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才、温润如玉,谁不想嫁?
因此这回程家摆宴请客,这顺天府中的士族竟都来了个全。
…
程府今儿个很是热闹。
不仅门前、就连影壁处也停满了马车…
仆妇穿梭在内院之中,领着衣着华贵的妇人和精致打扮的小姐们往宴客处走去。
孟氏边站在宴客处接引着各家的妇人、小姐,她本就生得极艳,平日里也都是一副华贵打扮,今儿个更是一副神仙妃子般的模样…有人瞧见她自是纷纷说着“恭喜”,待瞧见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却都忍不住一滞。
有不少与她平日里要好的几家年轻妇人自是忍不住问道:“少夫人这身衣裳瞧得如此别致,可是家中绣娘所绣?”
孟氏闻言一双艳丽的眉眼更是忍不住泛起几许笑。
这花样是几日前王昉让人给她送来的,她原本收到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左右不过是有些别致罢了。不过到底是王昉的一番心意孟氏也就笑着收下了,只是没想到这花样绣在衣服里的时候会有这般奇异的效果。
她孟家历代为皇商,瞧过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
往日在家里的时候…
家中还特地置了个绣坊,养了几十余个手艺精湛的绣娘,说句不夸大的,即便是宫里的那几位保不准好衣裳也没她穿过得多呢。如今是因为嫁入了程家,她才弃了往日那般作态。
只是即便她好东西瞧过得再多,可这样的花样她却还是头一回见。
后来她还问过王昉,知晓她所绘得花样都是独一份,也就是说这样的花样如今只有她孟氏一人所有…素来女子皆爱美,更爱这一份独一无二。
孟氏心中感激王昉,连夜便遣了不少好东西去,连带着对待王昉两姐妹也比平日更加多用了几分心。
如今听旁人问起,她也不藏着私话,只笑说一句:“的确是家中绣娘所绣,只是这花样却是我们府中的表姑娘所绘。”
这些来程家的人早些便已打听全了。
知晓如今在程家做客的正是张老夫人的外孙女,从金陵王家来的两位嫡小姐…自然也有人想起当日来顺天府时,王家那个队伍的阵仗,如今闻言便忍不住叹道:“琅琊王家,虽说已过去这么多年,可有些东西到底是骨子里带着的。”
…
昌松堂中。
张老夫人看着底下站着的两人,笑骂道:“真是两个浑猴,不过是一句传言你们就巴巴去找了十余日…哪里知晓这究竟是不是?”
程离依旧是往日那副模样,闻言自是笑着回道:“祖母这话就不对了,孙儿和九章依着那传言中所说的,一项一项研究过才找到这山泉酒,自然是真的,哪里会作假?”他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这山泉酒瞧着貌不惊人,入口却好极了,我和九章寻见的第一日便忍不住喝了个尽心。”
他说到这免不得又啧啧叹道:“若不是这山泉酒委实不多,孙儿可真想多搬些回来。”
张老夫人见他这幅模样,也懒得再与他辩什么真假,索性赶起了人:“今儿个是你嫂嫂的生辰,你还不领着陆公子回去换一身衣裳。”
“我这身衣裳…”
程离刚想再说眼瞅着自己身上,原先的灰衣竟已跟个黑衣似得。
他又看了看陆意之,见他比起自己倒还算好,只是玄裳上还有几块遮掩不住的污渍…一见之下他便忍不住笑起来:“九章,若不是你我还有这张脸可看,怕是进顺天府的时候便被人赶了出去。”
陆意之闻言倒是挑了挑眉,他的嘴角依就挂着一道素日里的笑,往日跟老头子在一道的时候,再落魄得时候他都有过。
这又算什么?
他这般想着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表姑娘来了…”
陆意之嘴角的笑一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动声色的抚平了几条折痕,似是想掩盖原先的几处污迹。
偏偏这污迹他是想掩也掩不住…
陆意之也不再多说什么,朝张老夫人拱手一礼,口中是言“告退。”
不过他再怎么走,免不得还是与王昉碰了个面…陆意之的面容倒是一如既往未有什么变化,耳根之处却有几分遮掩不住的绯红。
好在众人也未曾太过关注,倒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王昉看着迎面过来的两人,一怔之下便屈膝半礼,口中是言:“表哥,陆二公子…”
两厢见过礼。
程离与陆意之便先行告退了…
王昉侧让开路,眼看着那块布帘,心中却有几许疑惑,总觉得陆意之的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不过她也未曾多想,便听到张老夫人笑着与她说起先前事:“这两个顽猴还真让他们寻来这山泉酒,也不知是不是拿来骗我的。”
山泉酒?
王昉看向那放在案上的一节竹壶,眉眼微动却也未曾说什么,她走上前笑着扶了张老夫人的胳膊,柔声说道:“外头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表嫂问您可要出去见一见?”
张老夫人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
今儿个虽是孟氏的生辰,可她心里却还有另一个主意…程离也有二十余岁了,却连个婚事都未曾定下。往日他常年在外,她也没有办法,只如今他正好在家中,这事便也该提上章程,好生替人相看一回了。
若不然这回生辰,她也不会邀那么多人。
张老夫人由王昉扶着往外走去,宴客处离昌松堂并不远,孟氏素来能干,即便这么多人她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错也摘不出。
屋中原本正在说话闲聊的一众人瞧见张老夫人过来忙都站起了身,口中是跟着一句:“老夫人。”
几家相识的妇人更是迎上前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您,您的气色越发好了。”
这倒是真的。