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定了定神,勉强一笑。
“陛下这一去,已经一个多时辰,未见回音,本宫放心不下。”
“陛下也应该是识大体之人,若是那那神鸟凤凰,离九成宫远,必定会早就遣人知会本宫。”
“所以,陛下的行踪,定然不会太远……”
“柴大将军,还请你速速派遣左卫精锐兵马,搜寻九成宫方圆三十里,务必要将陛下寻回。”
“臣谨遵娘娘懿旨。”柴绍心中一凛,沉声回答之后,立刻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狂奔而去。
李治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仍旧有些懵逼。父皇不就是去看个神鸟凤凰,母后为何会如此紧张。
长孙皇后一直目送着柴绍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外,这才吐了口浊气转过了身来。
“娘娘放心吧,陛下定然不会有事的。”
胡尚宫看到了长孙皇后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小声地安抚道。
“嗯,本宫也是这么想的……”长孙皇后勉强一笑,想了想沉声吩咐道。
“陛下没有回宫之前,严禁任何人泄漏一丝消息,否则,严惩不怠。”
“奴婢谨遵懿旨……”听到了这话,胡尚宫等人也都心中一凛,恭敬地低声答道。
长孙皇后拾阶而上,来到了李治跟前,李治的表情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长孙皇后。
“母亲,孩儿……”
“别担心,你乖乖的先回去练习课业吧,娘还有事,对了,此间事,莫要说出去。”
“好的母亲,孩儿告辞……”李治乖乖地点了点头,有些沮丧地离开了大宝殿。
就在柴绍驰入了左卫大营之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左卫精锐几乎倾巢出动。
一只只的步卒,一队队的骑兵,冲出了左卫大营之后,向着四面八方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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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昆又蹿到了谷口打量了下外面,那些突厥人似乎因为方才的突袭,被炸得有些蒙圈。
现在似乎在犹豫不决,程三郎等人已然坐了下来养精蓄锐。
而程发将之前准备的压缩军粮拿了出来,那七名侥幸脱出生天的侍卫,已然也休息也差不多。
左右无事,干脆就开始将谷中的一些胳膊粗细的树子伐倒削尖,送到了谷口处去,这就是一根根现成的长矛。
又砍断了几根,斜插进土里变成矛架,将这些粗糙的长矛就架在简易矛架上,形成了一道简陋的防线。
赵昆回到了李世民的身边,忧心忡忡地道。
“陛下,这个位置,远距离道路,就算是柴大将军他们想要派兵搜寻过来,怕也很难寻到这边。
咱们要不要乘着天明,放烟传讯?”
李世民思量了半天,这才言道。
“此日若是引火传讯,那些突厥人要么第一时间撤走,要么就会发疯。”
一想到那近百号的突厥人全冲过来,孤注一掷的场面,李世民眉间的阴云不由得多了起来。
但是,赵昆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李世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只得言道。
“你过去跟程三郎商量商量,问问他的意见。”
赵昆点了点头,快步朝着那边走去,而此刻,跟着亲爹一同驰马,之后又连惊带吓的李明达。
此刻摸了摸小肚子,好奇地打量着这山谷中的一切。
李世民不禁心中一松,自家爱女的胆气,着实不逊于男儿。
听到了赵昆之言,程处弼回头打量了一眼谷外那些秃瓢人,当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成,那就劳烦赵叔负责引火发信号,不过这信号一发,这帮子突厥人也只能跟咱们玩命了。”
“弟兄们,接下来,就要靠你们在前边顶着,后边放心有我支援。”
程处弼想了想,屁颠颠地蹿到了自己座骑跟前,将那四瓶两斤装的酒中精华全都取了出来。
好在自己准备充份,毕竟酒中精华这玩意既可以用来做急救,遇上了野味还能够拿来佐菜。
现在到了这样的危急关头,还能够拿来制作燃烧弹,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好宝贝。
想了想,让程发把水囊都弄了过来,程处弼将收集到的水囊里边的水尽数倒了出来。
跟前摆放着七个水囊,一个里边倒进去半斤左右的酒中精华,然后先重新塞好瓶塞。
又拿了一块毛巾,开始修剪,一会这玩意浸了酒中精华之后,自制燃烧弹就搞定。
可惜皮囊那玩意是软的,可好歹也能点燃不是?再加上四个瓷瓶怎么也能够凑出一波火雨。
看到程处弼在那里鼓捣,李明达好奇地凑到了程三郎跟前。
“程三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啊,在做燃烧弹,一会子那帮突厥秃瓢想要偷袭我们的时候,这玩意点燃一扔,呵呵……”
“保证能够把他们烧得皮开肉绽焦香脆嫩……”
“……”不远处趴着的李世民砸巴砸巴嘴,这小子怎么用的形容词,莫非连人他都想要尝尝味道?
李明达咯咯一阵甜笑,眯起了黑眸,歪着头打量着认真鼓捣燃烧弹的程三郎。
“程三哥哥你好聪明呀,那些坏蛋肯定打不过你的。”
程处弼听到了李明达这个小可爱的吹捧之言,不禁洋洋得意地道。
“呵呵……那必须的,除了你爹和我爹,我程某人怕过谁来?”
噗吡……李恪忍不住赶紧扭开脑袋,这是真话,这家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李世民稍感欣慰,这小子看样子还有点眼色,不然,回头铁定要收拾他一顿。
不远处的牛韦陀不由得白眼连翻,算了算了,懒得搭理这家伙。
骚话不停,也不怕陛下养好伤之后找机会收拾你。
目光一转,看到了身边的房俊直愣愣地看着山谷外的突厥人。
牛韦陀拿胳膊肘拱了拱房俊低声道。
“怎么的,俊哥儿,知道打仗不是好玩的事了吧?”
“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可不是光靠嘴皮子的。”
房俊想到了之前那颗突然飞走的脑袋,还有那喷血的颈项,让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不过,看到了身边的弟兄们,还有身后,那位谈笑自容,在这种时候照样自吹自擂不亦乐呼的处弼兄。
房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生硬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