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棺材是赵良财在田里锄地的时刨出来的,棺材里面是一具骸骨。骸骨身上穿着一套六七十年代的蓝色粗布衣服,从款式上来推测,死者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
庄稼地里面挖出棺材并不罕见,赵良财也没在意,随便找了个地方将骸骨埋了就继续干活。
可怪事儿就在那天晚上生了。
睡到半夜的赵良财起夜上厕所,等回到房间上炕准备睡觉的时候,就现睡在身边的老婆却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而且这衣服还透着一股腐尸的臭味儿。
一个激灵让他从睡意中彻底清醒过来,急忙将被子掀开,仔细一看,在他老婆身上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口棺材内骸骨身上的蓝色衣服。
一巴掌把他老婆拍醒,赵良财问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儿。可她老婆说自己也不知道,晚上睡觉就脱的精光钻被窝里面,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从哪儿搞到了这么个衣服。
这场面吓得赵良财和他老婆一宿都没有睡着,本想将衣服烧了,可就算扔进大火里面也没有办法点燃。
赵良财觉着自己可能将那尸体埋得太过匆忙,冲撞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买了些酒肉来到了坟头,又放了炮仗。
当天晚上夫妻二人紧张的等到了凌晨一点多钟,见也没有生什么事情,就在打算休息的时候,隔壁房间正睡觉的儿子突然惊叫着跑到了房间里面。
他儿子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看到一套蓝色衣服在半空飘,那衣服突然跟蛇一样缠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把他给勒死。
到了这里,赵良财终于慌了神。
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土炕上等到了天亮,赵良财便匆匆出门,找了个神婆算了一下。
那神婆也说的头头是道,说赵良财挖出棺材却没有重新换一口棺材,如果不尽快换一口棺材,他们一家人就有血光之灾。
赵良财也是吓怕了,就问那神婆应该怎么做。
神婆算了算,让赵良财给骸骨迁坟之后,把那套蓝色衣服让一个不懂行的人带出村,这样就可以血光之灾转嫁给别人。
虽说这样非常不地道,可各扫门前雪,只要自己平安无事,谁会去管别人家的死活。
就这么,张美丽这个愣头青就被人给算计了。
听完赵良财的话,张美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咧着嘴骂骂咧咧说这个神婆也够缺德,他现在就要过去胖揍神婆一顿。
我见状急忙将他拦住,眼下我们只要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就行了。
那些神婆能有名有望,肯定也有几把刷子,搞不好使一个阴招,也够我们受得了。
见赵良财依旧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我们,我这才问:“那你今天找我们为了什么事儿?”
“我老婆昨晚睡到了半夜,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我问她大半夜起来干啥,她说门口有东西,她要过去拿一下。”赵良财后怕说:“我当时一下就懵了,还没等回过神,就看到我老婆跟个木偶似得机械下炕朝外面走去。等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张美丽冷哼说:“该!”
我没有落井下石,警惕问:“那衣服现在在什么地方?”
“还在我家里呢。”赵良财不安说完,又奉承了我好一阵子。
没有浪费太多时间,这衣服本来就古怪,留在家里只会招惹不必要的祸端。
让张美丽开车载着我们去了村里,等下车之后,赵良财便带着我们进了房间拿那套蓝色衣服。
赵良财老婆微胖,看着我们的神情有些木讷,应该是被吓得丢魂了。
翻箱倒柜之后,赵良财这才抱着一个上锁的铁盒子说:“衣服就在里面。”
“打开吧。”我吩咐一声。
赵良财愣了半天,似乎下了十足的勇气,这才将铁锁打开。
可当铁盒敞开之后,里面却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那套衣服。
“衣服不见了?”赵良财好像触电一样将铁盒扔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们。
这事情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那套蓝色衣服能如此神出鬼没,而且还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如果老老实实的待在铁盒里面,那才是怪事儿了。
我想了想说:“走吧,去坟头!”
张美丽问:“去坟头干啥?”
我说:“挖坟!”
赵良财一颤,忙拦住我说:“这可使不得啊,这才埋进去的,如果再挖出来,我们肯定会很惨的。”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不也很惨吗?你看看你老婆都成什么样了。”
赵良财瞥了眼神神叨叨的老婆,在脸上使劲儿抽了一巴掌,说了句‘豁出去了’,就拿着铁锹朝坟头那边走去。
动手挖坟之前,我刻意看了一眼昨天埋那套蓝色衣服的地方。外面的土层并没有动过,但里面的衣服就这么不见了。
在挖到一半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一个村民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着:赵良财,你家儿子跳鱼塘自杀了……
一听这话,我也是懵了。
这衣服竟然这么凶,才短短数天就要收人性命!
赵良财爱子心切,扔下铁锹‘哇’的大叫一声,便飞快的朝鱼塘那边跑去。
张美丽愣了一下,问我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我摇头,说现在这节骨眼还挖个屁,快点去鱼塘那边看看,不然还会接着出人命。
来到鱼塘,那边已经围满了人。
张美丽块头大,跟着他挤开人群,就看到赵良财正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痛哭流涕。
等了解之后,这才知道赵良财儿子并没有淹死。在跳进河里之后就被周围钓鱼的人给救了起来,现在只不过是呛了点水晕过去了。
这孩子身上除了校服就是一只书包,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将后面的书包拉链拉开。
果不其然,那套蓝色衣服确实在书包里面。
这衣服太过邪性,见赵良财还没缓过神来,便冲看热闹的张美丽使了个眼色,让他过来搭把手,将这书包从孩子身上取下来。
张美丽即便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敢跟我对着干。可就在他将这孩子两只手抬起来的时候,突然‘靠’了一声。
我寻声看去,却看到孩子的双手血糊糊一片,在两只手的手心上钉着小拇指粗的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