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在吴王府邸一直呆到华灯初上,二人看着这份类似顺口溜又类似于童谣的玩意。
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还继续兴奋地讨论时不时添添补补,时不时二人笑得乐开了花。
“我说处弼兄,咱们这样整真的能行?”
李恪打了个酒呃,打量着这份文学作品,心里边还是有些拿不准。
程处弼呵呵一乐,拿块骨头当成了指挥棒道。“我说贤弟你担心什么鬼。”
“你也不想一想,你爹被这帮子世家大族气的吃了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这段时间心里边那么窝火。”
“就是想不到收拾那帮人的好办法,咱们俩这么做,可是为了帮你亲爹出气泄火。”
“怎么,难道你爹还不乐意,真要咱们哥俩翘起大拇指夸那些世家大族?”
李恪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边犹自有些不太安稳。
“可是咱们编的这顺口流似的童谣,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哈,就是要这样的效果,明不明白,你爹都没发话,咱们就没必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那些世家正面硬刚。”
“就这玩意,你说你若是崔氏,你会有什么想法?”程处弼手中的骨头,指了指那张修改多次的贡纸道。
李恪砸巴砸嘴嘴,认真地考虑了半天,得出了一个比较中恳的结论。
“若是小弟是崔氏,怕是十有八九得气吐血,甚至恨不得弄死那两个混帐。”
“……”程处弼一脸黑线,差点就想把手中的骨头给砸过去。
“贤弟,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你说的那两个混帐不就是咱们哥俩?!”
“啊……呃……”已经喝得两眼发直的李恪嘿嘿嘿一阵傻笑。“兄台言之有理,有理。”
“等到咱们把这玩意散播出去,啧啧啧,定然能够让那些世家大族吃个大糗。
我父皇一高兴,指不定又能多给点赏赐啥的。”
“不过话说回来,处弼兄你怎么突然对此事如此热心?”
“我程处弼是什么人,自然是有恩必报的纯爷们。”程处弼晃了晃脑袋,今天高兴,喝的有点多。
倒真没想到,那葡萄酿喝多了也会上头。
“那当然了,昨个你爹听说我要办医学院,那么痛快的给了我一千贯还有一千匹丝帛,还让工部给我划拔地皮。”
“正所谓,投桃报李,你爹等我如此,他既然有事,那我这个作臣子的,怎么能不出力?”
“处弼兄果然品性非凡,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为我们的这计划成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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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恪瘫倒在自家酒桌上,程处弼这才打着饱呃拿着一份样稿,头昏眼花地离开了吴王府邸。
“老三那小子又蹿哪去了,怎么这会都还没回来?”
程咬金灌了一口酒,看着满案几的残羹剩菜,不悦地嘀咕道。
一旁的老大程处默打了个饱呃道。“兴许是老三又蹿哪蹭吃蹭喝去了。”
程处亮把最后一块骨头啃得干干净净地这才扔到案几上的碟子里抹了抹嘴道。
“嗯,大哥说的有道理。爹,甭理会了,一会那小子肯定能回来。”
一旁的四五六已经都有吃撑的架势,挺着肚皮,找管家富叔要那三哥制作的消食片吃。
程咬金不乐意地瞪起了眼珠子。“行了,老四老五老六,乖乖的把山楂水喝掉就成。”
“你们三哥可是说过的,那玩意是药,吃多了会闹肚子知不知道?”
看到老爹发话,四五六这才不情不愿地又坐了回去,端起那酸得让人皱眉的山楂水正要喝。
“三哥,三哥!”程老六突然两眼一亮,指着厅门的方向道。
然后一家老小就看到了喝得面红耳赤的程处弼手中还拿着一个纸卷,晃晃悠悠地步入了前厅。
努力地眨了眨两眼,程处弼总算是看清楚了厅中诸人,强忍住那天旋地转的感觉,朝着亲爹见礼。
“你这孩子,上哪野去了,喝成这般模样,对方如何?”程咬金赶紧起身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扶住程处弼。
顺手将程处弼手中的那张纸给夺过来,随手扔到了案几上。
旁边的程老大鬼鬼祟祟地凑上前来,抄在了手中,一边摊开一边道。
“爹,孩儿瞅瞅,这莫不是哪位小娘子给咱们家老三的书信?”
“就老三那小子,能有小娘子给他书信。”程处亮不禁大乐,赶紧凑到了跟前去。
程处弼虽然已经头昏脑涨,但好歹还知道正经事。“二位哥哥莫要胡来,那可是陛下交待的……”
“陛下交待什么?”程咬金看了一眼两个蹲在一起看着贡纸一脸懵逼的儿子,又扭过了头来将程处弼搁在一旁这才问道。
已然快要支撑不住的程处弼含含糊糊地解释了几句之后,脑袋往后一仰,径直睡了过去。
不大会的功夫,这玩意便落到了程大将军的手中,但见程大将军老谋深算是眯起了两眼,抚着钢针般的浓须。
再那案几前的烛光映照下,生生有了一种关云长夜读春秋的风范,可惜胡须造型跟张飞太相似。
至于程处亮与程处默,则蹲在父亲左右,啧啧称奇地看着这张纸上五字一句的玩意。
“……哟,这都什么玩意,挺顺口的嘛。”
程处亮咧了咧嘴,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兄长小声地嘀咕道。
“刚刚老三说得含含糊糊的,我都没能整明白到底这玩意能干嘛用。”
旁边的程处默呵呵一乐,漫不经心地显摆道。
“呵呵老二啊,这玩意你还看不出来吗?指不定之前老三整过《三字经》,现在又要搞出一本《氏族经》来。”
“都给老夫闭嘴。”程咬金不乐意地瞪了一眼这两个方才忙着拿耳朵去打苍蝇的亲儿子。
“你们没听明白吗?这是老三奉了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授意,拿来恶心那帮子世家大族的好东西……”
“好像三弟没说恶心吧……啊,爹,是孩子听错了,好像真有这个词。”
程咬金满意地收回了大脚尖,大手一拍这张纸。
“不过啊,依老夫看,这小子写得太特娘的文诌诌了点。唉,想不打三郎自打《三字经》后,文笔居然退步得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