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招后,我快速从背包里掏出一团红线,向老妪的脖子抛去。
红线团绕过她的脖子,我用力一拽,红线团就回到我手里。
不等老妪反应过来,我拖着她、疾跑向最近的一棵大树,把红线往树上连绕了几圈。
这样一来,老妪被捆绑在大树上,我疾声念道:“内有霹雳,洞慧交彻,神光腾腾,金光速现,急急如律令!”
我把桃木剑别在红线之间,双手交汇胸前,飞快地掐动着手诀,指间竟冒出点点白光。
这是刚刚在季箐筠的玄术秘籍里学来的,叫‘灭鬼诀’。
使用灭鬼诀时,也相当于调动自己体内的阴气,使之凝聚在手里,也就是指间冒出的白光。
随之咒语落下,我两手紧合、十指尖直插向老妪的鬼穴。
老妪本来要挣脱了,被我手指一插,指间的白光自她鬼穴、扩散至她整个头部。
“啊--”她疯狂地甩头,把脏乱的头甩至两边,露出苍老可恐的脸。
我急忙跳开,掐诀往她身上一点,大喝一声,“破!”
轰地一声巨响,老妪的头部瞬间爆炸,连同魂体也炸得破碎。
我怔看着双手,这灭鬼诀是我刚学的,用得并不熟练,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在翻看季箐筠的秘籍之前,我从未想过体内的阴气也可以用来掐诀灭鬼。
这会,我也不想去之前出爷爷声音的地方看了。
我又回到那棵树下,天已全黑了,在和老妪打斗时,不觉得害怕。
现在闲下来后,面对这静寂得可怕、四周漆黑如墨的丛林,我心生惧意。
其实,比黑暗更可怕的是,随时会冒出威胁到我生命的鬼物。
刚才灭除老妪时,耗费太多体力,眼下有些疲惫,我实在静不下心、继续看秘籍。
我把桃木剑抱在怀里,想小歇一会,没想到竟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在我头顶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我被惊醒了,猛地抬头去看,除去一片漆黑之外,啥都看不见。
在我刚低下头时,头顶上面又传来怪叫声,在这片漆黑安静的恶魂林里,显得格外刺耳和诡异。
我哪里还坐得住?急忙站起来,从篝火堆里抽出一根烧着的木棍当火把。
顺着火光,我再度朝头顶的方向望去,可火光所照之处,依旧看不到啥。
我凝神细察,没有感觉到鬼气,觉得奇怪,难道是啥鸟在叫?
不知道是啥东西,我只好坐到别的树下。
恶魂林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来了这么久,只出现老妪一只鬼。
我可不信鬼都躲起来睡觉了,越是这样,越让人恐慌。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阵怪叫声,同样是我头顶上传来的。
我的眼皮忍不住狂跳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准备拿符往头顶轰去。
还没把符拿出来,陡然间,一双惨白的手,从树后面绕了过来,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
我够警惕了,可对方没有一点鬼气、没声没息的。
“咳咳……”我被勒得过喘不过气了,抓起桃木剑、反手往后面刺去。
我猛力刺了几下,都落了空,突然,猛地从树枝上伸下一个脑袋。
火光照在对方的脸上,加上她眼睛黑得亮,显得恐怖至极。
但我也看清是谁了,居然是客栈的女掌柜!
在客栈看到她时,她就敛住修为,令我看不出她修为深浅。
现在看来,她修为很高,难怪我刚才一直没察觉到鬼气。
女掌柜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阴笑道:“姑娘,对不住了,我也是奉城隍大人的命令,来索你性命!”
“你--”我疼得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啥。
“我说姑娘,你胆子真够肥的,居然敢跟城隍大人抢楼先生,不知死活!”女掌柜绕到我面前,语带鄙夷。
“我没有,快、快放了我!”我断断续续道。
我的脖子快被她勒断了,疼得要死,明知道她不可能会放过我,还是假意示弱,想寻找脱身的方法。
“放了你?我可没办法向城隍大人交代。”女掌柜嗤笑道。
“你要是敢杀我,楼湛天也不会放过你!如果楼湛天要你的命,鄢圭也不会因为你得罪他,也许还会为了讨他欢心,亲自了结你!”
我努力保持冷静,忍着巨疼、说这么多话,感觉自己要断气了一样。
女掌柜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听到后面,脸色渐变,勒我脖子的手劲也松了。
我知道她动摇了,便再接再厉,“掌柜,杀我对你没好处,倒不如留我一命,楼湛天也会护住你,鄢圭不会驳他面子,惩罚你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再恨楼湛天,也只能把他搬出来。
女掌柜思索了一下,蓦地冷笑出声,“姑娘,你休想糊弄我!城隍大人再喜欢楼先生,也不可能为了讨他欢心,要我的命!”
我压下惊慌之感,故作平静,“不信?你大可杀我!”
“城隍大人还有其他交代,我不会马上杀你的!”女掌柜把脸凑到我面前,笑得不怀好意。
她的脸冒着丝丝寒气,冻得我很不舒服,别过头问,“你还想干啥?”
“读魂!城隍大人怀疑阳间所有的鬼棺都被你拿了,要我读取你潜在命魂深处的记忆!”女掌柜直接说出另一个目的。
“胡说八道啥?鬼棺咋可能在我手里?”我骇然大惊。
其实,我知道鄢圭要读取的是季箐筠的记忆,也怀疑鬼棺被季箐筠藏起来了。
有一种术法,叫‘追魂术’,人的记忆都会潜藏、刻画在命魂深处,不管转世了几次,可以通过追魂术读取几世的记忆。
鄢圭一直把我当成季箐筠,所以,让女掌柜对我施以追魂术。
“你不用装,城隍大人要的是季箐筠的记忆!”女掌柜说完,对我施以定身术。
我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女掌柜把手放在我头顶上。女掌柜以鬼语、缓缓念着一段晦涩难懂的鬼咒,“磨哩摩呢叽摩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