的鬼性,应该能解了禁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未成想,我这么做,会歪打正着地促成另一件事。
随着深入,周围的树木越稀少,到后来,只有几株枯死的树、戳在黑泥地上,除此之外不长一物。
没有东西的遮挡下,我看到沈闫父子把溟语包围住,双方正对峙着。
沈闫他们出来了,等于玄门那些人全出来了。
我不信他们父子不怕楼湛天,应该是无意中现只有溟语、而不见楼湛天。
所以,他们偷偷离队,想趁机杀了我,殊不知那并非真正的我。
沈闫拿出一把桃木剑,指着溟语,“贱人,楼湛天不在,你死定了!”
沈在野至今还以为他爸要杀我、是为了给他妹妹们报仇,便道:“爸,她害珊珊失去双腿,把她的腿截下来就好。”
“光截下来哪够?这贱人害我成为玄门的笑柄,我定要她生不如死!”沈闫说得咬牙切齿,表情十分凶戾。
沈闫简直黑了心肝、烂了肺,以为我是他女儿,还对我这么歹毒。
而溟语来阳间之前,肯定做过‘功课’,她以为沈闫是我爸,讽笑道:“谭音那贱人,活该有你这样的父亲!”
饶是沈家父子再笨,也听出这话的意思,脸上无不写着震惊。
沈闫以为是溟语怕死、才这样说,怒声道:“少给我耍花样!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溟语明显不屑,态度和在楼湛天面前,简直判若两鬼,想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看到溟语用着我的容貌,做出这般怨毒的嘴脸,怄得要死!
虽然他们没有现我的靠近,但我打算静观其变。
溟语似想到啥,唇边勾起一抹奸笑,“如果让世人知道你是谭音的生父,而她弑杀亲父,那就有趣了!”
我暗惊,溟语要杀了沈闫父子、嫁祸给我,让我背上弑父的骂名。
如果她要杀的对象不是沈闫父子,我肯定要阻止她。
但我本身也希望他们死,要我出手救他们,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沈闫的脸色很难看,他可能觉得溟语能瞒过楼湛天,顶替我留在楼湛天身边,修为应该很高。排除掉他的废物儿子,他也不一定是溟语的对手。
当然,以上是我所猜,毕竟,我和沈闫交手过几次,大概知道他的脾性。
沈在野头脑简单,所想的和沈闫不同,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还说谭音怎么变得这么漂亮,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谭音。”
我有些无语,敢情沈在野以为溟语不仅魂体、包括整个身体都不是我。
溟语往林子深处望去,可能怕楼湛天会过来,或在她没杀死沈闫父子之前、就惊动玄门的人,她在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
布完结界之后,溟语抬手凭空抓出一支形如九齿钉钯的鬼器出来。
看到九齿钉钯,我瞬间想到猪八戒的九齿钉钯,实在很像。
溟语用我的身体、顶着我的容貌,手拿九齿钉钯,这画面让我凌乱不已。
不过,我注意到了,这支九齿钉钯虽是鬼器,可一点鬼气都没有。
想来应该也被鄢圭施了禁术,以方便溟语在阳间使用。
为了把溟语安排在楼湛天身边,鄢圭真是煞废苦心。
也不知道楼湛天去哪了,溟语仗着他不在,便大胆施展鬼术。
“哈哈哈,这不是猪八戒的九齿钉钯吗?”沈在野看到九齿钉钯,当场大笑起来。
溟语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九齿钉钯上灌注了鬼力。沈在野觉得溟语的鬼器搞笑,就轻视了他,见她准备挥击而出时,还有闲心跟沈闫说,“爸,这女的够美,等会能不能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