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可你靠商人就能抵御蒙古人了?”文南把牙都咬碎了,也掰扯不过洪涛,这些玩意他从来没听说过,猛然间听到了,一时半会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能是找比较明显的漏洞来反驳。
“然也……嘿嘿嘿,商人这个阶级有无穷大的力量,这也是人性!在我的国家里,有个哲人曾经说过一段话,很好的阐述了这个道理,你听听是否正确。他是这么说的:如果有二成的利润,商人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五成的利润,商人就会冒险;如果有十成的利润,商人就敢于冒砍头的危险;如果有三十成的利润,商人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洪涛找到了一点儿当哲人的感觉,给学生们讲一个公式是一种感觉,给成年人讲一个真理,又是另一种感觉,非常过瘾。
“啊……这、这倒是有些道理……不知那位哲人姓甚名谁?”要不说真理放到哪儿都通用呢,文南对于老马同志的这段明言也是无法反驳,由于这段话不是洪涛明的,他还露出了一些信服的表情,拱了拱手表示尊重。
“他姓马,不过你见不到,早死了……”洪涛翻了翻小眼睛,瞎话张嘴就来,要是真论年纪,老马同志现在还没出生呢。
“可有他的遗作?”文南这个文人病又犯了,总想去阅遍天下典籍。
“没有……不过我以后有功夫了,可以把他的思想写下来。和我刚才说的那个资本主义相比,这个姓马的人说的是另一套对立的思想,孰是孰非我就不清楚了,你有没有兴趣研究研究?”洪涛本来想说老马的书在极南澳洲,可是转念一琢磨,不成!万一哪天自己把世界给探索遍了,这个文南拿着世界地图找自己来不就崴泥了嘛。上哪儿去给他找资本论去啊,还是把这个后路堵死。
“……不知这位哲人可否也和我一样反对商人?”文南一听还有反对洪涛的人,还是个哲人。立马来了精神头儿。
“可惜啊,他比你反对得彻底,他的理想就是把国家变成金河湾目前的状态,你刚才不是说了嘛,那不可能!”洪涛揪别人小辫子的能力绝对一流,你只要和他说话有一点瑕疵,他都能想起来。然后在最合适的时候提出来,用你自己的理论去攻击你自己。
“我……你此等做派非君子所为!”文南让洪涛说了一个大红脸。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又把君子挂在嘴边上了。
“嘿,这就是我很反感你们的另一个原因。你们不光眼高手低、纸上谈兵,还喜欢给别人扣大帽子。一旦说不过对方了,就开始人身攻击,挑人家身上的道德弱点,然后揪着不放,把人家道德弄臭了,顺便也把人家的理论给毁了。你说这样做合适吗?咱们不是在讨论道理吗?合算道理这个玩意都在你们那里。必须在你们划定的圈子里讨论,一旦不和你们胃口了,就从毁灭别人,这尼玛不是和流氓一样了嘛!流氓是用拳头揍得你不敢说真话,你们是用道德做武器,不给别人说实话的机会,下作!”洪涛看到一根鱼竿正在微微点头。伸手抓起来猛摇,结果没上鱼,于是又开始拿文南撒火了,直接把文人比喻成了流氓。
“我不和你逞口舌之利,如果你真的能为朝廷养马,我就不再怪你掳人之罪!”在这个问题上文南又被问了个烧鸡大窝脖。更找不到反击的言辞,干脆不提了,咱换话题!
“我和你废这么多话,不光是想让你免了我什么罪的,我是想让你写一本书,就写你在金河湾这里的所有见闻。如果你答应写这本书,我就允许你在金河湾里随意行走。还可以参加一些董事会的会议,看看我们是如何议事的。甚至还能给你家里写信,让去广州的船员帮你带走。当然了,信件要经过我的检查之后才能走,我目前有一些东西还不能被外人所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不带个人偏见,抛开你我的恩怨,用中立的眼光去写这本书,如实的记录下来这里生的一切?等哪一天我不再怕别人知道我的存在,看你也比较烦了,我就把你送回临安去。这个时间我估计不会太长,说不定几年之后就可以,你就当是出门游历了。到时候你要把这本书在大宋表出来,我出钱给你印刷,如何?我提的条件能不能答应,现在我们俩都当一次君子,击掌为誓,永不反悔!”说了半天,洪涛的嘴有点累了,主要是经常有鱼咬钩,他决定不再和文南磨嘴皮子,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他答应更好,不答应以后再慢慢聊,反正自己有的是功夫。
“写书!让我给你写书?为何?”文南就算是脑瓜子再聪明,也想不到洪涛会提出这个要求,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为何?写书还能为何啊,知识交换嘛,刚讲过不是?让更多的人了解我和我的思想,这就是我的需求。而你,也别整天皱着眉毛去琢磨我那些学生了,他们不会受你影响的,不如干点更有意义的事情。等这本书出版之后,你做为一个亲历者,可以给想知道详情的人讲一讲,要是人多,你就可以到各地开讲坛啦,嘿嘿嘿,怎么样,不亏?”洪涛其实一直都想把自己的思想、知识记录下来,但他真没那个时间。而且,他非常懒,你让他瞎白话半天他都不累,但是让他拿着鲸须笔踏踏实实的写草稿,真写不了。如果有个人能忠实的记录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从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洪涛觉得也不失是个好办法,说不定还能更真实、更客观呢。这个人嘛……文南最合适,自己的干阿爷年纪大了,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能力和阅历。
“你真打算放我回去?”文南的小脸上都出现了红晕,估计此时他心跳绝对上了1oo。
“嗯,不是现在,而是几年以后。”洪涛依旧伸着自己的右手,等着文南主动拍上来。
“什么都可以写?包括你的数数和地理?”文南此时表现得一点不比罗有德大度,完全就是一个奸商嘴脸,分毫必究。
“然也……地理这个玩意,你最好别按照我上课时候讲的写,那些都是给孩子听的,不是说不对,而是太简单了。这个月我可能就要去一次大食国,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当了这么多年外交官,你去过大食国吗?”洪涛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能让自己伸着手等这么半天的人,目前只有文南这么一个。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偷懒,这只手应该已经扇到对方的脸上去了,还敢和自己侃价!真是不知道死活了!
“啪!君子一言!”文南终于把手拍到了洪涛的手上,他恐怕不知道,再晚几分钟,这顿揍就要挨上了,洪涛一旦开始翻白眼,就是在琢磨如何折磨人呢。
“啊……!”话音未落,文南突然瞪大了眼珠子,惨叫一声,拼命想把手从洪涛手里抽出来,可惜洪涛那只大手已经牢牢的攥住了他的手,任他怎么折腾也纹丝不动。
“刚才你的表现根本称不上君子,你就是个你嘴里刚鄙视完的商人。咱们俩是不是刚交换完各自的利益?这次是给你一个小教训,让你牢牢记住,你就是个商人!还是个奸商!”洪涛等文南疼得都开始跺脚了,才把手松开。文南的手心里已经出血了,而他的手指缝里则夹着一支鱼钩。不是说了嘛,他一旦开始翻白眼,就得有人倒霉。
洪涛有秘书了!只不过这个秘书不是千娇百媚的妙龄女子,而是个留着胡子、手上还包着布的糙老爷们。自打钓完鱼回到了营地里,文南就升职了,不光是金河湾小学的教习,变成了金河海洋资源管理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兼舰队司令的专职秘书。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一个鲸鱼皮订的小本子跟着洪涛各处转,一边转一边在上面记录,当洪涛没事儿的时候,他也可以自己在金河湾里乱窜,除了不能去河南岸之外,哪儿都能去,甚至可以跟着捕鲸船出海,只要他乐意。
他会跑吗?洪涛觉得他不会,因为他的那个同事和家人还在金河湾扣着当人质呢,即使没有这两个人质,洪涛觉得他不会跑。别看这时候的文人不要脸起来有时候比无赖还下作,但他们终归还不是专职的政客,必要的操守还是愿意去遵守的。如果这个誓言是放在后世,或者对象换成了那位南宋军委副主席,洪涛就会一个字儿都不信。不光不信,还得更加怀疑,说不定直接就在对方脖子上套上铁链,扔矿山里劳动改造去了。小样儿,还想忽悠我,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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