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把我当成季箐筠了。”我讽笑,他这番话分明是对季箐筠说的。
楼湛天欲言又止,最后,痛苦道:“阿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不!我已经明白了,在你眼里,我不过是季箐筠的替身、一个廉价的赝品!”我自嘲一笑。
楼湛天沉默了,他仰起头,不让我看到眼里的泪光。
“我好累,累得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我无力道。
楼湛天抱我的手一松,无言地看着我。
我推开他,缓缓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哭得很无助。
我哭得昏厥过去,再度醒来时,楼湛天已经不在了。
他走了?终于肯放过我了?这念头仅一闪而过,就被我否绝了。
哭得太久,我眼睛肿得快睁不开了,透过模糊的视线,现身旁多了一张纸条。
我看了好久,才看清纸条上面的内容,“你待在旅馆,我去取圣王蛊!”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趁楼湛天不在的时候逃走,但现在他是去帮我偷圣王蛊,我不愿承认,其实我……
我心里挣扎很久,迟迟无法做出决定,不知不觉,在旅馆度过了两天。
这两天我没踏出房间半步,本来旅馆不包三餐的,阿龙得了楼湛天的交代,对我很照顾,三餐都送到我房间里。
开始,我以为圣王蛊不好偷,楼湛天便潜伏在丘水寨,以待时机。
可今天,我一直心神不宁,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犹豫了好久,我让阿龙帮我买了一根新拐杖,打算出去探探消息。
阿龙拿了拐杖回来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心下一紧,隐然猜到啥,直问,“阿龙叔,你有话就直说吧!”
“外面都在传有人闯进丘水寨、盗圣王蛊……”
阿龙说,盗圣王蛊的人没能把圣王蛊盗走,反而被捉住了,被受以各种残酷的蛊刑。
本来丘水寨的人不喜和外界接触,这些消息不会流传出来的才对,但他们为杜绝有人再打圣王蛊的主意,故意放出严惩窃贼的消息。
虽然我知道楼湛天不可能被捉,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丘水寨既捉获了窃贼,肯定会提高警惕。
如果楼湛天还潜在丘水寨里,那么他应该很难有下手的机会,即便得手了,也很难把圣王蛊带出来。
丘水寨里布了一个制鬼大阵,他再厉害,修为肯定会受到限制。
“楼兄弟是不是去偷圣王蛊了?”阿龙问。
他不傻,楼湛天突然来领取金玉丸不说,恰巧这两天也消失,他便有此猜测。
“不是!”我自然不会说,就算阿龙人再好,也是苗族人。
凡是苗族人,不管哪个寨子的,都视圣王蛊为圣物。
好在阿龙没多问,到了晚上,楼湛天还是没回来,我愈显坐立难安。
我好气自己没出息,干嘛关心楼湛天的死活?
其实我心里明白,自己真的陷进去了,和一只心里装了别人的鬼在一起,总没好结果的。
但我还是坐不住,不受控制地准备去雷公山探探情况。
我背上背包,拄着拐杖离开旅馆,要说这个背包,之前被展升捉走,落在地下基地里,是楼湛天帮我拿回来的。
从这里到雷公山有一段路程,我便坐上一辆可以直达雷公山下的汽车。
我属于天生晒不黑的那种,现在没了胎记,皮肤愈显白皙,在满车皮肤黝黑的苗族男女中,显得非常出众。
如今受到的注目,不比长得丑时少,只是从厌恶,改为惊艳,令我非常不习惯、不自在。
甚至自走出旅馆,到现在坐在车里,有不少苗族年轻男子向我搭讪。
趁着还没到雷公山,我向一个男子打听雷公山的事,并有意无意地提起有人盗圣王蛊。
一涉及圣王蛊,对方就避之不谈,更是勾起我对圣王蛊的好奇。
到了雷公山下,我婉拒了一些苗族男子的帮助,借助拐杖自己往山上爬。
我从小住在乡下,以前爬过的山很多,加上脚不是那么疼,爬得不算吃力。
雷公山并没有水泥路,全是用青色石头,一块一块堆砌起來的青石路,衬着青山绿树,景致倒是极好。
整座山很高、很大,山里、山下,遍布了好几个寨子,都算雷公山的旅游景点。
因此来这里旅游的人不少,亏得我没碰上假节日,今日的游人不多,爬山的大都是当地人。
我刚向人打听了,丘水寨隐于雷公山后面,必须爬过前面的青石路,经过一个叫上格朗的苗寨。
上格朗寨还算正常,整个寨子的房屋全是用木头建造起來的。
寨子里面走动的村民,大都是穿着鲜艳颜色的苗族服饰。
我到寨子口的时候,正好碰见几个靓丽的苗族少女挎着竹篮,从寨子里走出来。
她们看到我眼睛一亮,为的一个苗女,扯开嗓子大喊,“有客来咧!”
嗓门之大,把我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有热情的苗族人端了酒出来迎接我,把酒碗塞到我手里,要我喝拦门酒。
据说拦门酒是苗寨的习俗,一般有远方来的客人,苗族人就会拿酒给客人喝。
这酒不管男女,都得喝,不喝就是对苗族人不敬。
我中了鬼毒,长这么大,也没喝过酒,又孤身来到陌生环境,哪敢乱喝酒?
出来的苗族人不少,他们见我端着酒碗迟迟不喝,都面显恼意。
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拿着一根烟杆的老汉,操着蹩脚的汉话问我,“姑娘,是不是嫌我们这里的酒不好?”
“大叔,不是的!我脚有伤,酒量也不好。”我窘迫道,谁知道是啥酒,会不会影响到鬼毒。
老汉看了我的脚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说,“我们这酒是自己酿的,喝了,不妨事!”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苗女,笑道:“姑娘,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上格朗寨!”这声音挺耳熟的,我闻声望去,有些惊讶,居然是前两天在街上遇到那个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