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了挺胸,表示自己和他们的性别不一样。
顿时,谍者们心中暗道不好,赶紧把头埋在包子里面,恨不得再埋到地下去。
江蕴敲了她一个脑奔儿,“想得美,那边有一个耳室。”
方小槐顺着她指的方向,才见那边果然有一个小门,她拿了衣服过去,迅速换了。
虽然没有条件洗澡,但是已经舒服很多了。
脸上虽然还花一道白一道,但衣裳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爽不少。
方小槐提起袖子看了看上面精致的绣花,感叹道:“小江的手艺真好,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了。”
江蕴道:“别灰心,努力努力,还是赶得上的。”
江柔把一双眼睛都熬坏了才练出来的手艺,确实无可挑剔,方小槐无话可说,点头道,“看着看这绣工,看看这针脚……”
针脚?
她突然顿住了。
江蕴见状,问她,“想到什么了?”
方小槐恍然大悟。
对啊!针脚!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台子前面,抬起尸体的脚,翻来覆去的看。
气氛顿时就严肃了起来,众人包子也不吃了,伸长了脖子的看,江蕴过去站在她后面,等她找到结果,终于,她道:“江蕴,你看这里。”
连大人都忘记叫了。
江蕴看她指的地方,是脚背上的一块儿淤青,还破了些皮,当时可能冒了一两颗血珠子,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撞上了桌角,根本没有注意的价值。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还是没看出个什么来。
方小槐指着那破了皮的地方道:“你看这个伤口。”
江蕴道:“这么一小点破口,说不定连痛都不会痛,不可能致命的。”
方小槐指了指曾经流过丁点儿血的地方,“是这里。”
江蕴点头,表示看到了,她接着道:“有一种迷药,叫七里香,人服下后瞬间陷入昏迷,但过后,受害人查不出半点儿被下药的痕迹。”
江蕴问,“这种迷药过量会致命?”
“不会。”方小槐摇头道,“但这是为什么查不出奉国公死因的原因。”
“你看这个伤口,像不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而故意留下的,比如为了掩饰致命因而故意用桌角一类钝角撞出来的。”
江蕴道:“可是这么小的伤……难道是针眼?”
方小槐点头道:“是,就是针眼。”
江蕴不解,“针眼怎么致命?”
方小槐指着那个伤口的位置,道:“人的脚背上有许多血管,而这里,有一条血管,叫做静脉。
如果有大量空气进入了血管,空气就会随血循环到达心脏的右心房、右心室,在右心室内阻塞肺动脉入口,使血液不能进入肺内,引起严重缺氧,可造成死亡,这个,叫做空气栓塞。
奉国公先被人下了七里香,然后从这个位置,用中空的针,注入大量的空气,随即引起缺氧死亡,再用钝器击打这个部位,做出撞伤的假象,掩盖真相。
由于七里香事先引起昏迷,所以在被注入空气直道死亡,都没有生激烈的挣扎或者打斗,而七里香并不会致命,所以就算有仵作往这方面联想,却因为找不到致命的原因而作罢被推翻假设。”
江蕴听得一愣一愣的,“空气、栓塞?”
众人也是一脸懵。
这个说法,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如果有这种死法,为什么仵作不知道?
方小槐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说法并不被大家所认同,基于曾经同生共死的情谊,才没有说出,“你找不到死因也不要瞎扯来糊弄我们”这种话。 “你让外面的人找一只活兔子来,然后想办法做一个这样,这样,这样……的工具。”她连比带划加解说,勉强让江蕴懂了注射器构成以及原理。
江蕴想了想,亲自冒险出去,过了大半天,天都黑了,才带着一只肥兔子和一根简易针管回来。
方小槐检查了一下,虽然很粗糙,但该有的东西都有,该密封的地方上了橡圈。
方小槐抽了一管空气,用腿将活蹦乱跳的兔子夹住,在兔耳朵上找到静脉,一阵扎下去,把满管的空气推入静脉,然后将兔子丢在地上。
众人摒气凝神,仔细的观察着,不过一数到五十的功夫,只见原本毫无异常的兔子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片刻后就倒在地上抽搐,再一数到五十的功夫,就彻底没气儿了。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杀人手法?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不由自主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别摸耳朵了,你们的静脉不在耳朵上。”
他们又忍不住蹭了蹭自己的脚背。
方小槐看向江蕴,“江大人,这回该信了吧?”
江蕴心中惊涛骇浪的震惊,面上却看不出来,只平静的点点头。
方小槐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出去翻案?”
江蕴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方小槐虽然不知道等什么,但心里莫名其妙的信任他,便点点头,找了个墙角坐下,眼睛一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在床上了。
她一惊,猛然坐起来,鞋都没来得及穿,连忙跑出去看。
她所在的位置是三楼,从走廊看下去,底下吆五喝六,全都是些正在赌钱的赌徒。
她……还是在赌场?
这时,有个小丫鬟过来,对她道:“姑娘,您醒了?江大人交代您,好生在这里等着,会有人来接您的。”
方小槐呆呆的点头,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儿,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将心头怪异的感觉摒去,让小丫鬟帮她准备了水,抓紧时间洗了一个澡,正在擦头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敲门,她开门一看,是那个小丫鬟,但身后,跟了十几个士兵。
那穿着,是羽林军。
当囚犯的时间长了,见了兵就想跑,好在她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知道跑不过,自觉伸出双手,让他们戴枷锁。
为的一人说:“陛下宣你觐见,不用上手镣脚铐了。”
方小槐一愣,跟着羽林军走了。
皇极殿。
皇极殿看着一身清爽方小槐,道:“小方太医这几日过得不错嘛。”
方小槐道:“不敢不敢,微臣这几日不敢吃不敢睡,着实过得惶恐。”
皇帝把那个简易的注射器摆上桌子,“听说,你找到奉国公的死因了?”
方小槐道:“回禀陛下,确实是找到了。”
皇帝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将这件案子交给你,你将它查清楚。”
方小槐惊恐道:“陛下,微臣一区区一介太医,哪里会查案,奉国公身份金贵,他的案子理应由刑部或者大理寺接受,怎么轮也轮不到微臣吧。”
皇帝敲着桌面,暗示性很强的道:“这桩案子,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方小槐垂下头,“臣不知。”
“朕恕你无罪。”
“……国公夫人。”
皇帝道:“就算如此,你也不查?”
方小槐没懂他的用意,“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道:“到底查不查,你自己想清楚了,如果你自己不查,你杀人凶手的罪名,就洗不掉,你现在出来了,迟早还是会进去,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进去,免得朕还要再派兵捉拿你一回。
凶手,可是国公夫人。”
破船还有三千钉,奉国公死了,国公府的根基犹在,国公府将来可能会潦倒,但绝对不是现在。
这段时间里,倪访青动用了所有能动用不能动用的关系,势要把方小槐置于死地,皇帝都不得不退让一两步。
如果让刑部去查,倪访青有各种手段,各种办法,威逼或利诱,让真相永远埋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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