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府里,沈十三放沈问离开后,郭尧悄悄把沈二拉到一边,说了京兆府的事儿,沈问先是去看了沈思一眼,见她能吃能睡,相当宽心,也就放心了。
罢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任辅。
郭尧听说这事儿后立马就哭了。
二公子你为什么要感谢任辅?明明是我让衙役去找杨公子的,你应该感谢我啊!
沈问从库房里面挑了两件儿大宝贝,揣起去了京兆府。
这时候任辅才刚刚把请罪的折子送上去,正在忐忑着,下面就来报,沈二公子来了。
他倒是愣了。
沈二来做什么?
听闻对方是来感谢自己的,任辅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他按照流程走的啊!
沈二公子在任辅哪儿坐了小半天,茶水喝掉好几壶,把任大人的汗水都喝出来了,不知道这大少爷到底想干嘛。
终于,沈问在放了三次水以后,开口道:“任大人,风郡主她最近怎么样?”
跟风千露熟悉点儿的,他又稍微熟悉点儿的人,沈问想来想去,就只有任辅了。
任辅一拍大腿。
嗨!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就这啊?
任大人道:“二公子,风郡主已经调任刑部了,我不知道啊。”
沈问道:“任大人不是和风郡主颇有私交吗?”
任辅摆手道:“二公子误会了,哪有什么私交,不过是以前一起共事,接触得多就熟悉了,而今风郡主调去了刑部,联系自然少了。”
沈问定定的望着他。
任辅心里开始一阵一阵的虚。
他好歹也是在官场浮沉许多年的人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二世祖盯得后脑勺起了汗?
一个屁都不懂的二世祖啊!到底是哪来这么犀利的眼神儿?!
沈家的人,就没一个是正常东西!
他闭口不言,实际上是风千露的意思。
她倒是没亲口嘱咐过什么,只是风家的处境啊,他最清楚不过了,如今风千露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明摆着的就是要跟沈家……哦不,要跟所有世家楚河汉界呗!
任辅硬着头皮扛了半晌,沈问突然开口,“任大人,你知道我刚才给你的是什么吗?”
任辅一愣,想起刚才沈问送来的礼——
一只嵌红宝石的簪子,还有一对同样嵌红宝石的耳坠,样式十分别致,只是不怎么值钱,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两,说是让他拿回家送夫人送老娘都可以。
沈问突然朝他露了个温和的笑,道:“那是我爹搜罗来准备送给我娘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任辅脑袋里面就只有一个字——草?
两个字——卧槽!
什么鬼?
身在官场,哪里不有些人情需要维系,任辅已经算是很清廉的了,不贪污不受贿,实在推不掉的才勉强挑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收下,当时收沈问的东西就是因为它不值钱。
对于他们这样的阶层来说,几十两算什么?
零花钱都不够。结果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儿!
他还收的时候还在欢快的想这二公子也太贴心了叭~
任辅咬牙切齿。
还真是嗷嗷贴心啊!
沈战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拿得出手送夫人?!
再看沈问的时候,任辅的眼神儿都颤抖了,那可怜巴巴,那委屈至极,搞的像沈问拔掉无情辜负了他似的。
沈问道:“任大人,我记得你和风郡主有些私交。”
他要问的,当然不是风千露最近过得怎么样,而是想探口风。
任辅懊恼的拍着大腿叹着气,沉重的点头。
到底是谁说沈二就是个傻白甜?!
说这句话的人才他妈的是个傻白甜!
“不瞒二公子说,上次风郡主在我这里喝了点儿小酒,一时漏嘴,透露了两句,她似乎是不预备成亲的,风熊给她操持婚事,但她从来没往心里面去过。
不过这纯粹是喝酒过后说漏嘴了,我和风郡主是真的没有什么私交!”
话脚刚落,门外就传来风千露的声音,“任辅,风熊昨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坛四十年的女儿红,我今天特地带来给你尝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倒霉催的四十岁都没嫁出去——何明亮呢?何明亮办差去了吗?那我们等等他。”
随即,一个扛着刀,刀上面挂着两坛传说四十年的女儿的英气女子走进了门口。
四目相对,打脸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啪啪啪的,简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任辅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道:“二公子,你听我说,我和这个人真不熟……”
沈问都没搭理他,对风千露道:“风郡主,好巧啊,你也来找任大人喝酒吗?”
风千露的脚步顿住了,手一抖,四十年的女儿红差点儿砸地上去。
巧你大爷的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