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慌,以为他要攻击我,刚要拿出符纸。
没想到,吴昙居然屈下僵硬的双腿、冲我下跪,“求你、求你帮我、帮帮我……”
我吓了一大跳,连退了好几步,“你、你快起来啊!”
吴昙就算死得冤,该求的不是吴老爷子吗?
众人都被他这举动吓到了,吴老爷子老泪纵横道:“昙儿,你咋求这小姑娘?有啥事和爷爷说啊!”
“对啊,表弟,你跪一个小姑娘做啥?”猥琐男人道。
吴昙却不理会他们,睁着无神的死人眼、直直地看着我,等我答应。
我哪能答应鬼的事啊?答应帮鬼的忙,一定要办到,办不到的话,要拿命去抵。
再说,吴家的事很复杂,我才不要搅和进去。
想了想,我说道:“我年纪小,也没啥本事,帮不了你的。”
吴昙管不了那么多,一个劲地冲我磕头。
他把头磕得碰碰响的,不断地说着,“求你帮我、求你帮我……”
一看就知道磕得有多用力,我都有些担心他会把头磕破了。
我急忙摆手道:“你别这样,我真的帮不了你!”
柳氏担心儿子把头磕坏了,也哀求道:“小姑娘,你就答应昙儿吧!”
“对不住,我不能答应!”我说完,拔腿往大门跑去。
谁知,吴昙突然扑了过来,猛地抱住我的脚,“求求你了!”
不等我开口,楼湛天已上前,一掌将吴昙击飞出去。
吴昙的尸体猛撞在另一堵墙上,碰地一巨响,墙被撞出一个人形坑,尸体镶在里面了。
所有人都吓傻了,眼看着吴昙费力地挣扎了好久,才把尸体从墙上弄下来。
尸体有多处损伤,吴昙走路都摇摇欲倒,不死心地向我走来。
同样是鬼、他看得到楼湛天,眼里露出了惊恐之色。
我还想走,那个猥琐男人就对吴雄夫妇道:“小姨父、小姨,表弟是不是看上这小姑娘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恼怒道,早就看这个猥琐男人不顺眼了。
“你敢骂我是狗嘴,看我不--”猥琐男人大怒,撸起袖子、要过来打我。
吴雄拉住了他,劝道:“许贤,你就少说几句。”
我皱了皱眉,总感觉吴雄和叫许贤的猥琐男人之间,不像姨父和外甥,更像父子。
哪怕吴昙死了,他好歹也是吴雄的儿子,可吴雄看他的目光,除了恐惧、再没其他的情绪。
总之,我不能掺和吴家的事,楼湛天却说,“听听他怎么说,也无妨。”
听了哪能不帮忙?我忍不住白了楼湛天一眼。
吴昙也不管我肯不肯帮忙,直接说道:“我不是病死的,那天晚上……”
曹小艳的死,令吴昙悲痛欲绝,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那天晚上,他却异常困,睡得迷迷糊糊时,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惊醒了。
有人用被子蒙住他的口鼻,他是被活活捂死的。
“啥?昙儿,你是被、被捂死的?我就觉得尸体看起来不对,你们都说是病!”
吴老爷子又气又惊,用拐杖指着吴雄,声音直颤。
吴雄神色微慌,辩解道:“爸,医生说昙儿病--”
吴老爷子打断他的话,悲怒道:“让人把那个医生找来!”
“好、好!”吴雄连连点头,不等他吩咐下人。
柳氏就抢先说道:“爸,还是让吴管家亲自去找那个医生,比较妥当。”
事后,我才知道柳氏有些怀疑吴雄,而吴管家是吴老爷子的人,吴雄收买不了。
我淡瞥了楼湛天一眼,低声道:“那没我的事了。”
楼湛天没应声,吴昙又冲我磕了个响头,说他当时虽没看到凶手的样子,却感觉到在场不止凶手一人。
人被谋杀,濒临死亡时,都会迸出一股无形的怨气。
吴昙把怨气扩散出去,只要在场的人,都会把怨气吸入体内。
像这种情况,可以用专门的符咒,令怨气化成黑色斑点、浮现在凶手的皮肤表面。
他见我用符把鬼招到巫媒人身体里,所以,才求我帮忙。
吴老爷子气得浑身抖,大吼道:“所有男人都出来!把上衣脱了!”
他的声音虽苍老,却颇有气势,经他一吼,那些躲起来的人、纷纷现身了。
凡是男的,都很主动地脱掉上衣,只有两个人没脱。
那就是吴雄和许贤,我刚才就注意到他们了,在吴昙说出自己的死因时,他们的表情就不对了。
本来我是不想管这事的,但如果有嫌疑的人是他们,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打从我踏足这里,他们就有意坑害我。
“爸、表哥,你们咋不脱?”吴昙站了起来,晃着尸体走向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吴昙和许贤,面上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阿雄、许贤,把衣服脱了!”吴老爷子微眯着老眼、透出些许失望。
“大伙都脱了,咋就你们不脱?难道凶手是你们?”我大声道。
“胡说!昙儿是我亲生儿子、吴家的独苗,我咋可能会害他?”吴雄辩驳道。
为免让人怀疑,他牙一咬,把上衣脱了下来。
许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怕冷,不行啊?”
这么大的块头、这么热的天,好意思说怕冷,鬼才相信!
我紧盯着他,没吭声,也许是迫于压力,他不情不愿地脱下上衣。
“小姑娘,他们都脱了,可以开始了?”吴老爷子和我说话时,多了几分小心。
“好!”我点头,叫吴老爷子让人搬张桌子出来。
有一种符可以让怨气、或鬼现形,叫‘太上无可遁形符’。
我能看到鬼,自然没带这种符,不过,我原先是出来收五通神的,别的法物倒是带得齐全。
背包里有空白的符纸、朱砂等物,这种符比较低级,我会画、可以当场画出来。
我把符纸铺在桌子上,快速画了两张太上无可遁形符。在场的人,见我真的画得出符,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