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和余昔吓得不轻,面对这种状况我们没有什么经验,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我们蹲下身来抓住李红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应这么强烈。”
李红浑身都湿透了,身体开始痉挛起来,她咬着牙说:“疼死我了,我……我肚子好痛,绞痛,好像要把我的肠子都绞断一样。”
余昔也吓得不轻,手足无措地问道:“难道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可是我也吃了呀,怎么我一点事都没有?”
李红气喘吁吁地说:“不……不是……饭菜的问题,这几天我肚子时不时就疼得厉害,可能……可能……”
余昔恍悟道:“呀,你该不会是马上要生了吧?这……这里没有医院,最近的医院也要去附近的县城,这可怎么办?”
这应该是临盆前的症状,我猛然注意到,李红的小腿流出了鲜血,难道是羊水破了?妈的,这也太寸了点吧。
我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先送你上医院。师姐,快给我搭把手,我抱着李红上车,你来负责开车去医院。”
余昔应了一声,马上帮我把李红抱在怀里,两个人急吼吼往停车的地方赶去。余昔手脚麻利打开车门,我将李红抱着放进去,余昔也马上跟着坐了上去。我坐进驾驶车,手忙脚乱中车钥匙半天插不进锁孔里,平时稳定的手指这时候也哆嗦颤抖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半天死活就是打不着火,气得我恨不得把车钥匙从车窗口扔出去。
余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掏出纸巾帮了擦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柔声说:“不要急,深吸一口气,心静一点就好了。”
我点点头,深呼吸了一次,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拿起车钥匙往锁孔里插。这回终于插进去了,我打着火后再次深吸一口气,动车飞快地往离这里最近的县城开去。
卡玛村不通公路,都是村民自己平出来的山村土路,坑坑洼洼颠簸异常,车子开得快颠簸得就更厉害。这么颠簸我和余昔倒没事,可李红却受不了,疼得都快要从车上跳下去。
余昔的情绪也被李红传染了,烦躁不安地说:“你开慢点行不行,难道不知道李红快要生了吗?你看看,羊水都破了,流得到处都是,照你这么颠下去,孩子都要生在车里了。”
我急得满头大汗,心情更冲动,提着嗓子吼道:“就是因为快生了我才开这么快的,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因为着急烦躁,情绪都不好,一路走一路吵,吵得我心烦意乱,真想把车开进沟里去。李红声音嘶哑地说:“你们……你们别……别吵了,我……我能……能坚持得住。”
我连忙闭上嘴巴,余昔也意识到自己情绪的焦躁会产生不良影响,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帮李红擦了擦汗,柔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冲动。你再坚持一会,很快我们就到医院了。”
李红说:“我没事,现在……现在没那么疼了,你们不要吵。”
我平息了一下情绪,放慢车速,平稳将车往县城开去。二十分钟后,县城终于近在咫尺,看到城镇出现在眼前,我们仿佛看到了希望,心情忽然又变得好了起来,我扭过头满脸堆笑地说:“看,县城到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县医院。”
车子开进县城后,我们沿着主干道一路寻找妇产医院或者人民医院,找了一圈后终于看到了人民医院的招牌,立即抄近道往人民医院开去。
到了县医院,我停好车就打开车门跳下来,帮余昔打开车门,将李红从车后座抱下来,三步并两步奔向妇产科。
医院里永远人满为患,妇产科前台挤满了待产的产妇家属,我抱着李红横冲直撞,余昔帮着我推开围着前台的人群。我抱着浑身都湿透了李红奋力挤到前台,亟不可待地大声说:“同志,我们这里有一个产妇马上就要生了,麻烦你优先给我们办一下住院手续,救人如救火,就算我求你了。”
护士抬起眼皮瞥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你没看到这么多人都在排队吗?你插队还有理了,赶快去排队。”
我刚想张口骂人,余昔就飙了,严厉地训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没看到我们这位产妇都快不行了,等排完队孩子都生出来。去,把你们院长给我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医院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余昔是天生的领袖,走到哪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护士被她犀利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下头小声说:“那好吧,你们不用排队了,先把准生证给我看一下,交完费你们就可以带产妇去检查了。”
准生证?生产需要先办理准生证,这一点我们都疏忽了。我低头望着李红,用目光询问她是否办理过准生证。李红痛苦地摇摇头,低声说:“办理准生证明需要结婚证,我没有结过婚,没有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