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遇————
我知道她会来找我。
回家后,我草草睡了一觉,醒时中午不到。我在店隔壁吃了碗米粉,吃的时候频频望向店外。
她没有来。
下午我在店里干活,直至夕阳落在店门口的空地上,她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我有些疑惑,难道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耽误了?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我收工,其他店工都回家了,我正要拉上卷闸门,却看到那辆橙红色的车,沿马路慢吞吞地开过来。
技术不太好,过弯道时慢得像头牛。于是我便没有完全拉上卷闸门,留了道缝给她,自己走进店后的小屋里。
老板借住给我的这间屋子,只有十来个平方,同时也让我看店。天花板上一颗黄色灯泡,桌上堆满了我的书。我找了两张干净凳子出来,放在床边。自己坐下,盯着墙角炉子里正在煮的面条。
“哗哗——”有人碰了两下卷闸门,然后是她的声音:“请问邬遇在吗?”
不知怎的,我又有点想笑,扬声答:“进来吧。”
她很快掀开帘子走进来。
我抬眸看她一眼,已梳洗得干干净净,那张脸或是因为休息够,也有了光泽。她穿了件简单T恤,和一条短裙。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闪了一下。
短裙下的双腿,又细又白又直。
面煮好了。
我关上火,把面盛出来。她杵在门边不动,我说:“坐。”她立刻在那张凳子坐下。
像只兔子,时而聪明,时而迷糊。时而安静,时而跳脱。
我捧着面,坐在她身边,低头大口的吃。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脸上。她如果知道我是谁,大概想不到,会看到这样的我。然而我已经无所谓了。
“怎么现在才来?”我问。
她愣了一下,说:“我一睡醒就来了啊。”
我看了眼钟,十多个小时。
心真大。生了那么多事,我等了她一天,她睡得理所当然。
也好。
我把吃空的面碗放在桌上,又从墙角拿了两瓶矿泉水,递了瓶给她。她拧开喝了一下口就盖上,我仰头喝了大半瓶,放下时现她又盯着我,有点害羞的眼神。
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躁乱,始作俑者却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水。
“想问我什么?”我说。
她直视着我,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答完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前尘往事忽然如同流光般从我心中闪过,最后余下的,只有窗外漆黑的夜色。还有她干净清新如同当初的容颜。我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想要找打火机,却没摸到。
她已从旁边桌上拿了火机递给我。我心念一动,说:“给我点上。”
她说:“好。”我含着烟,看着她芊细的手指就在眼前。我这火机有些旧了,她滑了几次没点燃。我伸手按住她的手指,用力一拨,燃了。我依然按着她的手,把脸凑过去。点燃后,我刚松手,她就把火机丢给我。我看着她,她的脸红了,不看我的眼睛,看着别处。
“说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