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
她最不想要生的事情,终于无法避免,仍旧生了。
她和犹枭无法回到从前。
果然血缘之下,他对于他母亲的逝去,无法原谅她。
她已经设想过无数次,当这一切生的时候,她该如何应对,可是,当事情真的生了,她事先酝酿好的词组,却纷纷从脑袋里飘散。
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朵见不到阳光的花儿,叶片和花瓣儿都褪尽了颜色。
“犹枭……”她语气里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该和他怎么解释,可是,这些都是事实,她就算是解释,也无法掩盖一切。
他微眯着眼眸,眼底满是复杂情绪,“回家吧。”
温暖眨了眨眼,愣愣的望着他。
回家?
他会原谅她吗?
她心底浮现一抹异样情绪,正在迟疑地期间。
他修长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宴会。
温暖望着他,讷讷的说道:“犹枭……”
犹枭俯身,将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又安慰的摸了摸她脸颊,“外面天气很冷,进车子里。”
“可是。”温暖犹犹豫豫。
“这么冷的天,你总不是想要把自己害的生病,然后传染我吧?”
“……怎么可能。”温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坐进车子里。
犹枭站在外面,幽暗的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你的思维。
她背贴着车玻璃,望着对面的犹枭,“你不上车吗?”
犹枭淡淡的说道:“我去找宁远,等下还要忙着开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温暖呼吸微窒,咬着下唇,“你是不是,因为那封信的缘故……”
“没有,天气这么冷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他面无表情,似乎对她的提问,有些敷衍。
“你是不是在生气?”温暖忍受不住,他这副模棱两可的态度,“你……”
“你想多了,我真的是去开会,等我回去,你愿意与我谈这件事,我们在继续。”犹枭薄唇微启。
温暖无言以对。
他说的有理有据,而且理由充分,她没有资格在拦着他。
可是,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内心不安。
“你真的没有生我气吗?”
犹枭微蹙眉头,嗓音低沉,“上一代人的纠葛,与你无关,我干嘛要生你的气。”
温暖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被安排过来的司机,走进驾驶位。
犹枭朝着她挥了挥手,还宠溺意味十足的亲了亲她脸颊。
“早点休息。”
温暖呆呆的望着他,“嗯,你也是,工作的时候,记得倒杯热水,你胃不好,而且,还经常喝酒折磨自己,晚上也记得让宁远先生为你准备夜宵。”
犹枭漆黑的瞳眸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而稳重的说道:“我知道了。”
——
车子渐行渐远。
温暖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身影,直到消失在视野内,这才转过头,眨动着干涩的眼眸。
他越是竭力保持镇定,继续对她温柔,越是证明,他内心已经波涛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