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前行数步,朝着这位太子詹事于志宁一礼。
“于詹事,你怎么又来了,难道说东宫有事?”
于志宁看了眼程处弼,又扫了一眼李恪,无可奈何地朝着这二位一礼,勉强一笑。
“见过程将军,见过吴王殿下。本官乃是奉了陛下之命,特来汤泉宫中伴太子驾。”
“???”程处弼与李恪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程处弼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之前陛下不是允你回长安坐镇东宫了吗?怎么又把你给指使过来了。”
“程将军,你觉得呢?”
于志宁目光频频地在这两个祸害身上扫来荡去,虽然表情努力控制,但是那目光中的嫌弃怎么也遮掩不住。
李恪这位大唐纨绔子弟圈的表率瞬间秒懂,虽然满脸幽怨,内心很受伤。
但是表面上却露出了感激涕淋之色,朝着长安的方向拱手为礼。
“父皇高瞻远瞩,远在长安,却还如此关怀儿臣,实在是令儿臣心中感激涕淋不已……”
程处弼斜起眼角看着李恪临场发挥,呵呵一乐,朝着一脸黑线的于志宁道。
“于詹事,记得一定要将吴王殿下身在骊山,却日思夜想陛下教诲之事禀报陛下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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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缓步进入了甘露殿,就看到了长孙皇后快步迎上前来。
那边厢,父皇李世民也已经站起了身来,脸色不愉地看向自己。
长孙皇后详端着这个体重感人的青雀,不由得嗔道。
“你这孩子,既然生了病,为何要瞒着为娘和你父亲?”
“见过母亲,见过父亲,孩儿,孩儿觉得此疾实在是……”
看到李泰一脸尴尬,欲言又止的架势,那边的李世民无奈地摇了摇头。
“罢了,快过来坐下吧,青雀啊,此事揭过不提就是了。
不过下次,若是有什么事情,莫要瞒着为父和你娘亲才是。”
李泰心中一松,但是脸色仍旧是一脸愧色地朝着父亲李世民恭敬一礼保证道。
“是,是孩儿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知错能改就是好事,快坐下来吧,好好跟为父说说,是什么时候生的病?”
李泰不再隐瞒便让自己患上了痔病已然近年余的事给说了一遍。
当然,自己觉得这个病丢脸,所以不乐意告诉任何人,只是悄悄地遣人求医问药。
可是到头来,这痔病非但没有治愈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显得严重。
一直到闻医者请来了那位张医者……
李世民伸手揉了把脸,实在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的大舅子得了便泌,自己的儿子得了痔疮。
还有父皇则是得了前列腺肿大……
好吧,李世民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虽然现在自己似乎暂时没有患上这些暗疾的迹象。
但是随着中年发福,李世民还是偶尔会觉得那什么,嗯,跟柴绍这位姐夫哥症状有些类似。
看来自己一定要注意了,至少朕是大唐天子,堂堂的一国之君,万万莫要患上这等下三路的病症。
若是万一患上,落到喜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程老三手上,李世民觉得自己老脸怕是没地方搁。
李世民甩了甩头,甩掉了这个十分可怕的念头,不禁好奇地询问起了李泰那位居然也会耍刀子的张医者。
不过遗憾地是,李泰说得比较含糊,毕竟他不通医道,只是听了那位张医者那么一说。
又见到过他亮出捅腚眼的十八般奇门兵器,这才知道对付腚眼的利器,居然是如此的残忍和狰狞。
长孙皇后也听得啧啧称奇不已,小声地评价道。
“没想到,居然还有与程三郎一般。借用利刃解除患者病痛的医者。”
“天下奇人异士多矣,能遇上,也不奇怪,不过他既然也有这等本事,那为何青雀你不让他给你诊治,却要寻程三郎?”
李泰听闻此言,想到了那位张医者抄起一把烙铁唾沫星子横飞地介绍那玩意功用的画面。
顿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又夹紧了菊花,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
“这位张医者的摘痔之术,实在是太过瘆人了,孩儿着实害怕,接受不了。”
李世民内心充满了好奇,很想问清楚,不过一想到观音婢,就在身边,终究老问这样的问题不妥当。
只能安抚李泰几句,让他先在府中安心休养。
“程三郎现如今在骊山伴驾,你也知晓,你皇爷爷身子骨不太好,所以,且先多等几日。”
“好的父亲,这么长的时间,孩儿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日的功夫。”李泰乖巧地点了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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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到了骊山汤泉宫后,除了第二日曾经前往上皇汤外,就再没离过太子汤的后院……”
“而且太子汤的后院把守其极森严,而陛下在上皇至骊山汤泉宫后,曾经在三日后悄然前往骊山汤泉宫,入了太子汤庭院……”
“休沐日,陛下与皇后娘娘还有晋阳公主再至汤泉宫,未见太子前来迎驾……”
长孙无忌,慢慢地看着手中的那张写满了字迹的薄纸。
一条条地反复仔细研读了半天,这才将这张薄纸凑到了烛火前。
看着它被引燃直至燃尽,这才将纸灰尽数扫落入了废纸篓中。
脸色十分阴沉地敲击着案几,仔细地思量盘算不停。
而匆匆将这张薄纸送了过来的长孙东平,则悄无声息地侍立于一旁,对于长孙无忌的举动仿佛视若无睹。
“东平,你说,陛下会不会剩着太子在骊山伴驾的机会,让那程三郎给太子诊治足疾?”
长孙东平微愣,旋及有些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老爷,之前小人曾经奉您的指示,派人去寻访过那几位给太子殿下诊治足疾的太医。
他们都说,太子殿下的骨骼已然长成,根本无法可治,也无药可医。”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不过他的眉头依旧紧紧锁着。“不,老夫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可是长孙无忌说出了这话之后,也只能悠悠地长叹一口气,再不放心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