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上前,冷冷地盯着这个站在门口的家伙,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为什么不开门?”
眼前这个家伙被多吉阴冷的目光瞪得不由后退了一句,用藏语嘀咕了一句什么。多吉也不跟他多说,挥手示意那两名踹门的康巴汉子将这家伙架了起来,拖进了院子里,然后我们跟着多吉前后脚进入了这个远门紧闭的神秘大院。
这间院落十分宽敞,有好几间房间,其中一间的房顶还冒着炊烟。我们闯进院子后,从其中几间房间里走出几个人,这些人看到我们这群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并不慌乱,而是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我们。
多吉站在那个被架起来的家伙面前,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来找人,找一个名字叫李嘉文的汉族女人。在我没有怒之前,你最好把人交出来。”
多吉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他更喜欢行动,一边说着话就拔出佩刀,在这个被架起来的家伙脸上比划了几下。
这家伙虽然穿着藏族服饰,但应该不是藏族人,这个时候也不装了,用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惊恐地说道:“什么女人?我们这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多吉眼冒凶光,根本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一刀下去就在这家伙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马上一股鲜血就顺着脸颊上涌出来,在阳光照射下红得触目惊心。
一刀下去果然有效果,这家伙一声惨叫后马上说出了实话,他手指着那间冒出炊烟的房间,大声喊道:“饶命,我说,那个女人就在那间房。”
在多吉逼供的时候,我警惕地留意着那几个站在房门口一言不的男人,他们对眼前生的事情似乎无动于衷。当我的目光来到那间冒着炊烟的房间时,忽然留意到房门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里生的一切。
当男人手指着房门,大声说出实话时,我看到那间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藏袍的男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冷冷地望着我们。
虽然这个男人穿着藏袍,胡子拉碴,头脏兮兮的,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狗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从江海畏罪潜逃的看守所副所长奕君。
看到狗日的奕君,我忍不住怒吼一声:“王八蛋,你果然藏在这里!”
奕君站在原地,神色并不显得惊慌,而是淡漠地说道:“唐亮?看来我的预感一点没错,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我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奕君三米远的地方冷笑着说:“你以为你躲到这个地方就没人能找到你了?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炮灰的命运。现在被老子堵在这里,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逃?”已经忽然像个白痴一样狂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邪恶,让我很想马上冲上去抽他几个嘴巴子。
这家伙笑完后忽然又眼冒凶光,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说:“既然你到了这个地方,那你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死路一条。今天你们这几个人,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个村子。”
到了这个时候,这家伙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我轻蔑地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凭你?老子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将你抓捕归案,你准备束手就擒吧,胆敢抵抗我现在就干掉你。”
奕君不为所动,站在那里面无惧色地说:“你可以试试。”
我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那些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的人并没有任何动作,稍微心安了一点,跨前一步伸手去抓奕君的胳膊。这时候忽然从房间内冲出来一个女人,一把搡开奕君,扑到了我身边,惊得我连忙后退了一步。
女人上身一件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裤,长随意披散着,嘴唇因为气候干燥缺乏水分都已经爆皮了。女人眼睛一把抓住我,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唐少,我终于把你盼来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一定会找到这里,你不会不管我的。”
女人说完这句话,顷刻间泪流满面。我定睛望去,抓着我的女人正是李嘉文,这才几天不见,她竟然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不仔细辨认我几乎要认不出来她了。
我轻轻抓住李嘉文的手,柔声说:“别哭别哭,我这就带你回家。”
李嘉文哭丧着脸说:“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折磨疯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我安慰道:“我这不是来了嘛,现在没事了,有什么事回去以后慢慢说,等我先把这个王八蛋收拾完再说。”
我分开李嘉文,让她靠边站在旁边,两步走到奕君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你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自己乖乖就范?”
奕君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忽然从藏袍里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了我脑袋上,一脸恶毒地说:“狗东西,你以为这里还是在江海吗,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奕君的话音刚落,站在院子里那几个人也纷纷从屋子里取出双管猎枪,瞄准了多吉和他带来的四个康巴汉子。多吉和他带来的人也纷纷拔出携带的武器,与对方对峙,一时间院落里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战。
在奕君拔枪的一瞬间,我已经意识到他持有武器,下意识摸到腰后面,逃出来的却不是那把警用手枪,而是我在八廓街买来的藏刀。看到这把藏刀我恍然醒悟,妈的,那把枪我根本就没带过来,这个时候用刀去跟对方的手枪拼,无异于自寻死路。稍一迟疑,奕君的枪已经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望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逃犯,以及他手里那把随时能取走我性命的手枪,我的后背顷刻间冒出一身白毛汗,妈的,难道这回要在阴沟里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