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簪!秋若颜目光震惊,赞叹着拿起绿雪含芳簪,银制的雪花精致小巧,蕊心镶嵌着大颗祖母绿宝石,轻轻转动,流苏摇曳,折射出点点璀璨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刚才她在上香时,佛像旁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欧阳少陵离开后,簪就出现了,应该是他留下的。
南宫雪晴虽嫁给了欧阳少陵,但她穿的衣服,戴的簪还有些倾向于离月国的装扮,这只簪的样式,却是地地道道的清颂货,绝不可能是南宫雪晴的。
欧阳少陵为人淡漠,彬彬有礼,不是好色之徒,最近也没听说他喜欢哪名女子,簪是他心上人之物的想法被打消,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簪是欧阳少陵买来送给秋若颜的。
美丽的小脸上浮现羞涩笑容的同时,又有些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不正大光明的送给自己,反而要放在佛像边,等自己现?
“秋妹妹,你那三百遍佛经诵完了吗?”人未见,声先到,秋若颜知道是谁来了,急忙将簪藏起,藏好的瞬间,南宫雪晴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进佛堂,美丽的小脸上带着高傲的笑。
秋若颜皱了皱眉,沉重而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姐,我嫁进北郡王府已经好几个月了,你的考验一波接着一波,没有丝毫结束的意思不说,还更加变本加利,我誓我是清白的,如果你不相信,就让世子休了我吧!”
秋若颜向往荣华富贵,进了北郡王府,站稳脚跟是关键,哪有再离开的道理。
若在平常,她只会忍气吞声听从南宫雪晴各种无理的吩咐,断不敢与她争持,但今日欧阳少陵暗送簪,应该是在暗示,他喜欢她。
整天闷在佛堂被人欺负的日子秋若颜过够了,就算再继续下去,她也未必会有出头之日,被南宫雪晴欺压一辈子,也太凄惨了些,所以,她准备放手一搏。
输了,她会跌进无边地狱,可若是赢了,她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不必每日受这种折磨,事事看小丫鬟脸色了。
“秋妹妹嫁进北郡王府,就是少陵的人,哪能随意休弃!”反客为主,秋若颜倒是聪明了一次,不过,她一直都很软弱的,为何突然间强势了起来?难道有人在背后支招?
秋若颜叹着气,满眼落寞:“可是姐姐和世子都不相信我,我过的很累,很疲惫,姐姐每日想尽千方百计的试探我,肯定也不轻松,与其咱们都这么辛苦的生活,不如好聚好散,放我自由,也放你们自由!”
南宫雪晴扬扬眉毛,秋若颜话已至此,欧阳少陵要么休了她,要么打消对她的怀疑。
秋若颜是皇帝赐婚的,只要她没犯天大的错误,欧阳少陵就不能休弃她,并且,她嫁进北郡王府好几个月了,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出,外人都以为她在北郡王府过的很好,如果突然间休了她,外界肯定会再起议论,到时,毁的不是秋若颜,而是整个北郡王府。
以退为进,逼迫自己打消对她的怀疑,秋若颜的招数也算高明。
“整天处理府中事情,我都忘记时间了,严格算算,秋妹妹进府居然有几个月了,是我疏忽了秋妹妹的感受,秋妹妹莫要生气!”
无论是秋若颜变聪明了,还是有人在背后支招,她的确不应该再继续考验秋若颜,否则,被秋侍郎知道,一状告到皇帝面前,北郡王,郡王妃,太妃会被教训,但她这个考验秋若颜的人,肯定会被重罚。
自己已经尽到了盟友的职责,将秋若颜与欧阳少陵圆房的时间拖了好几个月,现在是无能为力了,以后的事情,让欧阳少陵自己看着办吧,她妥协,不是怕了秋若颜,只是没有心情再去继续这件无聊的事情。
整治秋若颜,刚开始她还有新鲜感,现在新鲜感早就磨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不耐烦。
“秋妹妹经历诸多考验,有些考验过了,有些考验没过,照理说,应该将没过的考验再补上一遍,不过,看在秋妹妹对少陵一往情深的情份上,那些考验作罢,秋妹妹念完今日三百遍佛经,就算是考验完成……”
“多谢姐姐!”秋若颜道着谢,心中不屑冷哼,她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不得不放弃对自己的考验,装什么贤惠大度。
“明日一早,你去给太妃,父王,母亲敬茶,算是正式成为少陵的侧妃……”欧阳少陵一直深藏不露,自己也从未见过他出手,计谋久不用,可是会生疏的,秋若颜就交给他,练练手段。
“秋妹妹念佛经吧,我去通知太妃,父王这件事情,顺便准备准备!”欧阳少陵出手,不知秋若颜会惨成何种模样……
南宫雪晴出了佛堂,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秋若颜拿出绿雪含芳簪,目光惊喜,少陵真的喜欢自己,否则,南宫雪晴不可能这么快妥协。
门外,两名丫鬟们端着水果走过,秋若颜心中明了,北郡王府是南宫雪晴掌权,所有的下人,都是她的眼线,少陵用这种方法送自己这只簪,是不想让南宫雪晴知道,以免她暗中整治自己……
漂亮的眸底,闪着幸福的笑意,少陵对自己真的有意呢,明天自己就可以成为少陵的侧妃了,一定好好报答他!
镇国侯府,大夫在屋内为慕容琳诊治病情,镇国侯站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着,侯夫人去太子府看女儿,尚未回来,他这个做公公的关心孙子安危,便亲自来了。
宇文振站在不远处,目光望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宇文明最悠闲,坐在亭子里,兀自饮茶。
镇国侯怒气冲天的快步走进亭子,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打落,怒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宇文明拿着半杯茶水,耸耸肩膀:“我又不是大夫,帮不上忙,只能在外面等着,不喝茶,干什么?”
镇国侯面色铁青:“你是不是故意让慕容琳的摔倒的?”知子莫若父,宇文明的性子,镇国侯比谁都清楚。
宇文明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性子太泼辣,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的通房,我一时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巴掌,哪曾想她这么弱,一巴掌就倒地上了……”他才不需要慕容琳给他生儿子,孩子流掉,最好不过。
“你最好祈求慕容琳腹中胎儿没事,否则,我绝饶不了你!”镇国侯对宇文明彻底失望,便将希望转到了他儿子身上,希望孙子争气些,不要像明儿这般纨绔花心。
“爹,我相貌堂堂,风流倜傥,无数年轻美貌的女子被我所迷,就算慕容琳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我也有能力让您在一年内抱上孙子!”找女子生孩子而已,小事一桩,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相貌,才情,只要自己招招手,就会有数不清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你……”镇国侯手指着宇文明,气的说不出话来:“你说的是什么话,有危险的是你的儿子,你居然没有半点关切之意……”
宇文明眨眨眼睛,都快流掉的儿子,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关心……
“二弟,你怎么能这样和爹说话!”宇文振狠狠瞪了宇文明一眼。
宇文明总有本事,在十句话内将镇国侯气个半死。
放下茶杯,宇文明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既然你们都讨厌我,我离开便是!”至于慕容琳,死活与他无关。
宇文明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留恋,镇国侯气的全身抖:“屋子里重伤,生死未卜的是你的妻儿,你居然没有半分关切之心!”
宇文明头也不回的回答着:“那是您一直期盼的孙子,却不是我喜欢的儿子!”她们母子的生死,干自己什么事。
转过弯,宇文明消失不见,镇国侯气的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宇文振轻拍着镇国侯的后背,对丫鬟吩咐着:“快去拿杯水来!”
镇国侯喝下一杯水,气顺了许多,重重的叹了口气:“逆子,气死我了!”
“爹,二弟年龄还小,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宇文明和镇国侯好像是天生的不对盘,只要两人谈话,不出五句,一定会起争持。
“十七、八岁的人了,还算小啊!”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脾气和自己,夫人半点都不像,不知道他像谁。
“吱!”房门打开,大夫走了出来,额头布满汗珠。
镇国侯快步迎了上去,满眼焦急:“大夫,怎么样了?”大人,孩子都平安吧。
大夫轻轻笑笑:“幸好医治的及时,没什么大碍,调养几个月就会没事,不过……”大夫望望镇国侯,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大夫旦说无妨!”镇国侯目光凝重,只要大人孩子没事,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夫人和孩子的脉相有些异常,一定要多加注意才是!”一般情况下来说,孕妇脉相异常,要么是体质特殊,要么是中了毒,或染了病,慕容琳流出的血,颜色正常,不是中毒。
“夫人以前可曾得过什么特殊的病?没有除根。”不是中毒,就只剩下染病和体质特殊两种可能了。
镇国侯目光微沉:“大夫的意思,琳儿有孕前,就得了病?”否则,脉相不会异常。
大夫捋捋花白的胡须,笑道:“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还有一种是体质特殊!”
镇国侯凝凝眉:“忠勇侯府的人都很健康,镇国侯府的主人也很正常,慕容琳应该没得什么古怪的病才对……”镇国侯也不敢完全肯定,明天暗中向慕容修旁敲侧击一下。
“那就是体质特殊了!”四五个月的身孕,摔到地上,孩子能够保住,体质的确是蛮好的,特殊一些也没什么奇怪。
“听说了没有,楚宣王世子妃有了一个多月身孕……”院外,丫鬟们的悄声议论,虽然声音很小,但宇文振武功高强,耳力敏锐,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身体猛然一震,宇文振抬头望向天空,目光黯淡,雨儿和欧阳少弦成亲半年多,有孕也很正常,为何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止不住的心痛。
“世子妃不就是咱们姨娘的嫡姐姐么。”慕容雨,慕容琳都是京城名人,丫鬟们多少也知道一些。
“是啊是啊,姐妹俩都有孕了……”不同的是,世子妃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世子,将来的楚宣王,身份高贵,姨娘这个只是庶子,身体卑微,与小世子,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能相比……
“一个多月的身孕,还不到对外公开的时候吧?”丫鬟们在镇国侯府侍奉多年,自然知道贵族的许多规距,四个月,胎儿稳定后才会对外报喜,楚宣王府的喜事,报的也太早了。
“可能是世子、世子妃太高兴了,对外说的早了些……”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宇文振眸底苦涩渐浓,他和慕容雨只差了一步,有缘无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有多好……
“来人,送送大夫!”镇国侯的命令响起,宇文振神游九天的思绪瞬间回归。
“大夫请!”
慕容琳是女子,镇国侯和宇文振这两名大男人不方便进去慰问,知道她没事了,两人也不必再多留,吩咐丫鬟们好好照顾着,镇国侯和宇文振一起走出了小院。
“振儿,明儿都要做爹了,你是他哥哥,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丫鬟们的议论,镇国侯也听到了,知道宇文振伤心,他不能提慕容雨。
“遇到合适的,我就会成亲!”见过了慕容雨,其他女子,只怕都很难再入他的眼了。
“爹相信你,有分寸!”宇文振一向很很有主张,镇国侯也曾年轻过,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逼不得,要让他自己慢慢想通。
抬头望向天边的白云,镇国侯暗暗叹气,慕容雨就是振儿命中的劫数,逃不开,避不掉,别人也帮不让忙,但愿他自己能够走出这片低谷,找到属于他的另一半人生……
慕容雨有孕,睡的早,醒的晚,如往常一样,到了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才醒,欧阳少弦一大早就出了府,慕容雨梳洗后,独自一人用膳。
慕容雨早晨食量不大,偏爱喝粥,于是,桌上摆着四样清淡小菜,以及小米红枣粥,莲子粥,八宝粥,黑米粥等七八种粥。
每样喝了几勺,慕容雨差不多饱了,饭菜撤下,慕容雨坐到贵妃榻上,正准备做小衣服,欧阳少弦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只精美的锦盒:“雨儿,那只绿雪含芳簪没有找到,我让宝斋行重新打造了一只!”
盒子打开,绿雪含芳簪映入眼帘,慕容雨轻轻拿起,一眼望去,这只簪和丢掉那只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可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现,这只簪很新,与绿雪含芳簪岁月沉淀的幽深,有些不同。
“怎么突然想起来打造一只新的绿雪含芳簪?”慕容雨轻轻旋转簪,手感,质地,散的光芒,都与丢掉那只,一模一样。
“你戴整套绿雪含芳簪饰时很美,少一只簪,配不成套,就不能再戴,只在饰盒里放着,着实太过可惜!”欧阳少弦摘下慕容雨髻上的簪,拿过绿雪含芳簪轻轻戴了上去:“你戴这只簪,比戴其他饰美丽许多倍!”
慕容雨戏谑道:“你这高贵、冷漠的楚宣王世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听到楚宣王世子五字,欧阳少弦利眸中腾起一股寒气:“雨儿,你有孕之事被人宣扬了出去,整个京城,都在议论。”
“我有孕是事实,随他们怎么议论。”这件事情,慕容雨并未放在心上,她知道消息是谁传出去的,也知道那人的目的:“既然事情公开了,咱们也没必要掖着藏着,选个吉日,邀请几位熟悉的朋友,来王府祝贺一下。”
“你想干什么?”雨儿一向喜静,有孕后更甚,这次居然准备在楚宣王府摆宴,肯定有目的。
慕容雨笑笑,笑容诡异:“当然是满足那个到处宣扬我身孕之人的心愿!”
慕容雨的身孕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如果楚宣王府还毫无动静,定会被人说无礼,宴请宾客,承认有孕是最好的方法。
悄悄对欧阳少弦说了个名字,慕容雨清冷的眸底,诡异渐浓:“少弦,宴请名单里,加上这个人!”人家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制造了个机会接近自己,自己当然要成全才行,断不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
阳光明媚,百花开放,楚宣王府绿意盎然,喜气洋洋,丫鬟,嬷嬷,小厮们来来往往的忙碌着,前来祝贺的客人,坐满了客厅,来客大多是贵妇,好多人都带来了年轻,貌美的女儿。
慕容雨容颜美丽,京城无几人能及,欧阳少弦专宠她,别人觊觎着侧妃的位子,却碍于两人深厚的感情,不敢有所动作。
慕容雨有孕,对他们来说,是**难逢的好时机,许多沉寂了心思的,又再次活跃起来,蠢蠢欲动。
“世子妃到!”
帘子打开,慕容雨走了进来,议论纷纷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慕容雨微笑的目光淡淡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位客人,年轻貌美的姑娘们还真不少。
“世子妃有孕,自然要睡足了,我们这些闲人,等等没关系的!”说话的是秋侍郎夫人,身边站着嫡女秋若璃。
秋若颜嫁给欧阳少陵为侧妃,她们不会是还打算让秋若璃给欧阳少弦做侧妃吧,两姐妹,嫁两兄弟,传出去,也是佳话了,不过,自己绝不会让这段佳话成功。
“雨儿,你有身孕,别老是站着,快坐下!”客厅很吵,王香雅正准备去找慕容雨,她就出现了。
王香雅拉慕容雨坐下的同时,上下打量着她:“雨儿气色不错,吃的好,睡的好吧!”要做母亲了,真是幸福。
“有孕之人,能吃能睡是好事,说明孩子健康……”丞相夫人罗氏笑意盈盈的带着林思璇走了过来。
“雨儿,你的簪与耳环,项链有些不太一样!”林思璇心思细腻,现了绿雪含芳簪的不同,悄悄提醒着。
慕容雨轻轻笑着,不以为然:“表嫂好眼力,这是绿雪含芳簪,前段时间,我戴着它去相国寺祭奠祖父,不小心弄丢了,这只是新打造的!”
打造绿雪含芳簪,需要图样,精致到每一处细节,没有图样,没有细节,打造出来的就不能绿雪含芳簪,所以,到现在为止,铺子里没有仿造的。
绿雪含芳簪,贵妇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慕容雨髻上:“真的是绿雪含芳簪,二十年前,我曾见楚宣王妃戴过!”
“是啊,是啊,真是漂亮!”绿雪含芳簪价值连城,楚宣王妃戴过,又留给慕容雨,这一定是家传的簪,就像皇帝的玉玺一样,象征着身份与地位。
“这么重要的簪丢了,你就没找找?”王香雅有些惋惜,多漂亮的簪,说丢就丢了,慕容雨被乞丐袭击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否则,她可不会只关心簪,不关心人。
“命人仔细找过了,没有找到,所以才打造了这只新的!”慕容雨和乞丐们打斗后,簪才丢失的,丢的地方,就是湖中,湖边,以及从湖边去厢房的路上,相国寺香火旺盛,前来上香的香客很多,慕容雨现簪不见时,已是好几个时辰后了,这么长的时间,簪被人捡走,也很正常。
秋若颜给太妃,北郡王,郡王妃,南宫雪晴敬过茶后,正式成为欧阳少陵的侧妃。
圆房是大事,不可大意,北郡王妃和南宫雪晴商量后,选了个黄道吉日,秋若颜没有意见,含羞带怯的答应一下来。
南宫雪晴望一眼淡笑依旧的欧阳少陵,暗笑一声,自己拖了这么长时间,也算尽力了,接下来的戏如何演,就看欧阳少陵的了,相信他一定会用非常高明的方法骗过秋若颜的。
圆房,说的好听,做起来,真是肮脏!
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关系很近,慕容雨有孕,北郡王府自然要多去几人前去祝贺,太妃,北郡王妃,南宫雪晴,秋若颜四人都是北郡王府的主人,一起坐上了前往楚宣王府的马车。
秋若颜身为侧妃,无论是着装,打扮都很简单,站在人群中,绝对不显眼,不会抢了南宫雪晴的风头,南宫雪晴望她一眼,勾唇淡笑,秋若颜倒是很会低调做人。
北郡王妃微微笑着,目光在南宫雪晴和秋若颜身上来回扫了扫:“雪晴,若颜,出嫁从夫,子嗣为重,慕容雨已经有孕了,你们也要多加努力才是!”马车上都是女子,北郡王妃说话也不再避讳。
“是!”秋若颜羞涩的答应下来,低垂着头,小脸微红。
南宫雪晴也笑着应声:“我会尽力!”心中不屑的嗤笑,她没兴趣做那肮脏的事情,更加不可能生儿育女!
北郡王妃望着南宫雪晴,笑的和蔼可亲,最近几天,她一直和少陵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什么事情都没生,哪生得出儿子,自己可不是那么好敷衍的,等嬷嬷准备好了,就开始实施那个计划。
南宫雪晴能怀上儿子最好,如果怀不上,也只能怪她没有福气,自己绝不会让她阻止若颜有孕!
马车在楚宣王府门口停下,太妃,北郡王妃,南宫雪晴,秋若颜下了马车,扶着丫鬟们的手,走进王府。
府内人来人往,极是热闹,随处可见身份高贵的贵族之人,太妃不屑的轻哼一声,才一个月身孕,就这么大张旗鼓,闹腾的人人皆知,真是没见过世面。
“哎呀。”走在后面的秋若颜低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太妃,北郡王妃听到。
“怎么了?”北郡王妃停下脚步,不悦的皱皱眉头,怎么在关键时刻出事,小门小户之人,就是上不得大台面。
秋若颜低垂着头,瞬间红了小脸:“我好像,月事来了!”
“别愣着了,找人帮你处理一下!”北郡王妃沉了沉眼睑,今天来月事,等和少陵圆房时,差不多是受孕期……
太妃,北郡王妃,南宫雪晴前往客厅,秋若颜并没有找人帮忙,而是独自一人走到相对偏僻的角落,诡异的笑了笑,手伸进衣袖,拿出一面小铜镜与一只精致的簪。
簪上,祖母绿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璀璨的光芒,秋若颜眸底笑意渐浓,她悄悄戴过这只簪,银雪花,绿宝石衬的她分外美丽,喜欢簪的同时,更加喜欢欧阳少陵。
此次前来楚宣王府,秋若颜穿戴简单,就是为戴这只簪,不求别的,只求不比南宫雪晴差多少,向人证明,她虽然地位不高,但以她的才貌,也是配坐这侧妃之位的。
簪太漂亮了,秋若颜不敢当着南宫雪晴的面戴,怕被她抢走,悄悄戴上,出现在众人面前,许多贵妇都知道这簪是自己的,就算南宫雪晴抢走,也不好意思戴出来。
客厅,众人与慕容雨聊着天,目光四下环顾,相传楚宣王世子宠爱世子妃,如今,世子妃又怀了孕,他应该前来关怀才是,为何一直不见踪影,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
期盼间,门外丫鬟禀报:“太妃,北郡王妃,北郡王世子妃到!”
太妃扶着丫鬟的手,最先走进房间,打扮的雍容华贵,气势强盛,眼睑微沉着,有些俯视的味道,不像是以客人身份来参宴,反倒像主人回到自己家,现许多陌生人在自己家里,淡笑的目光中透着审视。
“祖母、二婶来了,快请坐!”慕容雨笑着站起身,礼貌招呼着,太妃居然在对自己摆谱,她以为这还是她的家。
太妃淡淡答应着,不用别人邀请,主动坐到了主座上,她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的祖母,别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慕容雨雪眸中透出丝丝嘲讽,出府容易,进府难,在北郡王府混不下去了,想再住进楚宣王府,做梦!
北郡王妃与太妃一向不对盘,不过,打击慕容雨的事情,她倒是十分乐意,紧随着坐到了太妃下,事端是太妃挑起的,慕容雨耍手段也是对付太妃,自己不必出手,跟着看热闹就好。
“雨儿,你有孕才一个多月,胎儿极不稳定,应该在房间好好休息才是,怎能跑来这里招呼客人!”太妃语气微愠,明着,是关心慕容雨,实则,是在责备她,报喜报的太早了,才一个多月就到处乱嚷嚷,真是不懂规距。
慕容雨笑容加深,她的胎儿不稳定,不能长时间的在此招呼,就是怠慢客人,原本大家会体谅她,可太妃这句话一出,事情就是她自作自受了,谁让她这么早告诉别人孕事,这么早摆宴了呢,如果到四个月后,等胎儿稳定了再做这些事情,一切就可做的尽善尽美。
慕容雨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悄悄望向人群:“我本打算四个月后,胎儿稳定了,再报喜的,不知是哪个嘴快的,提前将事情宣扬出去了……”
“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比你这个做母亲的都开心、高兴!”好事自然是到处宣扬了,所以,传出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非常开心,高兴的。
“我是祭拜祖父那天,相国寺方丈大师诊脉时,现有了身孕,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除了大师、我、少弦外,就只有祖母,二叔一家了……”
事情不是楚宣王府传出的,就是北郡王府宣扬的,何必在这里贼喊捉贼。
太妃瞬间变了脸色:“相国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有孕之事说不定就被人听去了,我虽然想抱重孙子,却也明白其中的规定,你和少弦这做父母的不着急宣扬有孕之事,我和你二叔,当然更加不会宣扬。”
有孕之事被宣扬出去,是她和欧阳少弦不小心,与自己无关。
“刚才祖母教导我注意胎儿,多休息,不让劳累,的确是比我更关心这个宝宝!”慕容雨笑容诡异,孩子是自己的,自己站着招呼客人都不担心,她这个身为与孩子没有什么关系的曾祖母却关心起来,明显是比慕容雨更在意这个孩子,说孕事不是她传出的,谁信。
太妃沉下眼睑,眸底寒光闪现,可恶,自己居然跳进了慕容雨的圈套。
客人们也瞬间明白过来,孕事不是慕容雨高兴过头传出的,而是太妃所在的北郡王府宣扬,然后再装做毫不知情的教训慕容雨不懂规距,她是世子和世子妃的祖母,为何要这么做?
慕容雨悄悄望向人群,不远处的杜幽若,神情一轻,明显是松了口气,孕事是她传出的,太妃背了黑锅,事情查不到她头上,她当然会松口气。
“世子妃,恭喜你!”杜幽若走上前来,笑意盈盈的向慕容雨问候着,接近慕容雨的机会,她终于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把握,绝不能白白浪费。
“多谢杜小姐!”慕容雨淡淡笑着,心中不屑冷哼,慕容雨让欧阳少弦在请贴上加的人,就是杜幽若。
前世,李向东娶了杜芬芳为姨娘,慕容雨和杜幽若接触不少,以她对杜幽若的了解,她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她有孕之事,十有**是杜幽若传出的。
“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有孕,别人比我还高兴,迫不及待的四处宣扬……”慕容雨轻叹着气。
杜幽若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瞬间又恢复平静:“有可能她是一不小心,顺口说了出去,这是喜事,大家同庆,世子妃就不要郁闷了!”
杜幽若语气沉静,好像提前宣扬了慕容雨的孕事,是为慕容雨好,是理所当然,没有半分不对。
如果说,刚才慕容雨还有两分怀疑,现在则是完全肯定,没有半分疑惑,就是杜幽若,将事情传出的。
杜幽若将自己有孕之事到处宣扬,自己迫于形势,不得不设宴招呼客人,她也就有了接近,讨好自己的机会,可旁敲侧击的向自己打听翔表哥之事,也可制造一个又一个接近翔表哥的机会,真是聪明。
不过可惜,如果她没有以这种方法接近自己,可能会嫁给翔表哥,一旦讨好了自己,自己可是会给她安排个‘好归宿’绝不会让她嫁给翔表哥的……
“雨儿,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安延堂,收拾好了么!”一副长辈询问晚辈的模样,好像她还是楚宣王府的主子,随时都可以回来住。
“祖母是准备搬回楚宣王府来住了么?”安延堂是太妃以前的居所,万一她住起来,不走了,慕容雨还要费心赶她离开,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防患于未然,不让她住进去。
太妃是老楚宣王继室之事,京城许多人知道,她不是欧阳少弦的亲祖母,亲生儿子是北郡王,跟着他住,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并且,都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突然间又准备搬回来,是北郡王不孝顺,还是太妃另有图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许多事情不必说破,一点儿就透。
太妃面色还算正常,沉下的眸底,却已是怒火翻腾,北郡王府的事情,她一直理不顺,本打算在楚宣王府住上几天,折腾折腾慕容雨,欧阳少弦,泄泄怒气,哪曾想慕容雨居然这般落她面子。
“不是,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难道安延堂现在不能住人?”太妃猛然抬起眼睑,眸底盈满诡异的笑,早知道欧阳少弦和慕容雨讨厌她,连带着讨厌她住的地方也很正常,刚才吃了暗亏,这次总算找到理由整治慕容雨了。
安延堂是老太妃的居所,就算她不在,也应该让丫鬟们每日打扫干净,做好随时住人的准备,算是对太妃的尊敬,可如果是太妃一走,房间就无人管,无人问,到处布满蜘蛛网,灰尘,就是对太妃不敬,变相说明不想让太妃再住进来……
太妃住不住是一回事,你对她尊不尊敬,又是另外一回事……
“安延堂每天都有专人打扫,房间随时可以住人,不过,祖母入睡,需要特定的环境与摆设,年前,您去往北郡王府时,带走了许多喜欢的装饰物品,那些东西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找不到第二件一模一样的,祖母如果要搬回来,也得将那些东西也搬来才行,否则,您会睡不好觉的……”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心中明了,太妃打算在北郡王府长住,不回楚宣王府了,不然,为何一件喜欢的物品也没留下……
人们的想象力着实丰富,望望太妃沉下的眼睑,再结合慕容雨刚才说过的话,多种版本同时跃入脑海,她是太妃,前往北郡王府居住时,肯定从楚宣王府带走了不少的好东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能不偏向……
北郡王妃悄悄瞪了太妃一眼,目光不屑,真是没用,这才几句话,就败给慕容雨了!
太妃在北郡王府被儿子,儿媳嫌弃,心情烦闷,脾气也越来越暴燥,心绪燥动不安,早就失了原来的冷静,哪里还会是幕容雨的对手。
太妃冷哼一声,目光阴沉的可怕,自己多年争斗高手,怎么能输给一个晚辈,抬起头,正欲开口,门口帘子打开,秋若颜走了进来。
“祖母,母亲,嫂子,雪晴姐姐!”客人都在等太妃出言,客厅很静,秋若颜温柔的招呼声,成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浅紫色的丝织衫,下配同色金边湘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白玉耳环轻轻摇晃,衬的她更加美丽出挑,尤其是簪上那支精致绿雪含芳簪,将她整个人映的美丽清纯,阳光一照,祖母绿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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