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皎视角————
我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偷偷从云层中冒头的月亮。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平息,睡不着。想着他眼中依稀的泪光,想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想着他将我搂进怀里反复地吻。
那匹受伤的狼,终于被我俘获了。
或者是,终于挣脱枷锁,来追逐我。
这么想着,我的心更加焦灼。那感觉就像是胸口里揣着一团火,这夜色寂寥,点火的人却不在我身边。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邬遇这性格,是不是暗藏着有点“受”。所以之前怎么都不肯谈儿女私情,现在我一逼他,他却立刻火热就范。一会儿又想,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勉强?可他吻我时的眼神,不是假的。那样动容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勉强?
这么想着,我的心都要被某种厚重而甜蜜的东西塞满。把脸埋进枕头里,脸还是滚烫的。身上每一寸被他抚摸过的皮肤,都是滚烫的。我想要他,我得到了。从今天开始,属于我了。这认知冲进我脑海里,那接近爆炸的幸福感觉,就要无声将我吞没了。
惴惴不安前思后想了一整个晚上,以至于第二天早晨我起来时,顶了两个黑眼圈。这可不好,正式恋爱的第一天,丑成这个鬼样子。我微信给壮鱼:“来的路上给老子带盒粉底过来。”壮鱼回复:“你以为老娘会有那种东西?”我又回:“随便路过个商场去买盒,记得要象牙白色的。给你报销。”壮鱼:“别作。哪个病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第一次谈恋爱能不能沉得住气?”
壮鱼指望不上了,我只好多洗了两道脸,看起来清爽一点,还飞快洗了个头,这才去了邬遇病房。他已经醒了,后背垫了个枕头,靠在那里。阳光暖融融的。我俩对视一眼,我就感觉心跳了一下。他说:“昨晚没睡好?”
“唔……”我说,“吃早饭没有?”
他朝旁边桌上抬了抬下巴:“护士送来了。”
我顿时来了兴趣:“我喂你啊。”
他盯着我:“嗯。”
他的早饭就是粥和鸡蛋,还挺烫的。我坐在床边,吹了吹,喂一口给他,他很安静地吃着。我看着他的颧骨和下巴一动一动,看得有点出神。他低声说:“干嘛一直盯着我?”我顿觉脸有点烫,因为真的很喜欢啊,想要得到更多一点,再多一点的他。
“你吃了吗?”他问。
“还没。”我说,“我就是点皮外伤,哪有你这个待遇?待会儿下楼去买点好了。”
他便闭上嘴,说:“一块儿吃吧。”
我说:“谢谢。但是我真的对你这清汤寡水的粥没兴趣。我想吃肉乎乎的小笼包。”
他笑了,总算听话地把早点给吃完了。
以前从未觉得,时光如此安静、美好而漫长过。他躺在床上不能动,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我俩都觉得没什么意思。我看他神色有些疲惫,说:“想再睡会儿吗?”
“嗯。”他答,“昨晚没太睡好。”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我的心也平静不了。我替他拉上窗帘,屋内暗下来,他说:“皎皎,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