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已在,徐子夷的那一声批评也犹如在耳,即便他怎么洗都洗不掉。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要害他!
王昉看着王冀略显狰狞的脸,还有那一双癫狂的双眼,眉心微拢了几分。她察觉到身旁的琥珀有一瞬得轻颤,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待琥珀平稳了下来…王昉才开了口,唤人:“三哥,你怎么了?”
王冀听到这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先前的失态,便轻轻咳了一声:“许是一路颠簸还未醒神过来,倒是让四妹看笑话了。”
“既如此,三哥还需好生歇息便是…”王昉这话说完便又朝王冀行了一礼,仪态万千、凤仪端庄:“我还有事,便不叨扰三哥了。”
王冀闻言未曾说话也未曾应声…
他只是垂眼看着眼前的王昉,眼中神思翻滚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王昉再开口…
王冀才恍然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让开了路,口中温声一句:“四妹去吧。”
王昉便由琥珀扶着往有容斋走去,只是她还是察觉到身后的王冀还在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琥珀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眉心微拢低声喊道:“主子?”
“无事…”
王昉捏了捏琥珀的手,示意无事。
等她们转出梅林,走到另一条小道,身后的那一道注视才逐渐消散开来。
琥珀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却还有几分惊疑不定,先前三公子的那副神色实在太过可怕…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相信往日素来温润宽厚的三公子,竟然会露出那副狰狞般的面容。
她想到这便又低声说道:“往后不管在府里还是出门,还是让流光和寒星陪着您吧。”
三公子这幅模样,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王昉闻言倒也未说什么…
她只是在想先前王冀的眼神,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王昉总觉着先前王冀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股别样的情绪。
探究,思索…
王冀究竟在想什么?
…
有容斋内点着炭火。
王昉与王蕙倚坐在塌上,王昉的手中还握着上回给王衍做的衣服,衣服快做好了只是还有几个尾要收一收…她一面收着尾,一面是道:“上回送来的尺寸也不知合不合适,若是大了倒还可以缩小几分,若是小了却不知能不能穿得下了。”
王蕙手中也握着针线却是在做一件披风,闻言便笑着抬了头:“阿姐别担心,才这么一段日子,阿衍再长又能长到哪儿去?”
王昉闻言便点了点头…
等她把最后几个尾收好,便让琥珀拉着另一边瞧起了模样。
王衍与她一般皆喜欢红色…因此她制得便是一件红衫,又在袖子和衣摆处用金线了几个腾云的样式。
王昉一面瞧着,一面是问王蕙:“阿蕙瞧瞧,可还有哪里不妥的样子?”
这还是她头一回自己做衣裳,也不知阿衍会不会喜欢。
王蕙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细细看了一回而后是与王昉说道:“已是很好了,阿姐不必担心,阿衍定会欢喜的。”
她这话落,王昉便也安了心…
王昉笑着让琥珀几人拿去里间用香熏一熏衣裳再收起来,等王衍回来便能穿了。
珊瑚从外头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今儿个外头正下着雨,许是有些大的缘故,她即便先前带了雨具身上却也有些沾湿。因此,她便未曾立刻往里走去,等在外间的炭火盆前烤了拷手又去了身寒气,珊瑚才捧着手中的信打了帘子往里走去。
“主子,朱雀巷的李小姐给您送信来了。”
朱雀巷的李姓只有一户,便是那李国公府…李家只有一女,这小姐说得自然便是李青佩。
王昉与李青佩有过几次会面,对这位直爽到有些执拧的姑娘,心中倒也有几分欢喜。因此听到是她的信,便也未曾让珊瑚念,反而是伸手接了过来…信并不厚,唯有一张信纸,上写寥寥几字。
倒是很符合她少言寡语的性子。
王蕙看着王昉面上的笑,便笑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王昉闻言便笑着把信递给她看,口中是言:“三日后是李小姐的生辰,她邀我们一道去赴她的生日宴。”她这话说完便问珊瑚:“回事处可有人等着?”却是在问李家派来送信的人是否还在。
珊瑚笑着点了点头:“还在。”
王蕙也看完了手中的信,口中笑着说了一句:“李小姐的字与她的人一般。”
简单而直利。
她想到上回在徐府瞧见的李青佩,眉眼便也弯了几分,是问王昉:“阿姐要去吗?”
“嗯…”
王昉点了点头,她若不邀便也罢了,既然邀请了合情合理也该去一趟了…她双手挽起袖子,一面是与珊瑚说道:“取我的笔墨来吧。”
…
等李国公府的邀贴送到王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