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扭头,看到了程三郎这副猥琐的模样,很不适应地拧了拧脖子。
“说话就说话,这么鬼鬼祟祟的做甚?”
“丈人,此言只可出小婿之口,入丈人之耳,避免此策提前泄露出去”
打量着这位浑身心眼的贤婿,罢罢罢,李世民唔的一声,侧耳聆听。
“小婿之策很简单,就是搞个特区。就是请丈人寻一心腹,择一地甚至是一州县试之。”
“特区?”李世民不禁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爱婿的身上,这小子脑子就是活。
“来来来,你且好好跟老夫说说”李世民大手一把拽着程三郎回到了案几跟前。
翁婿二人对案而坐,李世民甚至还主动地给刚刚被自己罚了半年俸禄的爱婿倒茶。
动作与神态都很亲切也很温馨,仿佛刚刚罚了半年俸禄的那个大唐天子是另外一个,不是他。
李世民还不忘记跟那赵昆使了个眼神,虽然赵昆不是他的枕边人,但是君臣二人配合多年,不敢说心连心,好歹一个眼神还是懂得体会。
赵昆心领神会地朝着李世民一礼之后快步而去,立身于殿外,低声吩咐几句。
很快,殿外的气氛就变得肃杀起来,那些大内侍卫们开始扶着腰畔横刀,巡逻于文成殿周边,严禁闲杂人等近前。
程处弼也懒得跟这位反复无常,有奶咳咳,翻脸如翻书的长辈计较,端起茶水呷了口,开始小声地剖析起来。
“所谓的特区嘛,自然也就是在我大唐帝国疆域之内,划出了一小片的地区。采取与现行不甚相同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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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子李世民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地微微颔首,鼓励程三郎继续说下去。
看着这位在跟前甚是自信地侃侃而言的程三郎,听着他条理分明地讲解着关于特区的构造,以及特点。
着实让李世民感觉, 这小子的身上, 仿佛多了一圈光晕, 他似乎在为自己推开了一扇门。
门后面,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然后站在门口, 朝着自己露出了慈祥而又和蔼的微笑。
用赞许的目光,鼓励的语气告诉自己, 怎么才能够从容自若地走进去。
“”要不是正被程三郎的说法挠到心头痒处, 李世民真想踹他两脚。
“今日听了贤婿之言, 老夫甚有感触,获益良多。”
“嗯, 老夫现在倒是有个想法,来,你跟老夫详参一二。”
“正好, 贤婿你们几人, 为我大唐在那高原之上, 立下了汗马功劳, 开疆拓土。”
“而今,高原之上有了一州之地, 要不,老夫就以那一州之地,设为我大唐的特区如何?”
看到老丈人眉飞色舞在跟前胡说八道的架势, 程处弼恨不得抄起案几上的茶水泼醒这位大唐皇帝。
李世民正洋洋得意地为自己的灵机一动暗暗点赞,眼角余光一扫, 看到了程三郎那嫌弃的表情,顿时勃然作色。
“喂, 你小子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老夫说的不妥当?”
“丈人啊不是小婿有意打击你的积极性, 而是那地方,刚刚入我大唐之手。”
“又远离我大唐中枢之地,通讯不便,且那里的百姓,多是吐蕃族、诏、羌等各族百姓,少有汉民。”“???”管事程豹一脸懵逼地看了眼程处弼,又看了眼那个石碾子。
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有毛病, 听到了什么不着调的话。
邓称心看着三公子那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小心翼翼地劝道。
“公子,不就就不吃,咱别浪费成不?”
“浪费什么?”程处弼不乐意地瞪了邓称心一眼。
晃了晃手中的这棍硬度足可以用来敲闷棍打劫的肉干棍子, 耐下性子解释道。
“我这是要把这玩意给制作成肉松。”
“肉松?”程虎与邓称心都一脸懵逼地看着这根肉干棍子,这肉那么的紧,怎么就松了呢?
程处弼没搭理这两个家伙,招呼着那位已经收拾好了石碾子的家丁牵着驴往前,他而将那根肉干棍子塞了进去。
“来,我把这玩意塞碾子里边,让驴走慢点,一点一点的走。”
然后就听到了犹如木柴断裂一样的声响,程处弼则站在旁边打量着,等到碾过去之后。
程虎和邓称心都看到了那已经被压得开裂呈现扁平状的肉干。
程处弼拿工具把那肉干又拔动了一个位置,让家丁继续牵着驴驱动着碾子。
七八圈下来,程处弼这才让人拿来了一个装成食物的簸箕,将那已经碾压成了碎肉屑状的肉松给扫进了簸箕里。
伸手捏了一小戳,放进了口中,程处弼眯起眼睛,仔细地感受着了味道。
唔还是咸肉干的味道,而被碾碎之后,不需要咀嚼,抿一抿等口水把它湿润之后就能够咽下去。
程虎也吃了两口,砸了砸嘴,忍不住指着那堆犹如碎木屑一般的玩意。
“三公子,莫非这就是肉松?”
程处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捏了点放进了口中,一边品抿一边解释道。
“嗯,不过这工序不对,应该是在半干状态,将肉碾压散开就行。
另外,咱们家这个碾子太给力了,不过这倒也可以,毕竟这是要搁到军粮里边的,碎就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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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做,那就做到令人们刮目相看,让大唐皇帝陛下为今日捉弄晚辈之举而痛心疾首。
让李绩老儿哭着喊着主动奉上他半年的俸禄才行。
一想到自己可以抄着多个品种的压缩干粮当成板砖去狠狠地抽那帮子不讲武德的长辈。
程处弼顿时干劲十足,然后开始吩咐程豹,指使着老程家厨房的那十来个杂役家丁们开始忙碌起来。
第一步就是先将各种材料都把它们打碎,或者是碾碎成细颗粒。并且还不能太细了,避免在制作过程结块成垢。
程大将军终于领着老大和老二蹿回府的时候,那些陛下所赏赐的各种食材都只搬了三分之一。
程咬金也不禁有些懵逼,等听那管定富叔解释了一通之后。
程咬金抚着钢针般的浓须乐开了花。
“老三这小子,铁定又是闹腾什么妖蛾子把陛下给得罪了。
不过也好。今年咱们府中过年,倒也省得去采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