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打量着这不小的官衙,接下来,自己就会成为这座官衙的负责人。
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可谓是兢兢业业,扎扎实实地收集和整理了大量的资料与情报。
为的,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跟那位崔慎交接这洛阳县令一职。
就在程处弼刚刚迈开脚步走上台阶的当口,远处传来了疾蹄之色,程处弼下意识扭头看去。
就看到了吴王李恪居然也打马而来,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贤弟你过来做甚?”程处弼有些错愕地打量着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台阶的李恪不禁奇道。
李恪嘿嘿一乐,颇为意气风发地左顾右盼,那股子得瑟和浪劲,简直就像是刚刚被归大自然的野生泰迪。
“我奉父皇之命,特地过来瞧瞧,算是监督一下你与那位崔慎和平交接洛阳县令之职。”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可不乐意了,翘起手指了指了指县衙大门方向道。
“啥?难不成,你爹觉得我还会跟那崔慎会在这官衙里边打上一架,就他?”
此刻,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程处弼已经赶来交接的崔慎作为卸任官员,哪怕是再不爽程三郎。
可是依照程三郎的爵位还有太孙太保这样的荣誉职级远在自己之上。
所以,崔慎只能憋着一口气,率领着一干洛阳县衙的官吏出衙相迎。
可是这才正那撩起前襟即刚走到了距离衙门不足数步之时,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瞬间,队伍齐刷刷的一滞,哦不,应该说,翟慎身后边的一干官吏都下意识地刹车之后来了一个后撤步。
留下了崔慎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地呆在原地,一脸呆滞地看着外面那个程三郎。
这句话,实在是特么的很不顺耳,啥意思?老子不值得你打上一架是吧?
……也不对,老夫这等斯文儒雅的读书人,肯定不会跟你这个粗鄙武夫掐架。
面对着处弼兄这话,李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扭脑袋,就看到了气得脸色发紫,目露凶光站在原地的崔慎。
“处弼兄,崔县令他就在那儿……”
#####
程处弼扭过了头来,看到了崔慎那副模样,直接呵呵一乐,转身直面这位黑脸的崔洛阳。
“想不到崔洛阳已经来了,程某见过崔洛阳,崔洛阳红光满面,两眼炯炯有神的样子,看来身体很健康嘛……”
“???”崔洛阳感觉一口老血险些就从喉头喷出来。
神特么的红光满面?还两眼炯炯有神,老子特么是让你给气的好不好!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力能举鼎的粗鄙武夫,崔慎真想耍起王八拳冲上前去让程三郎血溅五步。
此刻,崔洛阳半点笑脸也欠奉,闷哼了一声,抬手往里一引。
“小程太保,既然要交接,那就请吧。”
看到处弼兄昂首阔步,大步往着县衙里边迈步而去,身后边呼啦一下子挤进去三十多人。
李恪整个人都毛了,赶紧从人缝缝里边挤到了前方,凑到了程三郎耳朵边小声地道。
“处弼兄你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带那么多人做甚?”
“你莫非忘记了,我虽然掌握了那些东西,可问题是,那些玩意我们没有真正的证据。”
“证据就在那些帐薄里,还有仓库中……”
多的东西……那个什么,公公,到底陛下赏赐了程某多少财帛,怎么这上面都没写?”
管家富叔听到了程三郎在询问,也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了这边。
宦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表情。
“程太常,陛下给程太常你的赏赐。一共是一万斤粟米、一万斤小麦、一万斤稻米,一万斤黄豆,一万斤泥碳,还有一百只羊。
对了,还有一千斤油,一千斤的肉干,一千斤细砂糖,一千斤芝麻,一千斤盐,一千斤干果……”
随着跟前这名宦官的叽叽歪歪,程处弼的脸色越来越黑,简直就黑成了那炸了十年猪油渣的锅底色。
“你等会……难道就没有一点干货?比如说铜板或者是丝帛什么的。”
“这还真没有。”宦官看到程太常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小心翼翼地后退半句,缓缓地摇了摇头。
“陛下说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怎么也能有两三千贯,足够程太常过个富足安祥的年关。”
程处弼拉着个脸,看着这位嘴巴开合不停,却越瞅越觉得讨厌的死太监。
神特么的富足安祥,老子要的是这个吗?
管家富叔的脸色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这是陛下在捉弄自家三公子。
看到了三公子那张不乐意的脸,赶紧上前把那位宦官叫到了一边,询问他手上有没有清单。
忙完了这才转过了头来安慰程处弼。
“三公子,这么多的好东西,咱们卢国公府,今年过年,可就能少花不少的财帛。”
程处弼一脸黑线地干笑了两声,这才有气无力地敷衍两句。
意志消沉地往府中行去,看来,三十年后坟头蹦迪计划必须按质按量的实施,最后三天一小蹦,十天一大蹦。
每个月都请几个衣不遮体的小姐姐去坟头蹦上一回,不如此,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
不过很快,程处弼又转身出了府,跟管家富叔要来那份赏赐清单,仔细地研究起来。
既然李叔叔这么搞,虽然把自己恶心得不轻,可好歹自己所需要用来制作压缩干粮的原料似乎都齐全了。
嗯,这也算废物利用?不不不,这应该叫灵活在应用。
程处弼从那肉干堆中抄起了一块长度约一尺半,份量实沉,感觉其结实程度快赶上木棍的肉干。
在古代,这玩意也叫束脩,也叫脯。算是在古代常用来馈赠好友、宾朋的日常向礼品。
甚至古代拜师都会用到这玩意,也不知道最早的戒尺是不是就是这又硬又结实的肉干。
程处弼思绪万千地看着这种又硬又结实,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下口的肉干。
老程家养着那么多肥头大耳的阉猪,肯定不会吃这种牙巴骨都酸了怕也咀嚼不动的玩意。
程处弼阴沉着脸,抄着肉干在手中拍打,目光闪烁不定。
那副模样,莫说是那位宦官,就算是一干膘肥体壮的程府家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