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与李绩脸色明显有点发黑地看着这位年轻人。
一旁的赵昆差点就乐出声来,这小子,指不定在吹牛逼。
你在哪吹不成,非要当着陛下还有那位李兵部的面,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位心眼,咳咳……
这两位大佬正在考虑国家大事,你小子却胡说八道,小心挨收拾。
就在表情很正经的赵昆内心频频吐槽的当口,李绩突然拍了拍前额乐出了声来。
“你这小子这副恬不知耻,大言不惭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你爹当年。”
“噗呲……”刚好喘起了茶水浅抿了口的李世民直接就控制不住,差点把手中的茶碗都给掀了去。
“???”程三郎一脸黑线地瞪着这个干事情最喜欢损人不利已的李叔父,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像是好听话。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抄起帕子抹了抹胡须上的茶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老夫倒真想起来了,贤侄真不是在笑话你,这是在夸你爹有本事。”站在甘露殿外面的赵昆,颇为纠结地站在殿外吹着冷冷的北风。
他亲眼看着程三郎跟着晋阳公主殿下离开的甘露殿,这个消息,自己是禀报陛下呢?还是不该禀报?
一想到长孙皇后此刻沿在甘露殿内,皇后娘娘可是跟晋阳公主殿下一同过来的。
她若说过晋阳公主已来也就罢了,若是她没说,自己岂不是得罪了两个宫中最不该得罪的女人?
无比纠结的毛胡子侍卫头子赵昆唏嘘地叹了口气,做侍卫难,做好一位心腹侍卫更难。
不过好在,他没纠结太久,就看到了古灵精怪的晋阳公主殿下,披着那件洁白的雪狐裘衣又走了回来。
而且手里边还提着一个食盒,赵昆赶紧上前一礼。
回到了自己宫中,特地将今日特地烤的大蛋糕给亲爹整了一份,以敬孝心的李明达伸手虚扶。
“赵侍卫免礼,我娘还在吗?”
“娘娘和陛下还在里边。”
李明达点了点头,正要撩起厚帘步入殿内,就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隐隐的议论声。
“哟,程三郎那小子又怎么了,怎么蹿得跟只兔子似的。”
“???”李明达下意识地扭过了头来,果然看到了程三哥哥。
此刻披着黑熊皮裘的程三哥哥正迈开大步正在飞奔,而且还时不时地回头瞅上一眼,似乎正在被什么人追赶一般。
李明达下意识地就想看看亲爹是不是还在甘露殿内。可是殿内隐隐传出来的交谈声,证明了亲爹的行踪。
赵昆赵昆差点就乐了出声来,好在注意到了身边的晋阳公主殿下,赶紧控制住情绪。
李明达看着程三哥哥那显得有些仓皇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地飞扬了起来。
兴许是程三哥哥又遇上了那过来溜达的皇爷爷,也不知道他又干了什么事情,把皇爷爷给惹急了。
没有出乎李明达预料之外,她站在殿门口又多呆了一小会的功夫,果然就看到了皇爷爷迈着豪横威武的四方步,正朝着这边大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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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爷爷……”李明达那欢快而又清脆的嗓音,很快就在那甘露殿外响了起来。
此刻正在殿内正为了程三郎那不着调的提议而皱眉苦思的李世民。
以及坐在一旁,时不时开口开解夫君不要压力太大的长孙皇后都坐直了身躯。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李渊笑眯眯地一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蛋糕,一手牵着李明达迈步进入了甘露殿内。
李世民赶紧起身向父亲见礼,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李明达提着的那个食盒上。
李明达朝着李世民甜甜一笑将食盒搁在了案几上打开一边说道。
“爹爹,这是女儿特地亲烤的蛋糕,可好吃了……”
李渊三下五除二消灭掉了手中的蛋糕之后,美滋滋地夸奖道。
“就是,又香又甜,真不愧是咱们家小兕子的手艺,做什么都好吃。”
李世民看着打开的食盒里边,那一碟已经缺了一个角的蛋糕,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跟前这位是自己的爹,亲爹,总不能为了两口吃的就冲亲爹脸色吧,那可就是不孝。
李世民只能勉强一笑,然后这才伸出了手又掰下了一块,先是恭敬地递向父亲意思意思。
李渊却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又开始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李世民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又掰了块递给长孙皇后,自己也掰了一块最大的,毫不客气地大嚼起来。
“爹爹,娘亲,好吃吗?”
“呵呵……我闺女做出来的吃食,怎么可能有不好吃的。”忠宝听到了李渊的询问,沉肃着表情斟酌了半晌才道。
“奴婢实在不知,不过,奴婢却觉得,这孩子是个有孝心的人。
若是陛下觉得可以一试,便让程三郎去试上一试,也无不可。”
李渊听得此言,不禁有些错愕地朝着忠宝看了过去。
“还真没想到,连你都居然会替那小子说话。”
忠宝有些诚惶诚恐地俯低了身形解释道。
“奴婢只是希望陛下能够身心愉悦,能够痛快自在一些。”
“你说的没错,朕都到了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李渊抚着长须,打量着这座大唐长安宫城。
当初,这里是他确定的大唐国都,若是……若是迁都,由二郎来决断。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位开国天子当年的决策是错误的?
李渊的脚步不禁一顿,双眉紧紧地拢在了一起。
但若是不迁都,一想到大唐王朝,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只能频频地往反不停地奔波在长安到洛阳这条逐粮之路上。
李渊不禁深感蛋疼,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也许,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老夫还能有谁能担起这个重责?
自己才是大唐的开国天子,当初正是自己决定定都于长安。
现如今,老夫改主意了,乐意蹿洛阳去,咋的?
想必那些臣子们铁定要抓狂,却又无可奈何,而二郎那里所受的压力也会大减。
嗯,就二郎那小子,铁定会很虚伪地告诉臣工们,没有办法,那是我父皇,为人子者,总不能忤逆不孝吧?
一思及此,李渊不禁嘿嘿一乐,愉快地扬起了花白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