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我抓紧时间小眯了一会,然后起来将办公桌上的积压下来需要我签字处理的公务忙完,抬腕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钟了。
接下来我打电话给乔美美,让她通知几个副局长到我办公室开了个碰头会,议了议近期的工作,然后又交代一番近期主要的工作。
碰头会很简短,把局里主要几个事聊了聊,每个副局长把自己分管的那一摊子大概总结了一下,最后将近期比较重要的几项工作再做了分工。财政局虽然控制着全市财政命脉,但大部分工作都是走程序的,如果不是有特别大型的工程项目需要跟进,平时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碰头会开完,几个副局长陆续离开后,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三点钟了,抓紧时间去市政府向覃康汇报完工作,我就直接赶去滨河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抓起公文包就准备离开办公室,乔美美一直坐在沙上没走,见我要走,马上站起身叫了一声:“唐局,你要走吗?”
我扭头看了一眼乔美美,见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事。昨晚端了匿名帖的窝点,网络谣言暂时平息,可看乔美美的样子反倒更加忧心。
我好奇地问道:“乔主任,你还有什么事?”
乔美美迟疑了一下,说:“没,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这次去滨河要待几天?”
我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好说,可能最少也要两三天吧。我离开江海之后,局里的事你多上点心,只要局里别出什么事你就算帮了我大忙。”
“我会的,”乔美美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唐市长,以你的判断,张诚的妹妹如果判刑的话最多会盼几年?”
没想到乔美美犹豫不决的是这个事,我咬着牙说:“像这种神经病,留在社会上就是个祸害,最好关她个十年八年的,要不然她不知道利害。”
乔美美面色突变,目瞪口呆了一会说:“这,这有点量刑过重了吧。她才二十六岁,这么年轻就关进监狱里,等她出来都三十多岁了,这辈子就算毁了。”
看样子她对这个曾经的小姑子多少还是有点感情,我盯着乔美美看了半天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心软了,想放她一马?”
乔美美点点头说:“其实她本质并不坏,只是受了那些人的蛊惑。今天早晨张诚的父母找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放她一马,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制造网络谣言,煽动民众闹事这种事在量刑上可轻可重,真要想整她,判她一个十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是不可以量轻判刑,也许罚点款人就可以放出来。但我对张诚这一家人实在是恨之入骨,这种人家简直就是一群暴民,不知利害,愚昧无知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程度。
我厌倦地看了乔美美一眼,严肃地说:“这事以后再说,等网警大队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再说。至于如何量刑,我说了不算,要法院说了才算。像张诚家这样的人家,你不给他们点利害,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事是不能随便搀和的。”
乔美美碰了个软钉子,低着头没有吭声。我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径直出了办公室,开车前往市政府。
来到覃康的办公室,他正在跟建委的几个人商量今年几个主要的市政工程,看到我进来,他对那几个人说道:“好了,今天我们先谈这么多,你们就依照之前商议好的放手去干吧。”
那几个人站起身,冲我点点头,然后陆续离开市长办公室。覃康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示意我坐下后说:“你手头的事都处理好了?”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说:“算是吧,哎,这些天连轴转,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连个喘气的时间差都没有。”
覃康低头微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忙起来就对了,你这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干劲十足的时候,以后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再想找到这种状态都难了。趁这个机会,多做点正事,以后也不会后悔荒废光阴。”
道理是不错,可这也要看能不能干出点成绩,忙来忙去结果什么都没干成,还落了一身不是,那才叫得不偿失。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什么。覃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慢腾腾地说:“说说吧,今天公安局的总结会开得怎么样?”
接下来我把今天总结会上的情况大概向覃康汇报了一下,在我陈述过程中,覃康基本上没有表任何意见,只是很安静地听我汇报完情况。待我汇报完,覃康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一脸忧虑地问道:“你确定那个幕后掩护方晓潜伏的人就在公安局内部?”
我笃定地点点头,说道:“毫无疑问,一定是公安系统的人在暗中保护他,否则他不可能一次次逃脱追捕。也许保护他的还不止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