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一脸懵逼地看着跟前这两位商人露出了既害怕又紧张的表情。
这是嘛意思,程三郎的名字难道不能提?
“这位李先生,这个名字,能不提,尽量少提,这位程仙长,可是了不得的神仙。”
“对对对,我等若是敢说他半句坏话,指不定他就能够查觉到。”
“……”李绩看着这两个一脸鬼鬼祟祟的商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特娘的是啥意思?难不成,程三郎那小子啥时候成仙了都,老夫怎么不知道?
“先生莫要不相信,你可知道,现如今整个泸州诸獠,甚至是戎州的獠人,都有不少人在供奉程仙长的牌位。”
“噗嗤……咳咳,二位你们先等会……”李绩让一口美酒呛得死去活来。
好半天才定了定神,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位程长史怎么就变成仙人了?”
“哈……顾某敢问李先生,移山填海之能,这是不是神仙才会有的手段?”
李绩认真地想了想,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对方的说法。
“那若是能够掌握天雷,让天雷杀人数千,算不算神仙手段?”
李绩咧了咧嘴,偏偏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知道这边传往长安的捷报,明明只有数百。
而程三郎那小子会个屁的天雷之法,他只是会使火药。
但是看着这两位表情笃定,一副你如果不相信我们,那咱们就无话可说的模样。
李绩只能硬起头皮又点了点头。毕竟火药现如今还属于是大唐的秘密武器。
“好,那我再问李先生一句,若是只需要瞪一眼一头冲你直面扑来的猛兽。”
“就能够把那头凶残蛮横的猛兽,吓得自己跳崖自杀,这算不算仙人手段?”
“……”李绩表情渐渐地陷入了呆滞,怎么回事,关于程三郎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越来越离奇了。
那位顾管事不待李绩反应过来,继续洋洋得意地道。
“还有一件事,程仙长他勃然大怒,就会引得天地变色,进而令方圆千里白昼如夜一般黑,你说说,这是不是仙人手段?”
“……”李绩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总觉得不是程三郎牛逼,而是跟前这个顾管事在吹牛逼。
旁边的另外一位管事也满脸兴奋之色地插嘴道。
“知道不知道,程仙长在戎州一怒,千里天黑,那场面,可是吓死人了。”
“戎州那边的獠人,现如今一个二个乖巧无比,程仙长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不敢有半点不敬……”
李绩看着这二位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呃离开了客栈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的。
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吗?老夫怎么都觉得太过瞎扯蛋。
那几位亲随面面相觑,虽然觉得这样的传闻极度离奇,但是不得不承认,似乎如此,才像是那程三郎不闹妖蛾子不舒服的日常。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位气度不凡的大唐兵部尚书、剑南道巡抚使李绩化装成了一位来自于长安的商人。
开始游街蹿巷地瞎溜达,有时候在城内,有时候在城外,甚至他还坐上了那渡船,前往泾南之地。
站在长江边上,面对着那一座座巨大的,正在冒着浓浓烟雾的水泥窑,看着那里往来络绎不绝的运煤马车。
还有那些操着蜀中官话的那些当地百姓与獠人那一张张兴奋而又充满期待的脸。
甚至他都难得见到一个面有菜色的百姓,他甚至还看到了不少獠人的稚童,背着小书包,嘻嘻哈哈地去上学堂。
不过,一提起那位程长史,都是既敬又畏,甚至还看到了街边的长辈在收拾孩子的时候在那里喝骂,你小子敢再如何如何,小心晚上程仙长过来收拾你小子。
直接把那个小娃娃吓得两眼发红,委屈地瘪着嘴,求爹娘不要让程仙长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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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绩提起了长襟,缓步登阶,守在大都督府门口的几位唐军精锐目光扫了过来。
得知了这位的身份,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行礼,就欲入府禀报。
便被李绩拦住。“不必禀报,你且引路,带本官过去就是。”
那位伙长不敢怠慢,只能硬起头皮前面引路而行,穿堂绕院,不大会的功夫,来到了一座院门前。
李绩就看到子几个眼熟的老熟人,李德,还有程发此刻就站在这院门外。
二人就倚着院门,正在吹牛打屁,很是神采飞扬。
等到查觉有人行来,二人下意识地朝着这边看到,就看到了那位兵部尚书李绩正疾步行来。
两人不由得脸色大变,程发就想扭屁股就蹿进院中给自家公子报讯。
“你们二人,给本官站住。”李绩看到了这一幕,直接呵呵一乐,低喝出声。
“见过李兵部……”李德与程发只能硬起头皮朝着这位喜欢作弄晚辈的朝堂大佬一礼。
李绩笑眯眯地凑到了二人近前低声问道。
“吴王殿下与程长史还有房典军可在里边?”
李德只能破罐子破摔地两眼一闭,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里边做甚?”李绩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两个心虚的家伙,不阴不阳地道。
程发只能硬起了头皮小声地解释了句。
“我家公子想来应该是在与吴王殿下商议泸州的政务。嗯,应该是……”
没办法,实在是码不准自家公子跟吴王殿下还有房二郎见面之后,到底会是在聊公务还是在打牌。
毕竟这是他们日常性的休闲运动,三个人蹲一块,甚至可以一边聊公务一边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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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绩呵呵一乐,没有搭理这两个家伙,放轻了脚步朝里行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听到了那很有精神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是他老人家蹿到咱们泸州,好歹咱们泸州的獠兵也已经练出了样子,定然能给他一个惊喜……”
听到了这句话,李绩不禁眼前一亮,獠兵居然练出样了?
“一对三,话不能这么说,他可最喜欢捉弄咱们这些晚辈。
我们可千万不要得瑟,被这个老家伙抓着把柄,呵呵……”
“……”李绩脸上的那些欣慰之色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了那淡淡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