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那千疮百孔,犹如笊篱一般的东宫里边,兴许也有几位承乾的心腹。
但更多的,长孙皇后也懒得去猜测,也不想去猜测。
只希望夫君能够早一点放太子承乾东巡,正好避一避现如今氛围很诡异的苗头,让他们父子也得以喘息。
看到了皇后娘娘那眉宇之间的郁结,胡尚宫小声地进言道。
“娘娘,要不,奴婢遣人出宫,请赵国公入宫一述?”
“不必了,本宫可不想再生事端。”长孙皇后表情一凝,语气淡然地道。
“奴婢知道了。”胡尚宫心头一寒,赶紧恭敬地俯首领命。
长孙皇后倒也没有责怪于胡尚宫,毕竟,知晓兄长长孙无忌与长子承乾势同水火的辛秘,就连夫君都不清楚。
偏偏这事,自己不能也不愿告诉夫君。
毕竟里边有太多的牵扯,并且,长孙皇后也已然敏锐的意识到了自己兄长的想法。
与夫君的治政理念有着很大的偏差,只不过兄长隐藏得极好,而自己,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长孙皇后抚眉轻叹,转身朝着殿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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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站在殿内,此刻,脑子里边却犹自在品味着今日自己在报纸上所看到的新内容。
今日这一篇《天竺大陆简史》,讲述的乃是上天竺国的相关,其细致程度,与上一次的那篇中天竺篇简直不相上下。
而程三郎那小子,上次倒是派来到府中来知会了消息,就是那位叫一土居士的作者,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
这让马周都有些怀疑,难不成,这玩意是程三郎找的枪手代笔?
又或者是,这位作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只能隐姓埋名,不敢抛头露面不成?
要不然,以程三郎现如今洛阳令的地头蛇地位,想要找出这位一土居士,应该不难才对。
所以十有八九程三郎那小子,应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如此,也就懒得再跟那个浑身心眼的小子打交道,直接向陛下举荐一土居士,更显妥当。
毕竟陛下出马,纵使那小子再滑溜,也得老老实实认怂。
至于房玄龄,也是颇为狐疑地打量向那高位于御案后边的大唐天子。
自打上次自己进言之后,就一直冷眼旁观,不过至今,也没见陛下有什么动静。
这让房大相爷也心生疑窦,不过最终,一直等到了朝会结束,房玄龄都没等到陛下开口。
这下子,房大相爷也不禁犯起了嘀咕,陛下是没有看到那位一土居士文章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才学吗?
房玄龄抚着长须,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殿门外,正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再去寻陛下,直接单刀直入地举荐那位一土居士。
就看到了那马周转身,朝着一旁的宦官小声地说话。
耳明目聪的房玄龄听到了二人的对答,不禁莞尔一笑,移步过去。
“马相可是要往文成殿一行?”
“见过房相,正是,莫非房相也有事往文成殿?”马周赶紧还了一礼道。
房玄龄笑眯眯地指了指马周手中拿着的那份《洛阳旬报》,也从自己袖中抄起了一份《洛阳旬报》。
“然也,马相应该是与老夫想到了一块了……”
听得此言,马周两眼一亮。“房相也是为了一土居士而来?”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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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回到了文成殿,再一次安坐到了那案几后边,仔细地欣赏起了那份《长安旬报》。
他正在仔细审视的,正是那《天竺大陆简史》的上天竺国篇,而在案几上,还摆放着一本已经摊开的厚实册子。
这份册子,是这些日子,由鸿胪寺明查暗访收集来的关于天竺大陆诸国情况的手册。
已然也翻到了上天竺国的篇幅所在,此刻,李世民正在两相比对。
看着那些详实数据的比对,还有那一士居士简练而又极见功底的文笔,李世民不得不承认,这位一土居士的确是一位难得的才俊。
“对了赵昆,绣衣那边可有消息。那一土居士,是否就是鸿胪寺中官吏?”
“陛下,绣衣那边已然查明,鸿胪寺诸官吏,并没有以一土居士为号之人。”
说到了这里,赵昆顿了顿之后,想到了那位绣衣之前言及的一件事情。
“陛下,倒是有一件事情,臣觉得有些诡异。”
“何事?”
“程三郎与吴王殿下,曾于宗庙献俘之日前,出城去见了王玄策。”
李世民埋着的头顿时抬了起来,看向赵昆。
“王玄策,你是说,那个率军为我大唐使节团雪仇的王玄策?”
“正是,而且在宗庙献俘的第二天,吴王殿下与程三郎又前往王玄策府上拜访。”
“……会是王玄策?”李世民一脸错愕地看着跟前的文章,满是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要知道,就连那王玄策的上官,都认为王玄策不过是中人之姿。
而且,主持吏部的长孙无忌,也很笃定,那位王玄策虽然有担任过一县主政官的经历。
但是,其吏部考评,仅仅只是中上,这可以说是大部份官员,都能够达得到的。
而且长孙无忌还说过,王玄策进士不第,这才托了关系,使了钱进的国子监。
这样的中人之姿,怎么可能写得出这样的文章?
李世民手指头落在了案几之上,凝眉苦思,而就在这个当口,宦官来禀,房相与马相连袂有事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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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卿家,莫不是为了那一土居士而来?”
李世民看到了房玄龄与马周手中的报纸,不消二人开口,便起身笑问道。
马周当先一礼,面带惭色地笑了笑说道。
“陛下慧眼如炬,看来是臣多虑了,本以为自己为朝廷寻到了一位遗材,不想,陛下已然知晓。”
“话可不能这么说,朕看过上一期的《洛阳旬报》之后,就觉得此人,颇有些可取之外,但是就想耐心地等上一等。”
“结果这一期的《天竺大陆简史》他仍旧没有让朕失望。”
听到了陛下此言,房玄龄心中一松,而马周也是面露笑容。
“敢问陛下,不知这一土居士到底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