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子平稳的上路,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大都市的夜晚,高速上没那么寂静,一样的车辆穿梭,看着来来往往飞速而过的车影,弄得她心里也不怎么平静。
处理席卜生的事情之前,他们在酒店房间吵了,然后就没联系过。
结果还是她先有求于人。
夜千宠还记得她口不择言说他只为床上那点事的时候,他的脸很臭,气到这么多天果然没找她。
车子在高速收费处小停。
收费人员是个帅气的大男孩,这么寒冷的天气,看到车主降下窗户,露出来强劲有力的臂腕,居然只穿了衬衫。
而且袖子还是微微卷上去的,露出了钢表。
再看一眼后座缩在一起、略显狼狈的女孩,收费人员微微皱了眉,没有很快把收费卡拿过去,而是狐疑而警惕的问了一句:“两位出城?”
寒愈微微偏过头去看了收费人员。
眼神就问着:“有什么问题?”
在别人看来,他们现在的模样,大有他把女孩子怎么着了拖出城办坏事的表象。
收费人员看了看车牌子,足够高贵。
还是看了后座的人,“姑娘,你认识他么?”
夜千宠裹着他的大衣,略微抬头,点了一下。
车窗开了,她有点冷,裹得更紧了,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只好解释:“他是……我哥。”
本来她想说叔叔的,但是他除了稳重,着实看不出老气,别人也不会信,只好改口了。
收费人员又来回看了几眼,接过卡,终于放行了。
寒愈把窗户升回原位,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没说话。
车子终于回到寒公馆。
她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开门下去,可是她脚上没有鞋,里面的睡裙湿着,外套也被燃得差不多潮湿,一动就更是冷。
偏偏,前座的人好像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寒愈是脚腕略微有些抽筋了。
毕竟是半小时之内一口气来来回回一共爬了四十四层楼,再年轻力壮,这种高强度的运动都会肌肉痛。
几秒后,他才缓过来,面上没什么异样,下了车,去她那边把车门打开。
夜千宠也安安静静的让他抱下车。
从下车到进门,他步伐很稳,立在门口也没把她放下,只是低眉看了她,启唇:“拿钥匙。”
她的钥匙他没收回去,但是放在云南了。
柔唇微弄,“我没带。”
寒愈依旧垂眸望着她。
夜千宠好像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了,反手在自己身上裹着的大衣兜里摸了摸。
没有。
然后微微抿唇,抬头看了他一眼。
“你放我下来吧。”
她的意思是把她放下,让他自己拿钥匙,因为她知道在裤兜里,但是那个位置比较尴尬,还是他自己拿比较好。
寒愈面色不改,低眉,“想冻到天亮去?”
那意思,反正他就是不会放她下来的,她不自己掏钥匙,那就冻着。
夜千宠看了看他身上就一件衬衫,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气温缘故,男人唇线都凉得越有型了。
“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他又不冷不热的一句。
因为之前,夜千宠总喜欢缠他、闹他,尤其没人的时候,她根本不掩饰自己的对他的感情,不把他叫伍叔,也不把他当长辈,没少’轻薄’。
没人的时候,从他裤兜里掏东西的次数也不少,而且每次几乎都是故意的。
就是为了看他绷着黑脸,又没办法对她飙的表情。
那时候她和他的关系更为禁忌,他最避讳,偏偏,她最想得到他的注意力,最想跟他亲近,所以肆无忌惮。
夜千宠绕过他的手臂,伸向他裤兜里找钥匙。
这么冷的天,他里面没有裤子的。
记忆里,好像这男人的世界里并没有秋裤这个东西,一年四季都是笔挺考究的穿着。
指尖在兜里找动作,就算她特别小心,但还是能感觉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下、他腿部传来的温度。
有点烫。
终于把钥匙拿出来,夜千宠脑袋低了一些,伸手把门打开。
寒愈抱着她进去,径直上了楼,去的他的主卧,然后把她放进卫浴间,随手开了浴霸,“洗个澡。”
她被泡得跟一个落汤鸡似的,确实必须洗一洗。
说了那句话,寒愈就走出去了。
夜千宠则在浴霸底下暖暖的、舒服的站了一会儿,感觉得出来,他也在刻意避开她。
从在酒店她就感觉出来了。
她裸睡,所以睡裙底下什么都没有,他看到了的,但是视线停留时间连一秒都没到。
刚刚她从他裤兜里摸钥匙,他也一度面不改色。
把她放进浴室的时候,眼睛都没有在她身上过。
像是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又或者是因为她那天在酒店的话而介怀,说他脑子里就床上那点事,于是就对她这么’性冷淡’来表达他不是那种人?
也不知道是好事坏事。
总之,她只知道,如果是她刚回来那段时间,每每都能见他滚动喉结隐忍的表情。
嗯……有点矛盾的失落?
打开热水,她没再去想了。
寒愈站在房间外的走廊,弯下腰,双臂的手肘搁在扶栏上,腿放松的缓了会儿。
隐约听到手机响,他才返回卧室。
拿了手机又走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宋庭君的名字,接了。
“什么事?”
“给我转钱老大!”宋庭君理所当然的语气,又有点急。
男人眉峰微微捻着,“什么钱?”
宋财神急了,“你说什么钱?厚道点老大,你都把千儿接回去了,我这个功臣要犒劳一下的吧?”
寒愈直起身,倚在了墙壁上。
语调平稳,不疾不徐,又有点阴凉,“让她半个身子泡水里,没一件能穿的衣服,我得感谢你?”
“……”宋庭君摸了摸鼻尖,“那什么,第一次搞破坏,力度没掌握好。”
哼,他第一次搞破坏,捅穿人家女孩一层膜的力度倒是掌握极好的!
寒愈嗓音更沉了,“如果房间漏电,你知道后果么?”
宋庭君摆手,“这个我保证,肯定不会!”
他也想过这些的好吧。
话说回来,宋庭君又催了他,“你先给我转一笔!整个酒店都遭殃了,我得把客人安顿好,退款要退不少,还要安排到对面五星级呢,你要不转,那我记你名下了?”
男人终究是冷了冷声,“多少。”
宋庭君一笑,“加上辛苦费,一百?”
寒愈挂了。
第一次给他转的,确实是一百。
一百块。
看到那个数额的时候,宋庭君差点气晕过去。
幸好隔了十几分钟,还真收到一百万了。
富人的钱,真是好赚呀!
*
夜千宠洗完澡,还在里头纠结。
她那睡裙湿着,来的时候除了几个证件,她什么都没拿。下车时她是被他抱上来了,东西还都扔在车上。
那她穿什么?
想到他一整晚清心寡欲的表情,夜千宠犹豫了会儿,直接裹上浴巾出去了。
浴巾是他的,所以不小,但是要把她整个裹完整也不可能。
为了照顾上身,下面一双漂亮的小腿裸露着,膝盖以上也路了五六公分,膝盖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磕得有点儿红。
上身她没敢裹太紧,但即便如此,胸脯依旧很突出,白皙柔软的被挤出两个形状,挡是挡不住的。
然而,她出了浴室,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他还是那样,并没有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只有柜子上放了一碗还热着的姜糖水,“先喝了再吹头。”
夜千宠点了一下头,走过去喝了。
把碗放回去。
她熟悉他的房间,径直去拿了吹风机,刚转身,见男人拿了那个碗就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静得夜千宠半天没插吹风机的电。
而且他出去之后,就又没再上来,她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又说不上来。
等她吹完头,十分钟过去了,卧室里还是安安静静的。
转头看了一眼宽阔的大床,要是以前,早就躺上去了。
这回看了半天,转身走了出去,她的那个卧室里,东西几乎都搬到云南了,所以她现在才一件穿的都没有。
下了客厅,终于看到站在窗户边抽烟的男人。
夜千宠皱了皱眉,知道他烟瘾并不重,只能理解为大半夜提神的。
看到她下来,寒愈回头,然后把烟灭了,“怎么不睡?”
她这些天本来也都黑白颠倒,折腾了半天,确实也不困,在沙上坐下了。
寒愈从那头回来,还是习惯的给她晾了一杯水,嗓音没什么异样,起伏也不大,好像跟平时异样,“差不多就睡去,我还有事。”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他。
虽然他说话没什么异样,但可能是解除了叔侄关系,她怎么都觉得不一样了。
也说不上冷淡了还是疏远了。
“怎么了?”寒愈问她。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本来不该打扰你的,席澈的电话没打通……”
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其实先找的席澈,只是没打通而已,要不然就不会找他了。
寒愈把热壶放回去的动作显然有了停顿。
但是薄唇抿着,一言不。
客厅里瞬间就寂静了,静得空气跟静止流动了似的。
他们之间,以前根本不会这样,除非是她把他惹得太严重,但即便如此,她肯定会想尽办法缠着他消气。
或者他把她惹生气了,也会温声的哄她。
“去衣柜拿件T恤穿上。”他终于再次开口。
可是夜千宠没动。
“那就去睡吧。”寒愈道。
她还是没动,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好像挺疲惫,但棱角之间依旧那么冷硬有型,目光始终很少放在她身上。
她说:“不睡了,反正都快天亮了,枕巾也落下了。”
估计不知道泡在酒店的哪个角落了,或者都被人收拾扔了。
听到这里,寒愈却皱起了眉峰,从沙上站了起来。
“去哪里?”夜千宠也跟着秀眉收紧,仰头看了他。
反应过来他是要帮她再去那个酒店拿枕巾,于是站了起来,“别去了,就一个枕巾而已,坏习惯也确实应该改一改,更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寒愈终于垂眸看着她,不知怎么的,心口犯疼。
连嗓音都跟着变得特别沉重,“来回四十几分钟够了,不远。”
听起来好像还是和从前安抚她一样,温和,迁就。
可是夜千宠忽然就生气,“是跟我待在一起难受么?”
看着他真的迈步错开她,“你到底要干嘛?”
男人脚步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伟岸的背影显得越是沉重。
“你跟自己较什么劲?”她语调高了一些。
对,他就是跟自己较劲。
从宋财神说他大半夜喝酒开始,跑去买软糖,又犟着非不让她走路走了整整22层楼,她就能感觉到他的不一样。
“你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逼着我原谅你么?”
他明明知道,没有人会比她更心疼他了。
寒愈回了身,回到她面前,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内敛,但是一双深黑的眸子都是疼的,静静的看了她。
“没和自己较劲,你不用心疼。”
他嗓音低低的,“我不会逼你。但也说了,分分合合那一套我不要,但凡你没有清清楚楚告诉我咱俩彻底完了,我是不会让你跑了的。”
他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于我没用。”
说完,他抬手,拇指抚了抚她的脸颊,“试着先睡,我很快回来。”
夜千宠站在那里看着他,已经辨不清自己的情绪了。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不是瞎说的,有时候女人连自己在想什么、气什么都搞不清楚。
总之,她现在不想看他再跑一趟,但又不能缠着他。
所以看他走向门口,胸口就越憋闷。
他连外套也不穿!
寒愈刚把门打开,没迈步。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宋庭君站在门口,刚好要敲门,笑眯眯的看着他。
然后耸了耸眉毛,神秘兮兮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手提袋,“是不是要去找千儿的枕巾?”
宋庭君一看某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寒愈刚要接过去,他一缩手,顺便整个人挤进了大门里,“冻死爷了!”
宋庭君径直进大厅,正好见女孩忍着情绪站在那儿,“千儿,看我给你拿什么回来了?”
“噔噔噔噔~!”他哼着调子从手提袋里拿出枕巾,已经洗过了,还烘干了。
然后又自言自语:“诶你穿得是不是过分了点?”
夜千宠回过神,忽然就转身上楼了,一句话也没说。
宋财神眨了眨眼,有点状况外的表情,看了寒愈,“搞了这半天,你没把人哄好啊?”
“那你干嘛了?”宋财神很诧异。
看了看楼上,又看了一脸深沉的寒愈。
“她只是个小女孩,被席卜生那么对待,又亲自去以牙还牙需要很大的心理能力!要不是气到极致,你见过哪个小姑娘搞这种血腥的事?事情一过去,最需要陪着,这刚回来,你没抱抱、亲亲?”
“你该不是,还相反的,不抱不亲,连看都不看?”
感觉都说中了,宋庭君一脸无语。
“说不定,她还以为你嫌弃她了。”宋庭君这么总结了一句。
寒愈才终于蹙了一下眉。
他是有刻意避讳,不过是为了避免成为她口中那种’眼里只有床上那点事’的人。
但宋庭君这么一说,严重了。
宋庭君又看了看他的穿着,西裤,衬衫,卷着袖子,领带扯掉了。
透着一股子让人怜悯的狼狈。
“你这又是什么穿着,演苦肉计?她那边正气着呢,你演苦肉计也不能主动投怀送抱,想心疼你又跨不过去坎儿,不心疼又忍不住,你这不是要气死她么?”
寒愈越听越黑脸,“滚吧。”
然后拾步上楼。
宋庭君瞪着眼,听着他莫名其妙赏了自己两个字,一脸“我哪分析错了?”的无辜样。
老男人第一次恋爱,爱太深不知所措……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下半身禽兽,结果忘了顾女孩子另一面情绪了。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这么写对不对,我就没谈过恋爱我才18不接受反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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